☆、01赌庄
01.赌庄
粼粼波光的江面之上,画舫满布,点缀著锁江的夜晚。江水拍打船舷,溅出层层浪花。一簇簇的红色灯笼在风中摇晃,灯光摇曳,有种特别的动人光彩。
锁蓝鈊倚靠在船尾,明亮的大眼睛望著窗外的夜空发呆。很难得的是,寒夜凛冽却星光熠熠。
锁蓝鈊看这天色,丝毫没有寒雨入江的架势,偏是她的父亲锁传告诉她,今夜寒雨入江。
待到เ冰冷的雨滴斜打而下,弄得船篷劈啪作响,锁蓝鈊才慌慌张张地躲进船舱,关了窗子。不多时,锁传踏步而来。
锁蓝鈊紧ู了紧雪白的大氅,红唇轻启,道:“爹爹如何知道今夜有雨?”
“宝贝女儿若肯多看看通书,了解二十四节气,也会知道今夜有雨的。”
“有爹爹,女儿何须去翻那枯燥又僵硬的书本?我不喜欢,那也是多余。”锁蓝ณ鈊撇嘴轻言。
“悠悠昨天,悠悠今日,终会成为过去。爹爹总会过身的。跟你生死相依的,只会是你的夫君。”
“不吉利ำ。不过,为何爹爹要带鈊儿长途跋涉去往通波呢?我们锁家划出的盐线,没有经过通波吧。难不成爹爹想在通波开设新路线,把盐运去?或者爹爹想做点别的?”
“宝贝女儿,你是不是在想,通波既不是鱼米之乡,也不是丝绸之ใ府,更不是礼ึ仪之地,又有什麽生意可做?”
锁蓝鈊轻点螓首,道:“爹爹都知道啊。”
“我还知道,你有话没有说出来。”锁传的目光淡淡地落在锁蓝鈊致美豔的脸庞上,“通波不是鱼米之乡,也不是丝绸之ใ府,还不是礼ึ仪之地,我更没有打算在通波开个把盐仓,但──通波是赌城。我的宝贝女儿最爱研习赌术,大可以从街尾杀到街头,反一反,从街头杀到街尾也好。”
锁蓝鈊不悦地说道:“爹爹是坏人!”说罢扭头,倔强地鼓起腮帮子。
锁传被女儿天真无邪的模样逗得乐่开怀,饶有兴味地问道:“我怎麽是坏人了?”
“女儿豆蔻年华,一般的赌场不肯放小姑娘进去的。”锁蓝鈊一本正经地说。
“那你就错怪爹了。爹要带你去的地方,是赌庄!放所有人进入的赌庄。”
其实锁蓝ณ鈊对父亲的行为态度十分纳闷。照说,世上有哪个父亲愿意让女儿沾染所谓的不良习气,甘心掌上明珠将高雅的琴棋书画束之ใ高阁,与赌为ฦ伍?
锁蓝鈊满眸不解,直到父亲将她带进名为天爵的赌庄,一切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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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不速之客
锁蓝ณ鈊轻巧地跳出画ฑ舫,落到码头。她随意地看看街景,居然发现这长长的街道,赌馆一路到头,如星罗棋布。
“爹,这个赌城不是个安生的地方吧。如果一个ฐ地方,长期依赖单一的赌业,各方的赌博头子会为争夺赌场的利益争斗屠杀,闹得血雨腥风。”
“若通波的赌博头子有两人以上,那ว鈊儿所说的也许会成为事实,但,很可惜,这方แ水土,赌业只控在天爵赌庄沈家一脉。”
“天爵赌庄?噢,就是爹爹要带我去的赌庄吗?”
“沈愈一手纵整个通波的赌业,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在通波是鼎鼎大名的地头蛇。”
锁蓝鈊很少听见父亲用地头蛇这样充满贬义的言辞形容一个地头的大人物,但见父亲眼中丝毫没有讽刺或者不悦的意味,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一众护卫和仆人安静地跟在他们身後,他们悠哉游哉逛著繁荣的街道。
“呀!”锁蓝鈊顽皮地蹦了一下,而後站定。她指著一家致的赌坊,兴冲冲地说:“就挑你啦!”
“我还以为你这丫头改了子,对这些赌场没有了兴趣,原来,一路上一声不吭,是在挑赌场。”
“爹,我比过了,这家赌场,肯定是总领其余赌场的头头!”
“看它够气派,够富丽堂皇?”
“论气派,它不如拐角的那家;论富丽堂皇,它不如街尾的那家。我之ใ所以认为ฦ它是龙头,是因为它讲究!”
“何以见得?”
“这条街的每间赌场,都是密不透风的,赌客在里面,无法直接看到外面。不见天日的屋子极有可能ม让赌客变得神萎靡,甚至长期沈溺。而面前的这家赌场,除了富丽堂皇、极为气派之外,赌客还能从里面看到外面。他们知道天色时辰,知道周围的情况,知道什麽时候该走。这足以说明,它接待的是家财万贯的赌客,不理睬小赌客。”
“辟!”锁传长笑几声,夸赞锁蓝鈊的七巧玲珑心。
锁蓝鈊告别父亲,带了护卫夏侯烈踏进赌场。夏侯烈俊秀挺拔,温润风雅,乍一看完全不似内家高手,但他却是赫赫有名的剑术名家。也不知是为什麽,他总是时刻以锐利的目光注意周遭的一切,好像置身险境,可他对锁蓝鈊的目光是柔和的。
锁蓝鈊是何其聪明的人,她猜想,他从心中有很多他人无法理解也无从去理解的事。因为ฦ心中有太多太多的往事,所以,幽深的眼眸才会时不时地掠过忧伤。
据说,他是一个ฐ被人绑住双手仍能练剑提升武功修为的人。所谓的,练剑诀窍在於心,只要心境空明,心存善念,就可以领悟出高深的武学。
四周尽是赌客的喧嚣声,猜拳的,赌酒的,十足的热闹。可惜锁蓝鈊和夏侯烈却像站在一片荒芜的大地上,感觉不到热闹的气氛,更是对迎上来招呼他们的人冷冷冰冰。
不少人被锁蓝鈊的绝代风华所吸引。锁蓝鈊美得让人窒息的脸庞,使得所有人不敢轻慢待她。她圣洁如同白雪,也冰冷如同白雪。她周身都透著冰冷,但她只需一笑,所有的冰冷都会瞬间融化。
他们见她一身华衣美服,披著的雪白大氅名贵非凡,纵使个ฐ个家财万贯,也都不禁投去好奇的目光。
锁蓝鈊对夏侯烈说:“我还以为ฦ,这间赌场跟别家的不一样,人也会不一样。没想到,都是满身铜臭、低俗不堪。”
一名打扮优雅的男ç子迎上来,说道:“小人乃是这天爵赌庄之下属赌坊的坊主。要不要小人拿主意为ฦ姑娘准备香茗点心,再为ฦ姑娘挑个ฐ赌厅?”
这人虽然如文士,但举ะ手投足之间却是小人的姿态,教人作呕。
“把你们的主子叫出来。”
男子疑惑不解,道:“这……我家主ว子甚少会客。”
“会客?我可不是拜访你家主子的客人。我是来赌的。我一路走来,听得外间人对你家主子的赌术赞不绝口,引为神技。所以,我特来讨教一番๘,希望你家主子给个ฐ薄面,不然……”锁蓝心说得放荡不羁,高傲不群。她眼中的光芒,为她增添了不少魅力。
“不然如何?”他完全把锁蓝鈊看作一个年轻的小姑娘,充满不屑的意味,挑起唇角。
“不然,我让你的赌坊倒闭。”锁蓝鈊说罢解下身上的大氅,夏侯烈上前接过,便又站回她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