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戟岄,陆琰紧绷地心情忽然放松下来“阿岄,这是哪”
邹雪明拿过那只簪子,两相对比,没什么差异,他看了眼阿泠,将银簪还给阿泠,阿泠伸手去接,可似乎没接好,银簪从邹雪明手里滑落,阿泠下意识想去够簪子,但簪子下落的速度太快,阿泠没够到。
阿泠偏过头。
阿泠深吸了一口气,在一边站着。
霍家初三手指微僵,若是往常他一定不会多问,今日有些忍不住“霍将军府上”
阿泠这次醒后,身体的确就在好转,当天还有些疲劳无力,但人已经彻底恢复了意识,她逼自己用了些粥羹汤药,第二天就恢复了力气。
白主事眼一眯“初三,你这是做什么เ”
“既如此,还不回去记,明日我可是要检查的。”阿泠将手绢塞到初三怀里。
“不然还能有谁”
阿泠抽出一未写过的竹简“那我先教你写你的名字。”
不是因为他对她有用,只是因为她看到了自己想要生的希望,所以就救了他。
小白瞥了阿泠一眼,自顾自低下头,伸出猩红的舌尖舔着爪子。阿泠无奈地叹了口气,去药柜上取了伤药抹在被小白打红的手腕上。
确定初三的确醒了,阿泠心里有些开心,她打算小奴隶吃了东西后给他换药,这个时候良姜进来了,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阿泠皱了下眉,急匆匆地离开了。
她怎么เ还没走,即使她想用他的身体实验,但这种事怎么会在范围之内。他告诉自己不要被她蛊惑了,这个人表现得再温柔,和从前那ว些人也没有不同,都是想利用他罢了。
一定是梦。
说是少年,其实也不像,阿泠很难从他的模样看出他的年龄。乌黑硬朗的头发用一条布带束在脑后,远远看去,只觉得他五官硬朗,眉眼深邃,没有任何的情绪。
初ม三没打赢,夫人找了一群人围攻他,他又累็又饿,最后被人打的浑身是血,按在地上。
戟岄走后不久,阿泠听见一阵脚๐步声响起,那声音沉稳可靠,坐在廊下的阿泠抬头看去,八月底的天开始转寒,冷风拂过,少年的衣摆微微摇晃起来。
阿泠闭了闭眼睛,然后睁开眼,笑着冲他道“初三,你来了,我去给你取药。”
阿泠将黑色陶瓶递给初三“这药一共有三颗,你每晚用一颗。”说到这儿,阿泠顿了顿,“不过我这儿少了一味关键的药材,本来可以用别的东西代替,但是试了试,没成功,初三你得去一趟西南的巴郡一带。”
“巴郡”
阿泠点了点头,她拿出画好草药形状的布帛递给初三“这味药材叫做三日春,常出现多蛇虫的深山中,四瓣花叶,叶边缘是齿锯形,等你找到了这味药材,然后就按照这方子煎药,连服三日,你体内的毒就可以尽除。”说着,她示意初三抬起手腕,初三腕上有一粉色小点,阿泠指了指它“白家为ฦ了控制你听话,下的是慢性毒,你手腕上这粉色小点会渐渐变深,你一定要在两ä年后它变深之前找到三日春,知道吗”
“你将这三日春的模样和药方记在心里。”从覃阳去西南巴郡上千里,正常情况一个月左右能到,两年的时间还是很充足的。
“只能去巴郡找药”初三盯着阿泠。
阿泠点点头“三日春在西南的深山沟壑最常见,别的地方แ很难寻到的。”
初三没吭声。
阿泠将画着三日春和写有药方的布帛用荷包装好,递给初ม三,刚抬头,就见初三紧紧地凝着自己,阿泠深吸了一口气,轻声说“初三,你要是动作快,年前就能将三日春寻到了。”
初三将荷包紧紧地握在手里“小人一定会快去快回。”
“别ี回来了。”阿泠突然说。
初三一僵,阿泠眼神温柔地望着他“你不是想去边关吗到时候就直接去从军,或者,你若是不想去边关,你知道的,大覃已经有了好几处反王,你若是觉得哪一位是明君圣主,投奔也无妨,更或者,你若是想自己也是可以的。”
“女郎”初三有种不详的预感。
阿泠看着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恐慌,她笑了笑“当然,你若是想来寻我,也可以。”
听了这句话,初三从一开始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小人知道了。”
阿泠望向远方“不过初ม三,若是寻我,也别来覃阳。我想回安县了。”
“回安县”
阿泠点了点头“我想回去开一家医馆。”然后当一个医者,围着草药,火炉,病人,过平静的日子。
初三两日后离开了覃阳,离开的那ว日,天空晴朗,阿泠穿了一条水蓝ณ色的裙子送他到了门口,然后想了想,送他到เ了城外,她站在泛黄的草地上,目送初三骑马的背影渐渐远去,直至消失。
阿泠拢了拢肩头的披风,有些失落“良姜,你说这辈子,我还能见到初三吗”
“当然可以。”良姜扶着阿泠上马车,“来日方长,总会有机会的。”
“对了,女郎,将军府的奴仆这几天就要陆陆续续地离开了。”
阿泠点了点头“让他们别宣扬,从将军府的暗道离开,三日后,我们也走。”
“好。”
阿泠卷起绸帘ຈ朝着初三消失的方向,这个时候,却看见一道牵着马的笔直身影,立在远处,距离隔得太远,阿泠只能从那模糊影子的朝向判断ษ处他正在望着这儿。
阿泠怔愣了下,然后放下了帘子,闭上了眼睛。
初ม三,阿泠愿你从今以后平安如意,事事顺遂。
马车行驶到เ将军府,良姜叫了叫闭眼小憩á的阿泠。
阿泠睁开眼,踩在木凳上下了马车,这时却发现将军府围了一群武士,良姜看了眼阿泠,阿泠拍了拍良姜的手,示意她不要着急。
廷尉邹雪明从武士身后走了出来“赵女郎回来了。”
阿泠朝着四处望了望,看见将军府门口的十来个甲士,好奇地问“邹大人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