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故人,胡晓晓便直接告诉晏心:“星光这里,其它部门都管得挺严å的,请半小时也要扣一天钱,可翻译组的话,活不多,如果老板没什么事,你迟到早退都没关系,但有事就要随叫随到เ。”
她仿佛看见少年时喜欢他的自己,那ว时蔚蓝的天空下,他和她还那么年轻稚嫩,她可以为了看他两千米长跑,刚考完机算计就从机房跑出去,那样远的距离,怕来不及不敢休息,中途摔了一跤也不肯停,忍着痛跑过去,只为看他夺冠的一瞬。
所以,每次和陈泊澹约会,她都选在海港边上,久而久之那里成了他们的老地方。
古霏说,她这是找虐受。明明有尚嘉,有严氏等等公司要她,可她却非要挤破头进星光。《金枝欲孽》里说得好,“争上枝头,凤凰泣血”。古霏一脸“奸”笑地对她说:“我就等着你‘凤凰泣血’。”
于是,第二天她们还是继续被逼着喝粥。
晏心见他这模样,倒笑了起来,陈泊澹冷冷地扫了她一眼说:“还笑,你到底怎么了,不会是出什么大事了吧?”
可她转念又一些,以齐廷轩这样位置的人,思忖的自然不同于她这等升斗小民。
“陈泊澹,我们会一直这样吗?”
齐廷轩半合着眼,萧路抬眼看了看他,他的神色突然变了变,随后有些艰难地说:“也许……”
因此星光里面大都也不称他guaguaທxs请书友保存!
赶到小餐厅时,陈泊澹正抬着手腕看时间,晏心走到他面前时,他头也没抬只说:“七点十分,迟了十分钟。”
星光国际在业内以严出名,常年与外商合作,尤其对翻译要求极高,但福利奇佳,这也为何每年星光招人寥寥数人,却总有应届生趋之ใ若鹜。
不提还好,一提晏心眼睛更红了,也不知是辣气熏的还是真的想落泪。古霏看得不是滋味,总觉得这两个ฐ不大对劲。
晏心哈着气,正要说话,手机倒响了,忙接起来一听,只听到萧路那平平稳稳地声音说着:“明天早上八点去机场接个人。”
晏心愣了愣,旋即问,“什么人?”
“美国宾州大学知名的犯罪心理学教授杰西?罗森尔博士。”
“我们和他……有关系?”晏心左思右想,没觉得星光国际与犯罪心理学教授能扯上半点关系。
萧路停了一半会儿才说:“是齐少的意思。”语罢就摆了电话。
晏心一下子就怔住了,耳边“嗡嗡”作响,太阳“突突”的跳着,辣气激着眼睛,只觉眼前一阵朦胧,心底的思绪来来回回,只觉得憋闷异常。
古霏被她那神色给吓了一跳,忙问:“怎么回事?”
晏心强忍心底汹涌的情绪,竟异常平静地从火锅里舀了一大勺汤,转眼就灌了下去。辣味烧喉,直刺激得晏心落了眼泪。这可吓坏了古霏,忙拦着她不让她再喝,可她脾气一向执拗,别ี人不让她做的,她偏要做。
古霏只好大喊一声:“你疯够了没!天又没塌下来,何苦呢!”
晏心倒也没吓了一吓,将手里的汤碗重重地拍在桌子上,眼角还闪着晶莹的泪光。她其实只是觉得委屈,他凭什么自作主ว张的把她调开呢?
古霏只听到เ她喃喃地说:“总有一天我会把他欠
我们的都要回来……”
“你说什么?”
晏心伸出手腕,将眼角点点泪光一把抹尽,随后看了神情紧张的古霏。
晏心一直记得季咏瑜和她说的话:“没有人有义แ务对你好,别人对你好,你该庆幸与感激,别人对你不好,才是应该。”
古霏并没有欠她什么,没有义务忍她的脾气。
于是,晏心做了个深呼吸,缓解自己的情绪后才说:“抱歉,我不该对你发脾气的。”
古霏倒不以为意地笑笑说:“和你同室了快四年了,还不知道你的脾气。怎么了,不会是陈泊澹打来的吧?”
晏心摇摇头说:“不是他,他……”想到陈泊澹,晏心更觉得不安,她明白自己的心意,对于陈泊澹,她有多少眷恋。而陈泊澹究竟知道多少,又究竟会做些什么,这一切她都无法预知。
“怎么了?”晏心的刹那失神,令古霏更紧张了起来,这阵子,晏心总是心不在焉的。
晏心甚至无力地想,破罐子破摔算了,想到这里,她苦笑了起来说:“我只是饿了。”
古霏自然看得出来,晏心是想转话题,既然她不想说,自己也没有办法强求。只是陈泊澹的事提了一半,看晏心的反应,应该是仍旧喜欢他的。
这两个ฐ人,古霏也替他们觉得头大。
翌日清晨,晏心起了个大早,刚下寝室楼ä,看见的果然是陈泊澹的君威。
他将车看到她面前,她不由一晒。
车窗摇下来,晏心并没有动,只是下意识地别过头,陈泊澹抬头朝她看了眼说:“上车。”
晏心只是淡淡地说:“我自己可以坐公车去。”
“你难道没有事问我?”
他这句话,一下戳中ณ晏心软肋。
确实,她有事想要问他。
上了车,陈泊澹习惯替她系安全带,习惯递水给她,而晏心也习惯于他的一切。这辆车子亦是她所熟悉的,连旁边的人亦是他熟悉的。可是,她却不得不远离。
“陈泊澹,你到底想怎么样?”晏心没有和他绕圈子,开门见山直截了当地问。
他沉着脸,侧目看了她一眼说:“这句话难道不是该我问你的吗?”
晏心默然。
陈泊澹浅浅一笑,晏心眼角余光恰巧ู看见他若隐若现的酒窝。
她记得那ว年她刚ธ和他混熟时,问他:“陈哥哥,你为什么有酒窝啊?”
他也是这样浅浅一笑说:“那是用筷子戳出来的。”
于是她傻傻地拿筷子去戳,直戳得脸颊๐泛红。她就跑去问他:“为什么我戳不出来啊?”
他她的头:“真是个胆小鬼,连这点痛都忍受不了。”
她歪着头瞪了他一眼说:“谁说我忍受不住的!”她说话的时候,明明痛得眉头都皱了起来,可偏要笑。她笑起来的样子,眼睛弯起来,像天上的月牙,细细长长里透出明亮的光来。不知怎的,他心头微微动了动。
他沉默了许久,终于说:“对不起,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