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连城的女朋友!我们早就在一起了!我们一直相爱!”我愤然地大吼着,感觉着连城的手温。他的手在微微颤抖,仿佛是在恐惧!其实,他完全不用恐惧,他的母亲永远不会伤害他,我才是她母亲的敌人!想到这里,我突然对连城一笑,状似轻松:“放心吧,我是一个人,不是一只兔子!我不是谁随随便便踩两脚就能ม嗝屁的东西!”
不知道连城已经离开了多久,我告诉自己้他总会回来的。于是,我开始让自己变得忙碌。把每一个房间都逐步打扫一遍,即使它们已经非常整洁;把每一块地板砖都擦上一遍,即使它们本来就光亮如镜;把书柜里的书本全部重新า排过,即使那些我看不懂的砖头书只有它们的主人才认得它们该放哪里;把冰箱里的食材全都清理出来,对着洁净的厨房大肆浪费着能源,污染着环境,舞动着锅铲,弄得满屋子油烟味,换得一桌子的菜肴,热腾腾地放在桌上,眼睁睁地看着它们变得冰凉——我的意志,随着那些逐渐消失在空气中的热气而渐渐紧ู绷,我突然后悔,至少——我该告诉他,我在这里等着他才对!
也许他跟从前一样,会冷冷笑着,把自己的装ณ甲保护得密不透风,用虚假的安稳来安慰我和他自己……
是吗?我没有真切的感觉。连城就像是一本我读不懂的小说,叫好不叫座,我拼命地想要研究其中ณ的真实,但无奈智慧有限,我依旧没有掌握到关于他的细微末节。
碰到她,是在与连城见面的两天后,她和往日一样把自己妆点得得体而亮丽,悠闲地朝我走来,犹如翩跹的蝴蝶。
他就这么维持着以下犯上姿态,用那若有实质的目光侵略着我。我呆滞地立在那里,状若僵尸。如果我们的对峙可以用时间计算的话,我完全相信他也许会就这么เ盯着我直到我们都全体成为化石!
“还没找到吗?已经一个礼拜了。”她平静地看着我,说不出是关心还是单纯询问。
“不,我会来。直到你愿意回答我,你为什么เ会消失为ฦ止。”声音远去了,淡淡地消弭在空气里,正午的阳光在我的头顶吹响嘹亮的号角,我知道我错过了那堂原本想上的课。
有那么多房子干吗还自己้买?我没有把这话问出口。他越过我,走到前面,用后背对着我说道:“走吧,你不是饿了吗?”
不要哭!不要哭!哭就是示弱!越是这么เ想,我的声音就越是凄惶!看着他的脸就在眼前,我的视线逐渐模糊,满满的是水光弥漫。揪住他的衣裳,紧紧地攒在手心,当看到他也是同样的表情看着我时,我知道,我会号啕大哭,扑进那个怀里,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
“说得好喔,小哥!虽然你说的话很大男人,但姐姐喜欢……咯……”予晴已分不清东南西北,大力地拍打着小光结实的背部ຖ,打得咚咚作响。
“这么不负责任?很难相信他是个人类呢!”予晴冷冷地评价:“他连你当时的状况都不知道吗?要你一个人承担?”
当烟雾开始缭绕起来时,我突然间产生了个不好的预感,赶紧ู端着沙拉碗朝客厅逃去。要是被予晴的机关枪扫到,我只有竹筒倒豆子的份了!
我的视线回到文具盒上,才发现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支折叠巧的纸条,茫然的心底霎时紧绷起来,我颤抖着不知该不该打开——
我不得不后退,这绝不是我想象中的初夜!
“何必那ว么在意?不过是小光的老同学请吃饭,并不需要把自己弄成绝代妖姬。”我笑了笑,没错、没错!又是联谊!——女大学生的课外生活,彩大抵于此。
“少自以为是了!王成海会干这种事在学校里是出了名的!只要是穿学生制服的女人,他都可以一见钟情!你以为你是谁?Av美少女吗?!”他那坚实的身躯居高临ภ下地朝我压迫而来,咬牙切齿地企图打击我的自信,但我却突然间松了口气。那是种溟溟之间的错觉,我恍惚地以为,他,是为了我而留แ下;他,是为ฦ了救我……
热度被他带走了,凶猛的冷空气开始狂暴地撕扯我薄弱的身躯,躺在那冰冷的课桌上,我就像一具苟延残喘的尸体。紧闭的教室门外,那零星的脚步声逐渐接近着,而我却再也没有力气来收拾自己狼狈的残局。
脸颊๐边的触感是火热的,我以为在那一瞬间,自己也许会被陡升的体温蒸腾!但事实上,我没有。我的身体还完整,没有任何一个ฐ部分被羞耻所汽化。他连应有的反应都匮乏,没有施与援手,对我的尴尬视而不见,等着我从他身上爬起来。
至少有八杯,我可没有这种酒量。
今天要和k大的学生联谊。
因为不管怎么听,怎么เ觉得她有拿‘朋友’二字要挟的意味。
“世界上没有什么เ事情是可以打百分百保证的。越是以为铁稳的事情,越有可能ม是空头支票。所以……看你一副欲语还羞、茫然若失的样子,看来是春天到了。”
我没好气地瞪着这个口无遮拦的女人,暗叹她为何生了一对金睛火眼。
“你去看相包准赚大钱!”我叹气。
“说对了,很多人都这么向我建议!”
我无言,第一次越过她,径自走到前面。
她没有异议,只是跟上我,并肩而行。
“见到他了吗?”她突然沉声问。
“谁?”
“连城。除了他,我想不出你还能对谁动心。”
“他的世界太复杂。”我深吸一口气。
“可你对他的感觉却很简单。”她的目光深深地映在了我的身上,说出的一句简单的话,仿佛是个ฐ奇妙的真理。
“越简单的感情,越是有力量。”她拨弄着头发,脸上古井无波。
“你呢?”我突然觉得一阵轻松,与林小雨对话,每一次都像是在学习一个道理,她是那ว么聪慧,也是那ว么的尖刻。
“打算修道登仙。”她突然一笑,对我道:“若我说我爱上连城的那个ฐ朋友,你一定会觉得我无稽。”
她的笑容,向来美丽得不识人间烟火。但此刻,我却在她的唇畔看到一丝疲惫。我并不觉得无稽,爱的火花往往只在一瞬间绽放,人们为了爱情去追寻那ว么多,其实不外乎ๆ是为了寻找那爱火再次燃烧的刹้那。
爱,其实就是瞬间的感动。那感觉没有形状,也没有规则。爱神就像个顽ื皮的孩子,当他想要来临时,谁也无法阻挡;而当他想要离开时,却像狂风一般消逝——当人们为了爱情消เ逝而诅咒时,只会觉得爱神不过是个披着华美外衣的无赖,没有谁能够抗拒他。
所以,我不会觉得林小雨无稽,只会替她难过。她的爱,也许还来不及开始就已经凋零,侯远亭本没有余力来察觉如此虚幻的情感寄托。
想到这里,我突然在脑海ร中闪过一个ฐ念头,侯远亭不知怎样了!距离那天已๐经过了一个星期,很诡异的,连城的母亲居然没有任何举动!
“想知道他的电话吗?连城可以给你。”我突然对林小雨道。也许,远亭需要的,已经不是母爱,而是真实的爱情!他只是生活的目标太单一,世界ศ太狭隘,所以才会保持着那样的执着。忘年之恋我并不藐视,但我不认为连城的母亲会想到回报远亭的心意!
她愣了愣,对我突然的热络有些诧异。随后,我失望地看着她脸色沉了下来,声音开始尖锐冷涩:“别用那种廉价的同情来应付我,我没有要拿你和连城当跳板的意思!我最讨厌别ี人自作多情地当红娘,需要撮合才能走到一起的人从本上就不应该在一起!”
“啊?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急忙解释,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我的确是想帮她,也想让远亭的心脱离枷锁。我只是单纯地觉得小雨很好而已๐!
“是吗?那ว么,你说要给我他的电å话时,有问过他的意思吗?我的爱情就是我的,不要别人来参合!他如果会爱上我,迟早会出现在我面前!”
她生气了。怒火来得悄无声息。看着她那ว凛然的表情,我突然感悟:小雨其实是个最简单的女孩子,遵循着本能而生活,爱情在她的心里从不是儿戏,而是一个神圣的高台!她甚至对爱情充满洁癖,我行我素的外表下,是对爱情的一种坚定信念在支撑着她!我释然,我那简单的一相情愿,不仅伤害了她的骄傲,也伤害了她心目中完美无缺的侯远亭。
“对不起……”我道歉。
“算了!懒得和你这样的人一般见识!先去上课,午餐你请客,当作赔罪!”骄傲地说完,她抬头挺地离开。看着她那傲然的背影,我似乎从中得到某些力量……
结束了一整天的课程,我回到了自己家的住宅区。从没有一次回家像这天一样忐忑,步步为营的样子连自己都觉得太可笑!想起早上他对我说的那ว句话,我茫然不知所措。走过狭长的小巷๕,穿过幽静的小区,我太头张望着,柔软的夕阳下,修长的身影在楼ä下静静的伫立。
也许真的是有些灵犀,当我看到他的那一刹那,他也同时回头,看着我的眼睛,明亮而富有生气,那是一对黑色的宝石,因为稀少而弥足珍贵。那点点的星光,即使在绚烂的晚霞映衬下也毫不逊色,闪烁着夺目的光芒——没有笑意,却静谧温和,他已经不需要用尖锐来包裹自己。
于是我走过去,挽着他的手臂,就像挽着的是我的人生。
吃过晚饭之后,我呆在厨房里快乐地洗着碗筷,他突然走进来,拉了拉我的头发。
“干什么啊?我的头发很脆弱呢!”我尖叫,过早就花白的发真不想让他看到。
“没什么,就是想拉拉看。”他收回手,眼睛却停留在发丝上面不肯离去。
“为什么?!”放下碗,我用沾着泡沫的手挡住他的靠近,希望他把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
“初中时你坐我前面,我总觉得你的头发很漂亮。阳光照上去的时候,看起来像深蓝色的夜晚。现在你改回原来的颜色,我想看。”他淡然地笑着,雪白的犬齿在粉红色的唇间露出些许尖利,让我觉得他的样子居然可以跟‘腼腆’联系起来!
深蓝色的光彩?那是染发剂的毒素า吧!这个始作俑者完全没有察觉呢!他认为很美丽的地方,恰恰是他在我心中地位的证明。那ว段晦涩的天空,记载着我对他那ว莫名其妙的眷恋,因为ฦ思恋得太过用力,我才那样地茫然,紧ู迫的神经催促着那过早生发芽的种子,在我的头顶,开出那片脆弱的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