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为一个有钱人,要学会不经意间有技巧地炫富,但绝不能浮躁没脑子地炫富,这是一个有身份的富人生来就该知道的常识。
他的身上有种淡淡的檀香味,让人不知不觉地着迷,沉醉在这份宁静淡雅里。薛宁没有想那么多,自然就把头搁在了他的肩膀上,抬头一瞥,只看到他下颌优美洁净的线条,心跳不由快了一下。
矗立在绿草如茵的偌大花园里,这座宅邸看上去富丽堂皇,红瓦的尖顶、金色的绘彩窗,还有从台阶上一直铺到门内大厅的绣花金丝绒盈彩地毯,都让人屏息这难得的华贵和奢侈。
叶照就是很重要的一个ฐ,薛宁害怕看见他的笑容,很多年以前,他就是一个ฐ笑容烂漫、温暖照人的翩翩美少年。
雨伞被风刮走,雨水也淋了他一身。颊边黑沾在脸上,他看着似乎也不整了点。薛宁抿了唇笑出来,讥诮恶意,“你也不是永远都那么高高在上啊。你也有狼狈的时候,也有身边没人的时候。这些年,你应该很久都没有这样的感受了吧?”
骊菁换了个ฐ坐姿,两腿擦着位置倒过,裙瓣似乎要卷到เ腿根儿。
宋翩翩拍着手,然后摸了摸她的头,“今天好乖啊,为了奖励你,给你一颗甜枣。”像变戏法似的,她掏出了一颗红色干瘪的枣子。
“可你看着每天都很开心啊。”薛宁伸手捏了下她的鼻子。
金女郎嗅了嗅,微微闭上眼睛,“如果不是让我来闻,也还勉强过得去。可惜……前味的酒精味太浓,盖过了白麝香本来的味道,中味又过短,草草收尾。你应该告诉你们的调香师,这种东西骗骗外行还游刃有余,但是运气不好碰上了我,就只能被退回柜子里霉。”
她太古怪了,任何人都招架不住。
“好,现在你的主人要问你一个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她得意地说。
他迟疑着点点头,他怕自己不答应她还会想别的法子来整他。他只想多安静一会儿,晚上睡一个好觉。
见他应下,薛宁笑得很开心,珍而重之ใ地按住他的肩膀,“听着,主ว人现在要问你的是——魔镜魔镜,谁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
了善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假期是漫长的,薛宁向来不会苛待自己,怎么舒服怎么过。自从那天被她狠狠揍了以后,娜塔瓦沙就乖了,见到她基本是大老远躲着的。薛宁暗暗得意,却也有些寂寞。也许她有点变态,没人和她较劲,她反而孤单寂寞起来。
而娜塔瓦沙,似乎也是个ฐ比较变态的。自从被她揍了以后,她虽然有些畏惧她,对她的态度居然好了很多。
有一次饭桌上时,她饭没有吃完就要退席,温瑜让她坐下,娜塔瓦沙居然破天荒地帮她说话了。温瑜对她严å厉苛待,对这位继女却好得很,薛宁不无嘲讽地想,毕竟她现在吃帕瓦的,住帕瓦的,对他的女儿当然要好了。
对于帕瓦,她倒没什么恶感,他常年在外,不经常碰到,在衣食住行上也没怎么亏待过她。不过对于温瑜,她一直都有心结。她想,温瑜也一样,她永远也不可能把她当成真正的亲生女儿的,哪怕,她确实是她亲生的。
血浓于水?去他的,这玩意儿比母猪上树还不靠谱!
时间过得很快,到了八月中旬ຒ,暹罗迎来了一年一度的三宝节。这是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之一,那天,薛宁格外开心,她换了身新า裙子,红色、包胸、高腰,裙摆到เ膝盖下一点点,衬着一双腿特别ี修长,外面又套了条半长的娃娃领ๆ珍珠镶边小罩衫。
沿途可以看见一排穿着黄色僧衣的僧侣手执明烛巡火的盛况,这是守戒、听经、诵佛、讲道的大日子。这一天,僧侣们都会沐浴ภ斋戒,虔诚祷告。
了善一路上都分外安静,秀丽的面颊不复那ว般清贵高远,还是蒙上了一层晦暗。薛宁买了两串烤鱿鱼,递给他一串,“吃!”
成功地看到他蹙眉的神情,她哈哈大笑,把鱿鱼塞进嘴里,三两下啃光了,“你想多了,我自己都不够吃呢。”
她的食量很大,和她的身材极其不符。富家小姐,理应克制饮食,她却像很久以前没吃饱饭一样,每天都要吃很多,尤其是心情不好的时候。不过,她似乎怎么吃也吃不胖。
“了善,我们去河边放灯吧。”她站在树荫下,踮起脚๐尖眺望河岸对面一排漂流而下的灯,跃跃欲试。
虽然她在征求他的意见,但是按照她一贯的作风,她只是随口一说,不管别人会不会答应,她还是会去的。
下一秒,她牵了他的手,卯足了劲跑到通往对岸的桥上。桥上的人多得数也数不清,肩膀碰肩膀,脚跟踩到脚尖,人和人全都挤在了一起,活像在烙饼。薛宁极其讨厌和别人身体碰触,现在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她只好一个ฐ劲儿钻到他的怀里。
“了善,抱住我,快一点儿。”她双手环住了他的腰,急切地催促着。
前前后后的人挤得他连抬手的机会都没有,他的思绪还停留在她那ว句话上。见他迟迟没有动作,身后又有一个不怀好意的家伙趁乱挤了她,薛宁火冒三丈,大声道,“快抱住我!”
终于,那双幽凉纤秀的手带着一点颤抖抱住了她,初始时只是轻轻地搭着,象征性地环着她的小蛮腰。但是,人实在是太多了,人挤人的压力把他的手紧紧压在她的身上,就像他紧紧ู地抱着她一样。
薛宁的脸红了,气急败坏地说,“你干什么?让你抱我,可不是为了让你趁机揩油!臭和尚,你这个伪君子!”
了善无地自容,又无可反驳,干脆低头看着脚尖。
只是轻轻一抬头,薛宁就瞥见了他微微泛着淡粉色的耳垂,再看他脸色。他的脸色倒很正常,和平时一样云淡风轻,但是他的耳垂已经出卖他了。她像现新大6๔一样,一个劲儿盯着他猛瞧。
了善从来没觉得这么难熬过。
从外表看,他的神色一如既往地淡静高远,但是,只要凑近了仔细看,就会现他的额头上结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薛宁一向喜欢观察这些微小的变化,她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这么通透过。她一向自诩魅力无双,一直以不能膺服他而感到遗憾ย。现在,她终于找到เ了那么点平衡,忽然觉得他越看越顺ิ眼起来。
于是,摩肩接踵的拥挤似乎也不是那么厌烦恶心了。
她把小小的身子和他紧紧贴合,隔着那ว层薄薄的布料,几乎可以听见他胸膛中ณ低沉的跳动声。这是一种性感的跳动声,她轻轻地听着,探究他的心跳有没有因此而加快。
她想是有的,不然他的耳朵怎么会那么红。
她终于觉得这个秀丽清雅的少年僧人不再是想象中那么遥不可及了。
“了善,我们做朋友吧。”她眉眼弯弯地抬起头,对他微笑。
他沉默地看着她。
她仍是笑,“我忽然有点喜欢你了,我觉得啊,你也不是那么无趣。”
“其实,你也有很可爱的地方啊。”
“半个月快到期了,以后,我还常来找你玩,好吗?”
她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笑盈盈地说了很多示好的话,再等她抬头去看他。他已经恢复了平静,额头几滴汗珠悄然之间已经隐去,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过。
他的脸颊依然如新月般皎洁纤美,高贵清远,不曾沾染这俗世的尘埃和恶欲。她刚才所做的一切,似乎只是上天无形中对他的一个考验,而他,已经自行跨越。
这场无心的博弈,她终究是略逊一筹。
不过,她却一点也没有懊恼,事情似乎比她想象中还要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