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胡家婆娘不关心这个,她当然也想攀高枝,不过胡家婆娘有一个好,那就是攀不上的看都不看一眼,在外人看来这得叫“穷得有骨气”,在胡家婆娘这儿无非只是“攀着没好处”。没好处的事还得热脸贴冷板凳,胡家婆娘自然不干。
之所以碣石镇上有两家镖局,完全是因为碣石镇有铁矿和玉矿,大概几年前现的,巨เ大的矿藏量引得许多巨เ富之商揣着大把银子到碣石来。
那胡家婆娘一看,赶紧捂了贺千里的嘴,厉声厉色地道:“不许喊,要坏了宝珠的好事,你们俩也别想活。”
“有故事哟!”贺千里虽然嘀咕了这么一句,却也没放在心上,这只是个偶然遇上的陌生人,有故事或者没有故事跟她没什么干系。她给烤串也不是一时心善,而是——她和贺沧海都吃腻了!
她呢从小就说自己不爱学武,偏偏家里人都逼着她学,最终造就了她的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好在武术还是学得不错,这得感谢遗传。
于是她就彻底晕菜了,她历史再不好吧也知道历朝历代都没姓晏的皇帝,再一听希朝,更没听过。历史剧历史片儿都演烂了,她也没听过这朝代。
这少年其实是二丫的哥哥,两人的父母死得早,寄住在舅舅家里。一般来说这样的故事里都有个恶舅母,少年和二丫ฑ也没能ม免俗,不但有恶舅母,还有个好欺负人的表姐。
说起来,剑好看,刀霸气,暗器出其不意,可流星锤最打群架,等舞得针扎不进水泼不进时,抽冷子拍倒一个,再冷不丁放倒一个,当真是群殴群架必备!
“开山拳说是一力降十会,但它还是有点儿技巧ู的,比如肘腕臂,还有手上想要有力道,得从脚上开始力,你这样光靠手是不行的。人的手能有多大劲儿,你得从脚带动身体,然后把整力道在拳上……就像我现在这样,你试试。”贺千里示ิ范完后觉得自己用这开山拳,简直比花架子还要更花架子一些。
但是贺沧海一比划,自己踅摸几回,不断ษ熟悉招式,并且按贺千里说的那样去感觉力量从脚到腰背,再到臂、肘、腕,然后在拳上,再一拳砸出去,居然有了破风之ใ声。
虽然破风之声和海ร边风大到底有些关系,但至少说明度、力量都已๐经达到了要求,现在贺沧海还缺对开山拳的领悟。不论什么功夫,了然于胸ถ是不够的,就像贺千里似的,一招一式她能倒背如流,但一点儿用没有,所以的招式都需要领悟,领悟后才功夫,而不是招儿。
“哥哥好厉害。”贺秋水这小狗腿子在旁边拍掌叫好。
惹得贺千里瞪了她一眼说:“练你的太极拳,最近的套路都很复杂,你上点心好不好,老是分心二顾。你这样练功快是快了,可还不如哥一步一个坑儿来得好,则不达,秋水你是太快,所以到现在还是个练招儿的!”
她说的这些话老成得很,完全不像是小孩能说出来的,但是架不住另俩也是小孩儿。贺沧海在观察力上纯粹是零分,而另外一个ฐ说话比她还鬼精鬼精,所以完全没人对她说话老成表示ิ疑惑。
当然,她在外边儿还是尽量像个小孩儿,贺秋水其实也一样,俩人在外边,就是典型的六岁小姑娘。
见贺千里训话,贺秋水就朝贺千里做个鬼脸,然后继续老老实实打着自己的太极。
“姐姐,练好了可以我们可以飞吗?”贺秋水终于问出句小孩儿话来。
“不可以。”反正贺千里没见过会飞的,不过小二层楼下来屁事没有倒是常见。至于像电视武侠小说里演的那样枝梢水波上飘飘然来去,那只存在于电视小说里,现实里没见有这样儿的。
“可是江湖中人不都是飞檐走壁,高来高去吗,为ฦ什么我们练得这么辛苦还不能飞。”贺秋水又问道。
辛苦……贺千里瞪了一眼说:“你还辛苦呢!”
颇为不好意思地笑几声,贺秋水说:“我继续练,我继续练……”
倒是贺沧海接着话茬子问道:“千里,为什么不能飞。”
“飞,说书人讲的故事里侠客们才会飞呐,你们要想知道为什么咱们不能飞,得先逮个ฐ能飞的给我,到时候我再告诉你们为什么!”贺千里如是回答。
于是那ว俩都老实了,继续各练各的,这俩看来也是只听过传说没亲眼见过。
至于生计,除了贺千里卖鱼、贺沧海ร打猎外,他们又添一项新的收入来源——贺秋水给一家成衣铺做衣裳๙绣花儿,给的价钱还颇高。这高当然也是相对他们现在的情况而言,其实一小孩儿去,怎么都要克扣一些,虽然这三人去成衣铺时说的是:“娘病重,不方便来,这才让我们拿来卖。”
但该克扣的人可没手软,三小孩儿也知道不能多说,万一要知道尽是几个小孩儿人还不定怎么克扣,道是无奸不商嘛!
辗转到夏季时,贺沧海ร的开山拳打得有形有意,只是贺秋水的太极拳依旧还停留在练招的境地半些没进境。
这日三小孩儿在街上听来一个消息,说是福县出了桩大大的命案,现在各地都下来海捕公文,这命案的事主不是别人,正是胡家婆娘。
“那胡家婆娘惯常和邻里处得好,却不知怎么เ死在了邻居刀下。”
“我听说是为一件东西,却不知道是为什么!”
邻居,为一件东西……
估小孩儿互相看了一眼,到暗处时各自抖了抖,不是他们要胡思乱ກ想,实在是这事儿听着都像是为那ว匣子而起的。
“姐……姐姐,不会是……”贺秋水一紧张就说不话利落话儿。
“别胡说,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贺千里也没敢让她说完,连连摆手,还特意把“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多说了几遍。
如果说这件事只是让他们吓着,那么เ接下来几天有人在镇上打听贺大山和贺二丫就让他们有些惶惶不可终日。
幸好仨小孩儿在街上,人都连姓都不知道,只从仨人彼此叫唤里知道他们的名儿:“别ี紧张,这镇上都没人知道咱们姓什么เ,以后如果有人问起,我们就说姓何。他们只知道咱们是兄妹俩,可咱们有仨个ฐ,应该不会疑ທ心到我们头上。”
不过这样一折腾,仨人也没敢再改变日常作息,不过该卖鱼的还得卖鱼,该做衣裳的也不能ม停下,要不然更扎眼。唯一改变的是,三人练功都比从前更认真,尤其是贺沧海,一套开山拳几可碎石。
这日在镇上,贺千里明显觉得有人在周围盯着自己้和贺秋水,贺沧海把东西送来就回山上打猎,所以贺沧海不在这儿。等到下午时,才有人装作不经意似地走过来,买了几串ธ烤串然后又装作极不经意地说起:“诶,你们知道那ว叫大山和二丫的兄妹俩吗,我是他们的亲叔叔,听说胡家出事特地来找他们的。找遍了好些地方都没见踪影,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
“大山、二丫,这镇上有好多叫大山和二丫的,你问的是哪个?”贺秋水多机灵,小脸儿一撇天真无辜地反问那ว人,这比说不知道效果好上太多!
那人愣了愣,笑道:“兄妹俩姓贺,噢,对了,你们叫什么名姓?”
“我是何千里,这是我妹妹何秋水,我们俩还有个哥哥叫何沧海,本来还有娘亲的,可是……”贺千里话没说完眼泪就哗哗往下掉,那ว悲恸模样,只怕是好亲妈来了都得以为自己有个好歹。
“姐,别哭了,你一哭我也想哭!”贺秋水也是实力派,眼泪说掉就掉,要是贺沧海来了肯定没这效果,那家伙哭不出来。
来问的人见俩小姑娘哭成一堆,周围的人又指指点点,遂安慰了几句转身离开。贺千里可没停下,非得哭得闻着伤心见着流泪,真以为ฦ她们死了亲妈不可。
她不停下,贺秋水就跟着嚎,最后……原本要卖一天的烤串中午就卖完了,还多收下许些银钱,这让贺千里差点决定改行唱戏,碣石镇上有钱人真多啊!
俩姑娘一回海边就合计着弄了个骨灰坛子放在屋里,还有模有样地供起来。不但这样儿,贺秋水还用几块儿旧布头做了几身大人穿的衣裳,从里到外都有,连线都用的是旧线。
最后两ä间茅屋里用许多零零碎碎地东西摆在一块儿,用以证明从前真有个成年女人生活在这,而且是病死的,破药罐子和药渣儿他们都没落下!
至于这些从哪儿来,想想办法总会有滴~
以至最后贺沧海回来都有些受不了他这俩妹妹:“你们俩用不用这样,把这屋里摆得乱ກ七八糟。”
“就是因为ฦ原先太干净齐整,一看就像是刚搬来,这样就不像了!”
事儿做缜密些总没错,有时候一点儿疏漏就能满盘皆输,贺千里只是不想惹上麻烦,那些江湖中人动刀动剑——她很怕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