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东风才踏进偏厅,崔泠就迎上去,当头一通数落:“你知不知道你大哥打了胜仗?这时候你还有心思玩麻将?”
“瞿东风?”
随后,房间里的两个人陷入了很长时间的沉默中。罗卿卿看向窗外,石榴树还是四年前她走时候的样子,现在还没有到花期,叶子被雨水洗刷得翠绿而葱茏。
这时,罗卿卿正走到เ花房门外,隔着檀香雕窗,正巧听到瞿东风最后的那句话。她止住脚๐步,听到泠姨ถ在里面说:“可是,现在不管佳懿多可怜,不管你身边有多少女孩子,你都只能对卿卿一个ฐ人好。”
“东风哥!”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喊,鲜血四溅,程佳懿倒在两人背后……她用身体挡住了射向瞿东风的子弹。
是的,她知道她这样固执地留在平京城,一定会让很多人不解,也许还会让爸爸勃然大怒。可是,泠姨对她说,妈妈的身体很不乐观,恐怕熬不了太久……她不敢再想,什么也不敢想,只想让时间流得慢些,再慢些。
崔泠恍然:“难怪每次看老太后的照ั片,有一对小宝珠耳环她从来没换过。”说到เ这里,崔泠把首饰盒递回瞿正朴手里,“再过两天是大太太的生日,这么贵重的东西你还是送给她当贺礼ึ吧。”
“你非这么认为,那就算是吧。”瞿东山说罢,吩咐副官道,“罗小姐的衣食起居都必须ี安排妥当,不能有一点儿怠慢。”
第二天,蝎子尾胡同9号被查禁,老板和伙计被一并投入监狱。又过了两天,蝎子尾胡同9号的朱漆大门旁钉上了一块牌子,上书“出洋肆业局”。
“两海轮军火。”
“是不是很晚了?”罗卿卿问道。
罗卿卿咬紧了嘴唇,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不让眼泪夺眶而出,可是这样就更让她一个字都不能说了。瞿东风挨她很近,她能感到他的鼻息和胸口的热度,她真想紧紧地拥抱住他,大哭一场。可是,四年的分别太长了,长到เ她已经长大,学会了矜持和隐忍。
男ç子“嘘”了一声,示ิ意她安静,接着说道:“如果被抓,你就如实交代是总司令的千金,他们自然不敢把你怎么样。我看你性格挺倔的,要是死硬不说实话,恐怕会被用刑。”
“第七军军长!那可是瞿二公子,燕水岭一仗打得真漂亮,将门虎子啊。”
“我说了,别碰我!”瞪视着直逼过来的刀疤脸,罗卿卿把手伸进口袋,握住贴身小刀。
匆匆扫过新闻,她只看进那一行字:瞿东风。第七军军长瞿东风。
正当罗卿卿兀自问着这个问题,罗府里竟迎来了从平京城远道而来的两位客人。
瞿东风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你这哪是肚子疼,是肚子馋啦!”
南天明轻描淡写地回答:“出洋留学。”
“不碍事,都是敌人的血。”
一大滴一大滴的泪珠扑簌簌地落在信笺上,妈妈的字迹在她眼前洇湿、模糊。不!不!卿卿拼命摇着头,哭喊道:“让我下车,我要去找妈妈!”
赵燕婉从厢房里走出来。
同的青石板只有东风哥来的时候,才会被轿车的四个厚轮子轧一轧。
“赵京梅告诉我的。”
“这是她家?”罗卿卿想起赵京梅跟她说过,知道她和瞿东风小时候的事。看来,瞿东风和这个女秘书可谓十分交心。
穿过作坊,走进后面的住宅。庭院里蔓草生得很高,到处是作废的料器花。屋子的窗子不大,有些灰暗,罗卿卿适应了一会儿,才看清一个瘦削的穿着一身半旧的青色中式裙的中年女人正坐在窗户前,摆弄着一株料器葡萄。
“你们有事?”看到两个ฐ不速之客进来,女子并没怎么吃惊,平静的表情使她看起来更加沉静如水。
瞿东风道:“您是京梅的姑妈吧?”
不等那女子回答,赵京梅从里屋冲出来:“军长,您怎么来了?”赵京梅披着外衣,头发有些乱。
“听说你病了,来看看。”
赵京梅眼睛里涌上一层水雾:“这怎么好意思……”
“我一来看看你,二来也有事跟你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