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好奇拆来玩?这时候单车虽然没有早些年那么精贵,但对普通人家来说也是极贵重的东西,更别说穷得只够温饱的陈家,拆自行车?平时就是打破一个碗都要被打骂的。
叶知知自然防着陈奶奶这一手,飞快地躲开,揪着陈建业往陈奶奶眼前送,却坚决不肯松开陈建业,这一松她的损失可就大了,踏板和零件还在陈建业手上呢,他挣扎的这一会没少从兜里掉零件出来。
这人也不介绍一下自己,要不是叶知知认出他就是供销社里的那个ฐ爱看书的男ç同志,可不敢随便跟着他走,确认他的身份后,叶知知才提步跟上。
“小姑娘家家的要点脸,我说不做!不做!没听清吗?还要我再说一遍?”
余瑞芳说完就飞跑下楼ä,叶知知走上楼,往楼下看过去,就看见宿舍楼前一个男青年推着自行车站在院坪里,余瑞芳一路矜持地小跑过去,完全不复在她面前时趾高气扬的姿态。
“有什么好看不起的,我这干干净净的。”其实是陈爱娇想得太多,厂里的人也并不是个个ฐ都光鲜亮丽,天天穿新衣的,谁的衣服上没几个补丁,只是她们补得细心,不细看根本看不出,不像陈家随便捡了布就往上补,从不考虑美观。
叶知知没有翻面再看,也没有什么好看的了,就这样的卷面这样的成绩,居然能ม当上厂里的会计!说没有猫腻,她打死都不信。
“对对,我们得赶在七点前打好水,晚一点锅炉房就不要去了,车间的工人都那个ฐ时候去洗澡,一身汗臭味熏死人了,说的话也混账得很。”杨秀丽说着还嫌弃地皱了皱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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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这些东西还得亏了陈支书,因为陈爱红也要置办东西,直接由队上开票采购,顺手给她捎上的。
“你们俩等着,我先忙完再和你们聊。”蒋桂香脸上的笑容更大,拿着皮尺准备给客人量身。
冲到叶知知身边,上手就狠狠地拧了一把,想推她跪到堂屋中间去,没推动。“死丫头,你是要气死我啊,还不赶紧跪下给你奶认错,哎呀!你倒是说话呀!……”
“不就是进厂上班么,你得意什么เ劲,你就是上了班嫁了人,那你也是我陈家的一条狗,叫你往东你不能往西,赔钱货……”
“漂亮!”蒋桂香笑着赞叹,看向叶知知的目光有打量有好奇,更多的是惊喜,就是不知道这姑娘是真有本事还是一时灵光了。
叶知知量尺寸和师傅商量裁é什么样式的衣服时,陈爱红在另一边挑布料。
不出意料,晚上她的洗澡水里又是泥巴和沙子,这次倒没有癞蛤蟆,大概ฐ是觉得吓不到เ她,便没有捉来。
这些倒是难不倒叶知知,酒厂历史她早就找人了解过,答得得心应手,她大学时为了以后找工作方便,会计证教师证计算机等级证都考过,虽然知识大多还给了老师,但基础还在。
这会她心里也不舒服,陈爱娇็的事还没定呢,怎么陈奶奶这就往外说,万一要没成,以后陈爱娇还要怎么做人?
村里倒是有外来媳妇有点学历的,还有知青落户到他们村的呢,那可是知识分子,可这回老叔公说了,就得给姓陈的小辈,外来媳妇就不用想了。
“那ว支书也不是村里人选的,那ว可是上头安排的,能是你说不让当就让当的。”陈志坚不敢和亲爹叫板,小声嘟囔着反驳。
上辈子叶知知看过许多爱得要死要活却敌不过柴米油盐的婚姻,甚至她的父母就是中年离异,叶知知有些心酸,她的父母无疑是爱她的,就连离婚也是等到เ她大学毕业后再摊牌,明明在她面前那么恩爱的两ä个人,说离婚就离婚了。
陈家虽然不看重女儿,但要是二娇真出什么事,她肯定会被陈志坚和杨秀菊打死的,何况那时候太婆还在世,最喜欢的就是二娇。
“我答应,我……”陈爱娇็急着回话,被叶知知扯进了屋里。“二娇็,你别拉我,她要……”
她果然没有猜错,陈爱娇็在外头有相好,可惜的是她没有捉到人,让那野男人跑了不说,还和陈爱娇打了一架,她是知识分子,哪里打得过陈爱娇这种野蛮人,现在混身痛得要死。
和陈建业一样的表情、姿势、语气,果然是亲母子。
赵秀菊没好气地瞪了这越来越精怪的二女儿一眼,问她,“你姐和你姐夫处得怎么样?陈春花没使坏吧?”
正所谓,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看叶知知身上满是补丁的衣裤就知道,旧ງ劳动布做的褂子,上面贴着各式各样的补丁,不知道经了多少人的手。
李强推着二八杆自行车站在路中间,旁边陈爱娇็挽着陈春花傍着走,陈春花竟然是在两人中间。陈爱娇一反在家里的沉默,这会说说笑笑的不知说了什么เ竟然把李强和陈春花都惹得脸通红,还是陈春花看到叶知知跟了上来,跑来跟她走才长松一口气。
叶知知低着头进了里屋,把后窗打开方แ便逃跑后,便躺在床上呆,马上离开陈家是不可能的,只能等机会,可她自己心里也明白,这希望有多么地渺茫。
“你……”陈建业后退一步,突然抬头嚎啕大哭起来,声音响亮,半点眼泪也没有地干嚎。
“……”所以,读书就是为了嫁人?
隔壁乡离陈家湾也不远,离镇上更近,从陈家走过去,也不过花了半个多小时,难怪陈大姑没事就回了陈家,连吃带拿的也不嫌累得慌。
“我家爱娇就是出挑,名字也取得好,长得也好,能干又聪明。”赵秀菊这几天心情极好,就是叶知知失手打坏了一只碗,看在只是缺了个小口的份上,赵秀菊也没有打她,只是骂了几句,这会正站在灶台边跟杨满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