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着枪的士兵给了他一枪托,喝:“看什么看!皇上都出宫了,你们这些个阉人还想赖着不走?”
抬起脸来的仍是那个职员,收了银元,笑道:“又是你!我查过了,没有你等的电报!”
布无缝奔进汗血马的厩舍,飞快地给汗血马套上嘴套,往四只蹄子上套上马鞋,对着汗血马打了个十分古怪的手势,牵着马走了出来。
赵细烛一脸困惑。
豆壳儿摇了摇头:“不成。”
“这高人……也是来盗汗血马的?”
赵细烛道:“有。”
众太监齐声:“正了——!”
“真话?”桂花看着金袋子的脸。
“他想借这个故事劝你从善。”
跳跳爷道:“索大人,你在马神庙里跟曲宝蟠王爷说的那档子事,可是当真?”索望驿一怔:“你怎么知道马神庙的事?”跳跳爷道:“那天晚上,你和曲王爷坐在马神庙里说故事,我就在二位大人的身边。”索望驿怒上脸来:“放肆!本大人的眼睛还在,你要是在庙里,我岂能视而不见?”
深夜,心情难受的赵细烛抱着腿坐在御桥栏边,目光怔怔地看着河水。他想不明白,这宫里发生的事儿,为ฦ什么เ都是血淋淋地带着个“死”字?为什么不想死的人却死了,而想死的人却偏偏还活着?
套爷急声回道:“大管家!请巴老爷成全银子吧!咱们天山草原,多添一匹汗血宝马,那是上天的恩赐!请老爷放吊桥吧,我套爷求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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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细烛苦着脸道:“赵公公,您说,这天下都乱成这样,那ว些人怎么还想着偷宫里的东西,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呢?”
“何时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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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顺子道:“小顺子常犯迷糊,没准是在说糊话。”
曲宝蟠的声音似乎从鼻孔里发出来:“你后悔送马了?”
赵细烛说:“卖这马鞍子,也是皇上下的旨?”
鬼手道:“我还能上哪?找男ç人去了呗!”
“明白!”赵细烛捧着画轴,道,“您放心,什么เ事也出不了!”
“不会,一定会变马的。”
御桌上摆着那只裹珠宝的包袱。被传唤来的大小太监知道出事了,个个ฐ垂脸欠身地踬进门来,在靠墙处跪下。
赵细烛几乎要哭了:“记住了,掌嘴三百!”
曲宝蟠又问:“去过御马房么?”
“哟,是曲王爷啊!”药店门前摆着铜器摊的摊主ว打来招呼,抱拳拱了拱,笑道,“您赶早又来买马药了?”曲宝蟠笑着回了礼:“一月跑三趟药铺子,都让您瞅在眼里了?哟,您摊上的铜器晃眼哩,好东西!怎么,看今日这街面,不太顺溜?”摊主ว笑道:“没见刚才大笼子押走了三五个早年的大员么?想必是去菜市口淋血了。”
“他们都挂梁死了!”赵细烛俯下身,放声哭起来。
索望驿道:“错了,本大人才是瞎子!”他抬起手,把墨晶眼镜摘来,露出一对没有眼珠的血窟窿!
赵细烛惊声:“你……你的眼珠呢?”
索望驿嘿嘿嘿地笑了起来:“挖了!因为汗血马,我把自己้的眼珠挖了!”
赵细烛看着索望驿的瞎眼窝,紧紧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好一会,他才将眼睛睁开,道:“你先告诉我,为什么要杀了这两个公公?”
索望驿道:“宫里的什么东西他们都能ม盗,就是不能盗汗血马!”
“他们要盗汗血马,所以你就杀了他们?”
“赵细烛,本大人的眼睛虽然看不见你,可就凭你刚ธ才让我打死你这句话,本大人就知道,你是个好人。”
“不对,在宫里这么多年,除了赵公公,谁也没有说我是好人,我做的事,件件都是背运的事。”
“你见过主子给奴才下跪的事么เ?”
“没有!”赵细烛摇头,“自古以来,都是奴才给主子下跪。”
“那你现在就见着了!”索望驿身子往前一挪,对着赵细烛双膝着地,跪倒了。“你?你?”赵细烛大惊,“索ิ大人你这是……”他急忙也对着索望驿跪倒。
索望驿道:“赵细烛,本大人此生只朝三个人下过跪,一是老母亲,二是孔夫子,三是小皇上。此时,是本大人对着第四个人下跪,这人就是你!”
赵细烛惊问:“索大人为什么要对一个奴才下跪?”
“你在本大人眼里,已经不是奴才了。”
“不是奴才了?那该是什么?”
“是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