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住他的发尾轻轻一扯,薄嗔道:“难不成你盼我夜里老失眠?”
我凝视着那片寂寥,不知呆了多久,掩在芭蕉树的院门被人轻轻的推开,一个ฐ青袍玉带的身影走了进来。庭院在霞光映照下所有东西都笼上了一层艳色,那人缓步行来,丰姿ู神秀,离我似乎很近,又似乎ๆ很远。
“你若仅是太医署的郎中,派你进城自是应当。然你如今身在军中,熟知南疆一应军情庶务,乃ี是参襄军务的要紧ู幕宾。若是你……”
徐恪皱眉道:“滇国王庭与巫教争权时大打出手,据闻四名大祭司先后遇刺๐,你确定彝彝活着?”
“我放东西的时候还没发烧呢,怎么可能记错……”
“我没事,你放心……”
“滇国全境大乱,巫ใ教和王庭正式开战,大小部落也不少正在混水摸鱼的生事,易门联寨是许多人垂涎的地方,其外已๐经变成战区,我们三人是没法穿越过去的。我现在正准备寻路北归,往越嶲。”
待到曙光微露,我不敢再在原处停留,熄了火堆,将二人放到拖车上,用藤缚紧了,然后拖上拖车沿溪流往前走。两人都一身的伤,失血过多,不约而同的发起了高烧,我隔得片刻便要停下来照ั顾她们的病情,一路走走停停,大半天下来,竟只走了十来里地。
药物不足,我一面组织人手就地采取新药,一面写信催请越嶲郡和使领馆救济。然而使领馆位在王城,夹在王庭和巫教两ä方争斗ç中间,中间又隔着几大被戒严的重镇,想支援我除非插翅飞来;越嶲那边徐恪只派当地商人搭送了些药物过来,还有一封信,里面干巴巴的两个字:“等着”。
易门、玉溪一带本是滇国二百年前的王城所在之地。因为当地频频๗发生地震,王城才向西迁移,落在苍山之下。由于故王城在地震中沉入了澄水,神庙和王族宗庙也在水中,所以这一带的死者都奉行水葬,以示遵祖敬神之意。
箧中的礼物一件件取出,最后一件却是只巴掌大的木盒,打开一看,里面是对缩小了狄符。桃符后面篆着“百邪辟易”,而符边上花纹却是由“清健长安”四字连环雕成的。整对符看上去沉肃典雅,雕刻的手法有些生疏,不像铁三郎那样华丽精致,但却于朴拙中ณ透出一股清爽大方。
“好,我抱着你……我抱着你……”他慌慌张张的用厚暖的披风将我裹紧,煨在怀里,又给铜炉加上木炭,不停的摩挲着我冰冷的手脚๐,一迭声的问我:“云姑,你到底怎么了?”
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但我真的不认为ฦ让高蔓这么个纯净人儿,在完全不必要的情况下为了功勋仕途,也踩进权势的漩涡里来。然而疏不间亲,做人没有主动教唆儿子忤逆老子的道理,我只能不说话。
使队里这么长时间养个非我同族的滇人,出于机密和感情两个因素,平日里少不得有些怨言,我听在耳里,颇有些为难,这天翡颜来玩,我就想请她把人带出去好生庇佑。
待我兜转马头,回到队伍之中,那头大象已经停下脚步,在羌良人马旁驻足。大象眼角大滴大滴的眼泪落地,鼻子拱到羌良人胸ถ前,她伸手轻轻的抚摸着,眼里也晶光莹然。
若说刚才拿着羌良人还不保险,目前拿的这两位掌实权的大祭司,却足以使我们安全无虞了。
“请她在外堂稍候。”
“性命自然没人敢害,但别的就难说了。巫蛊魇镇,件件都比直接取我们的性命更可怕。”我望着干枯衰老的滇王和风韵不减少女的王后,再看一眼夹在人群里喜不自胜的刀那ว颜,猜想那天晚上陪我饮酒的女子也该出现了。
我闻言大喜,知道他们既然打定主意借机敲南滇的竹杆,肯定也会设法替我制造学习机会,连忙答应:“仅是滇国王子的巫ใ医所知,云迟再有两日时间就能学全。明公如能替我再寻几位良师,云迟不胜感激。”
刀那明和翡颜兄妹们万里迢迢的去长安求和,当然不会带一个ฐ看似有备无患,实际上在大事上却不能起作用的巫医。这位巫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肯定也是擅精巫蛊之术的。
“云迟,我不杀你,从此以后,我也不会救你,你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