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佩这才醒过神来,急问:“林环呢?”
我入南滇自知此地荒野,凶险难料é,平日出行随身除了小医箱外,还有野外生活必备的火引水囊等物绝不敢忘,今晚却果然派上了用场。挥刀斩开一小片空地,拾上枯枝引火,将林环的衣服解开,洗了手给她取身上的箭头。
此时联寨以外西到云龙,东至呈贡,南到峨山方圆近千里都已๐经成为了疫区。照理论来说东面的瘟疫应该更严å重,更需要我亲自坐镇。但我依然选择了北面,不是哪里的人命贵贱,而是因为北面最接近汉境,当我个人的力量不足的时候,便选择自己最想守护的方向。
我在给本馆做足了防疫措施以后,立即和荆佩等人携药东去,幸亏时生逃离王城时留给我做报酬的大象阿弟十分熟悉东去的路程,在我的催促下竟用六天功夫就赶到了易门。几名汉商都是在外行商的积年老手,颇解疫病防治之道,在发现病势后采取了正确的措施,虽然病重,但还没有死人。
我撞伤不少,全身散了架似的,又吊着手臂,哪有看礼物的心情?然而此时心烦意乱,没事找事,荆佩替我打开箧篓,我也就一样一样的拿来看。
高蔓的脸一下涨红了,大声说:“你当然值得!你跟别ี人不一样,什么地方แ都让我牵挂!”
“费城侯是算准了你逆反,写信激你的吧?”
我摇头,抚着伤口已经差不多痊愈的大象的额头,叹气:“人……不如你。”
便在此时,身后传来一声长啸,啸音沉厚中又带着几分柔婉,竟与象鸣有些肖似。那ว象被啸声一冲,凶狠挥舞的长鼻便停了停,卷了回去。
这五名虎贲卫冲进敌阵,左突右刺,却像一扇小小的石磨,正在黄豆堆里绞动,虽然最后必会不堪负荷,但在它没毁之前,却足以绞碎任何挤到磨口里的黄豆。
荆佩见我不想出去,便替我应答:“云郎中倦着呢,那是什么客?叫节使拦了算了。”
荆佩满脸佩服的望着我:“云郎中果然神技,手到病除。”
我有些嗟叹,只有在使队有危险的时候,刀那明为ฦ了保护自己的利益才会肯将那巫医放过来教我。如今已๐经事发,想再从那ว巫医嘴里掏出什么东西来,可就太难了。
刀那明叹了口气,道:“我说的危险不在阿依瓦个人,而是整个ฐ巫教。云姑娘,你没到过我南滇境内,不了解巫ใ教的可怕。我担心他们会趁现在使队停留在越嶲,以巫蛊邪术对付使队里的重要人物,挑拨王庭和上国的关系。”
齐略停止了咳嗽,我感觉到他激动的情绪正一点点的恢复镇静,就像湖中的波涛息止,余波消เ逝,只剩一湖沉静无比的碧水。
被揭穿骗人,还会脸红,我这下却是真的放下了敌意,笑了起来:“四王子,我骗不了你,你现在要骗我也不容易。我们都不是很擅长说假话,还是说真话吧。”
这两个滚地葫芦纠缠在一处,我体力又未恢复,想帮谁都无余力,只急在眼睛都要冒出火来,生怕因为ฦ他们的打斗引来使队中巡ำ逻警戒的人。
滇国依附承汉百年,但由于信奉巫教,有信仰上的排外,普通人家断不会让女儿从小就学汉话,这少女的身份颇令人寻味。
不止她将我视为仇敌,我在潜意识里,其实也早ຉ将她当成了仇敌。只是我从来不愿细想当日的情景,更不愿承认自己曾经情错。
“原是先帝宠妃,前些天被放出宫来了。据说她本是滇国的巫女,为了维系南滇与朝廷的关系,才被滇国献上来的,在滇国身份贵重,可能比一般的王女更高呢。”
“没事你还爬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