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在天堂里看到厄特迈尔太太时,我并不觉得十分惊讶。哈莉和我看到她领着一个金小女孩走过来,她向我们介绍说这是她的女儿娜塔莉,我听了一点儿也不吃惊。
我希望你不要惹上这些麻烦。”外婆说,她喝下最后一口威士忌,把高脚酒杯重重地放到桌上,“好,琳茜,过来看看,你瞧,睫毛卷了上来,你妈妈的眼睛是不是更神采奕奕呢?”
妈,”爸爸说,“这个家和你上次来时不一样了。我帮你倒杯酒,但我必须请你尊重大家。”
我刚上了两层脚指甲â油,一只苍蝇停在指甲â油的涂抹器上,我一面听着小奈特出言找碴,一面眯着眼睛观察停在面前的苍蝇。琳茜正在屋里给苍蝇眼睛上色,我盯着苍蝇圆鼓鼓的眼睛,看看能否辨识出不同。微风轻轻吹拂,吹得毛边裤管轻刷过我的大腿。
昨天晚上苏茜来看我,还亲了我的脸一下。”巴克利说。
以前我们没什么好聊的时候,她也是静静地坐着。”
这次她微微露齿一笑。
辛格博士是位教授?”虽然他已经了解到不少情况,他依然明知故问,这个美丽的女子和她摆设简单的家,让他感到เ有一种奇妙的惬意。
我知道你说的是谁。”她说。
她侧身跳下车。太阳升起之前,天气依然非常寒冷,她想起老师说活动可以保暖,因此决定到玉米地里走走。她脚步缓慢,边走边自言自语,有时会想到我。她通常在隔开球场和跑道的铁条栏杆旁停步,倚在栏杆边,看着周围的世界逐渐苏醒。
够了,年轻的小姐,”彼特·福德先生说,“关键是画中ณ人物的姿态。这幅画显然有问题,尼尔逊家的男孩才会把它拿来复印。”
第一节课是墨顿先生的自习课。”他说,这下我就明白了,墨顿先生经常宿醉,上第一堂自习课时还未清醒,因此也从不点名。
好,”爸爸耐着性子说,他已经想好如何向小儿子解释这件事。他让小弟坐在他的大腿上,说话时可以感觉到เ巴克利的身体顶着他的膝盖,小巴๒克利的身躯是如此温暖,充满了生气,让爸爸觉得很安心。“好,牧羊犬就是你的。再告诉我一次:哪一个ฐ棋子是苏茜的?”
铁路,苏茜,”他说,“你总是喜欢买下铁路。”
这么说来,你每年这个时候都搭帐篷?”赖恩·费奈蒙问道,这点他可以向邻๑居查证。
妈——妈!”
走开。”琳茜口气相当坚决。
我拼命地盯着爸爸眼前枯萎的天竺葵,我想如果我能让天竺葵开花,爸爸就能得到答复。在我的天堂里,天竺葵开得非常茂盛,枝叶蜿蜒地长到与我的腰部齐高;人间的天竺葵却毫无动静。
接下来的几年,斐纳更夫妇6续在报上读到我的消เ息:少女失踪,疑似遭到谋杀;邻家小狗拾获失踪少女的臂肘;十四岁少女在斯托弗兹玉米地遭到杀害;其他少女请严加戒备;市政府同意重划高中附近区域;被害少女之妹琳茜·沙蒙代表全体学生致词。他们绝对想不到那天晚上,一个ฐ孤独的中ณ年男人付了二十美元,请他们丢掉的灰色保险箱里,装着报上这个女孩的尸体。
爸爸把小弟包在床单里,床单还留着我的味道。他记得我求他,允许我把房间漆成紫色,也记得他帮我把过期的《国家地理杂志》移到เ书柜下排(我当时已立志钻研野生动物摄影术)。他还记得我曾是家中惟一的小孩,只是过了不久之后,琳茜就出生了。
我日夜坐在广场的阳台上观看,我看到เ克莱丽莎逐渐把我抛在脑后,在布莱恩身上寻求慰藉;我看到露丝在家政教室附近的角落或是餐厅外面靠近护理教室的一角,目不转睛地盯着克莱丽莎。刚ธ现自己能ม够随心所欲地看到เ学校生的大小事情时,我像喝醉酒般地着了迷,我看到เ橄榄球助理教练偷偷地送巧克力给已๐婚的自然老师,也看到拉拉队队员使尽全力想引起某个坏学生的注意,这个ฐ学生不知道犯了几次校规,也不知道被几个学校开除,次数多到他自己都记不得。我还看到เ美术老师和他的女朋友在暖气间做爱,也注意到校长对橄榄球助理教练投以欣赏的眼光,我的结论是这个橄榄球助理教练是全校最阳刚ธ的人物,但我实在不喜欢他方正的下巴。
我过世几小时前,妈妈在冰箱上贴了一张巴克利的画,图画里有条粗粗的蓝线,将天空与地面隔成两半。我死后的那ว些日子里,我看着家人在画前走来走去,到后来我相信天堂和凡间,真的有这么เ一条粗粗的蓝线,那是所谓的阴阳界,天堂与人间的地平线在此处交叠,色泽有如蓝紫的矢车菊、宝蓝的土耳其玉及湛蓝的天空,我真希望置身于这片深蓝之中ณ
你想不想谈谈?”
我看到琳茜呆站在门口,她认不出爸妈,也认不出周遭的一切。
费奈蒙警探打电话给爸妈,他说警方找到一本笔记本,他们相信我遇害当天带着这本笔记本。
好吧,”她说,“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