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天音神情有点尴尬：“我一提出来，他就哈哈大笑，说了几句话，令我不知所措。他说：“你以为我是领袖吗？不错，我是他的儿子，现在也在这个位置上，但是和领袖大不相同，我是甚么？放人？哈哈，你去向全世界公布好了。”我看到他说那几句话时的神情，也知道自己打错算盘了。”
理论上是可以的只要能找到祸ຖ根，只要能找到祸根之后，有办法把它铲除。
一九九一，十二廿三
铁天音说到这里，神情大是愤然，我也不免讶然那和外星人有甚么关系，要他去帮十二天官小惩铁ກ大将军？
铁天音叹了一声：“后来，这‘天神’对十二天官有解释，说爸当年那样做，其实反倒是帮了他们，使他们能安享余年。他要做的，也是要把爸从对权位的迷醉之中拉出来，让他的生命，得以照应循的规律进行。”
我吸了一口气，心头凛然。
确然，铁ກ旦虽然半身不遂，但那是在大疯狂一开始就生的事，若不是如此，疯狂越演越甚，铁旦只怕早已死得惨不堪言了。
但是，外星人又做了些甚么เ，竟然能够达到这一目的呢？看铁天音的神情，他像是对这个问题已经深思熟ງ虑过了。所以我也懒得深一层去想，只是望定了他他这个人的行事方แ法，我不是很喜欢，但是他的分析能力极强，这是可以肯定的。
铁天音在我的注视之下，小心地道：“我作了几个ฐ假设，觉得最可能ม的，是外星人干扰了地球人的思想。”他的这个ฐ分析，说得未免简单，但是我想深了一层，却也不免凛然。
干扰了地球人思想”这样的事，可大可小。若是受干扰的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那自然不会有甚么大不了的事生。就算思想受干扰的程度极严重，使人变成了疯子，那么เ也只不过是多了一个疯子而已。
但如果受了思想干扰的是一个大人物，人到了如同“领袖”那样，那ว就非同小可了。
领袖的思想，如果脱离了常轨，进入疯狂状态。那么，他只要一声令下，就会有几万几十万几百万几十万甚至几万万人跟著一起疯狂。
一想到这一点，我不禁大有骇然之色，盯著铁ກ天音。铁天音缓缓点了点头，表示他知道我想到了甚么，也表示他的想法和我一样。
想起了不久之前生的那场可以说是人类史上最大的亿万人参与的疯狂，我不由自主摇头：“这玩笑开得太大了，为了令铁ກ将军一个人失势，竟然把那么多人拖下水！那种外星人却竟然这样子对付地球人！”
铁天音吸了一口气：“正如你所说，他们在地球上从事地球人行为ฦ的研究，遇到了这样的机会，就像是古生物学家找到了原始鸟的化石一样，他们就试验一下，看看地球人的行为ฦ，究竟可以愚蠢、疯狂、可怕到甚么的程度，于是，就有了一场人类历史上最大的反动和疯狂。”
我瞪大了眼睛铁天音的设想，可以说匪夷所思，至于极点了。
他能有这样的设想，我推测多半是受他看到เ过的记录中有关资料的启。
所以我直接地问：“记录中有些甚么资料，使你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铁ກ天音神情镇定：“十二天官见到了‘金甲神’，自己以为是感动了天神，于是就把他们原来的计划如何，以及如何被铁将军破坏的经过，说了出来。他们在记录中，并不讳言这样做，目的是想天神会帮助他们，使他们还有‘受命于天’的机会。”
我闷哼了一声，铁天音又道：“记录上说，天神思索良久，冲天而去，又盘旋而下，离开了一阵，这才给了他们答覆我推测那外星人是为了获取更多的资料，回他的飞船去了。”
铁天音虽然只是凭空推测，并无甚么根据，但是推测倒也可以成立。
他又道：“外星人给十二天官的回答是：你们能在苗疆平安度余生，已是最好的结果，若再生异念，一定不会有好结果我想，十二天官终于安份在苗疆ຆ住下来，是听了劝告的结果。”
我又点了点头十二天官的野心再大，听了“天神”的话，也只好心服。我迟疑地问：“你的意思是……外星人掌握了这些资料之ใ后，为了试验地球人的行为ฦ，就干扰了……”
铁天音不等我说完，就道：“那只是我的假设，真相如何，只怕再也不曾有人知道。”
我深吸了一口气：“未必，只要找到了那ว种外星人，就可以知道了。”
铁天音一摊手：“知道了真相又怎么เ样？事情早已过去，死了的几千万人也不能ม活回来。”
我不由á自主，提高了声音：“这样的例子，怎么能开？要是不论甚么外星人，都来这一下子，地球人的灾难，岂非没完没了？”
铁天音说：“谁知道，或许，地球上永远有没完没了的灾祸，正是由于有外来力量不断地捣蛋。”
我的思绪十分紊乱我和铁天音的这一番长谈，是在我告别铁旦之ใ后，他送我到机场的途中进行的，等讨论到这里的时候，机场已遥遥在望，有一架客机，出轰然巨响，在我们的头上飞过。
我陡然之间，有了决定：“不行，我得设法和这类外星人见面，至少，要告诉他们，他们可能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对地球人造成的伤害。”
说到เ最后一句，我的声音有点颤动。
铁天音很难得，居然不以我的话为奇，他道：“要找他们，唯一的线索，是那ว件会光的‘背心’。”
铁天音虽然没有到苗疆ຆ去，可是在那里生的事，他自然全知道了，所以他才一下子提了出来。
是的，那种外星人留下来的唯一线索，就是那件我在望远镜中看到过的，穿在银猿身上，会光的“背心”看起来像是一件背心，那ว可能是外星人留下来的一种装备，说不定还有通讯的功能，要找他们，那自然是线索。
我和铁天音互望了片刻，一时之间，理不出一个头绪来。因为那ว种外星人，牵涉的范围十分广。
本来，为ฦ了要弄明白陈大小姐（白素母亲）的去向，也要和那种外星人联络。白素า和我，也曾商讨过。但是白素又急于把红绫带回文明社ุ会来，不想红绫再和猿猴在一起，过野人的生活，所以才暂时搁了下来。
现在，既然有了新的需要，和那ว种外星人的联络，自然更重要了。
两头银猿是红绫的好朋友，要找他们，不是难事，找到了他们，就可以得到那ว件“光的背心”，就有了和他们联络的可能。
但是这样做，又必须要使红绫重回苗疆，不知道白素า是不是愿意由于红绫很能适应文明社会的生活，正使白素得到极大的喜悦，只怕她会害怕这种喜悦的消失。
我想了一会，才道：“你还有甚么要补充的？”
铁天音道：“没有甚么了，卫叔，实在是为了父亲的缘故，我才这样做的。”
我瞪了他一眼，表示我并不是完全原谅他，他也只好苦笑。
到了机场，我第一件事，就是和白素通话，电å话一有人接听，我听到的，只是一片喧闹声，像是有千军万马，正在我的书房中努力鼓噪一样。其中ณ，红绫的声音，最是突出。
虽然相隔万里，听到女儿的声音，十分高兴，可是我有要事和白素า商量，连喝了几声，红绫才“啊哈”一声：“爸，原来是你，小宝在，蓝丝也来了，小宝的妈妈也来了，还有”
我再大喝一声：“你妈妈在不在？我要和她说话。”
直到เ这时，我才听到白素า的声音，在一片尝杂声中，她的声音，听来很是软弱无力，她道：“我无法控制局面，你是不是能迟点打来？”
我没好气：“我快上飞机了。”
白素竟然道：“那就等你到了再说，陶启泉已派人来接我们，温妈妈兴奋得……我看，1o强烈镇静剂，都不能令她静下来。”
我又听得温宝裕在大叫：“妈，你别再咬她了。”然后，是温妈妈兴奋之极的声音：“我不是咬她，我是在亲她。”
我大声说了一句：“祝你好运。”就放下了电话。
放下电话之后，耳际尤有一阵嗡嗡响，而且，眼前依稀有金星直冒。我要整理一下，才能明白究竟家里生了甚么事。
当然，先是：蓝丝来了。
蓝丝一来，温宝裕自然高兴，但最高兴的还是温妈妈，蓝丝不但是她未来的媳妇，而且安排好了，还是级大豪富的乾女儿，单是这一层，已足以令得温妈妈不断亲她温宝裕说是“咬”，虽然夸张多少，但只怕离事实也不会太远。
想想小蓝丝那时的处境，也够令人噱的。
他们先在我家中集合，然后，再一起去见陶启泉白素对这种事本来不会有兴趣，但红绫一定会参加，她自然也只好“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了。
虽然人数不多，可是热闹的情景，可想而知，我也感到好笑。我只希望，在我到เ了之后，局面已经可以控制ๆ了。
铁天音和我分了手，他说要去陪他的父亲几天在十二天官的记录那件事上，我实在无法掩饰不快，铁ກ天音也知道，我想他离开了我，也会松一口气。
一路上，我想的主要问题是：铁天音是不是还有甚么瞒著我，因为ฦ他消灭记录的理由á，始终不是很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