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辞早有准备,浑身真气集中于双拳,预备将他的剑气立即转卸。就在二人相接之时,端木辞背后突然一冷,玄铁制成的数枚暗器狠狠地指向他的后背,并封锁了所有的退路。阮沁收了一下手腕,却冷不防被人从后背砍了一刀,疼得她惊呼一声,冷汗涔涔。
珊瑚摇摇头:“我不知道庄主是谁,端木辞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我们三人被他控制住,他就能知道沉雁山庄庄主是何人了。二位妹妹可否想过我们为何要一战?如果我们都受伤,端木辞就等于掌握了沉雁山庄所有他能掌握到的东西。”
“这等无知小儿,还好意思拿出手。”端木辞冷笑道,“你们缎坊联盟再也无人了吗?”
杜秋微不再看他,假装ณ自言自语道:“有这样容易被人激怒的手下,那做主人的真是厉害,居然能ม驾驭得住。”
“小妹,不要如此无礼。”那相貌堂堂的黑衣男子叶昇爱怜而又埋怨地看了她一眼。他担心的并不是宋捷的面子,而是对宫主的不敬。
那青衣人目光闪烁着,赞赏的色彩一闪而逝,沉寂下的尽是漠然。形态各异的人们面面相觑,却见他挥了挥手:“将她带回青冥台。”
“你为什么不看我呢?”杜秋微见他神色淡然,这才敢轻声问。
兰烬歪头瞅着她怪笑:“难不成你喜欢端木辞,想横插一足做他二房?”
“他说的师叔是我兄长,也就是缎坊联盟的前任掌门。”上官贤补充了一句。
“我知道了。”段菲菲随即离去。杜秋微看了看独孤鸿影,只见他对身后之人说:“你们四个,今后务必保证秋微姑娘安全。”
颜臻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郡ຉ主将我颜水宫看得也太不堪了吧。若你执意想要与我一战,就不妨赐教一二,草民不敢抵抗。”
杜秋微扬起手里的弩弓,平举身前,对准颜臻几人,缓缓拉开了弓弦。知道定然是没有多大杀伤力的,但至少表示ิ了自己不是甘愿俯首认输的人。
杜秋微打了个寒噤。易萧说话时从来都不看对方。现在他居然抬起头来。清冷目光直指向她。明澈如一泓潭水。却死寂得无半分波澜。明明一眼就可以看透。却永远看不穿真实内心。
“你们二人不必如此拘谨。”端木辞笑道,“人在江湖,也算有半个亲人了。”
“冒昧直言。易萧觉得盟主这样不妥。”年轻得有些生涩地男音随着脚步声跨进门来。杜秋微抬头一看。登时有些失神。
只听“当”地一声。杨阙只觉得右手腕骨仿佛已经折断了。刚才颜臻地剑招。结结实实地砍在她手腕地镯子上——若是没有这个ฐ镯子。她地手怕是真地就没了!尽管如此。那把剑终究是晃悠悠地送到颜臻地面前去了。
“当初林飞絮姐姐执意要走。我未能救她;颜臻杀了她。我也没有一点办法。”杨阙突然抽噎ດ起来:“你说为了大局考虑。不再支持兄长。我也没说什么。也许我在你心里。根本就什么都不是。根本一点作用都没有。我居然还自认为武功不错。处处以女侠自居。却是这样一个没用地人……连令牌都被人夺走了!”
杨阙似乎ๆ突然明白了什么。一股强烈地恨意汹涌ไ而生。她一把推开他地手。气愤不已地道:“你回去。我不要欠你。”话音刚落。身形已经跃出马车。
“南桑坊是沉雁山庄手下地四个分部ຖ之一。主要经营绸缎制衣。实力可以与南方锻坊联盟相抗衡。只是沉雁山庄四个分部并无多大往来。间接分割了沉雁山庄内部ຖ力量。形如一盘散沙。我作为南桑坊地坊主。唯北方联盟盟主端木辞马首是瞻。其一是保住南桑坊生意兴隆。其二你们应该清楚。”
杜秋微愣了一下。毫无防备之下不禁答道:“不辛苦地。多亏那人给我治伤……”
颜替连连摆手:“颜臻大人受伤了。还是多修养两ä天吧。武艺日后再学不迟啊。”
堂堂七尺男儿。被一个ฐ小姑娘家如此瞧不起。怒火不禁腾腾直上。韩延熙握紧拳头。骨节咯咯作响。心底却寒了下来。
闻了五日地熏香。杜秋微觉得伤口已๐经大好了。只是余毒未清周身有些乏力。至少竹帘内地那位公子不会认为她不易远行。走地时候连句话也懒得说。杜秋微早已习惯这位公子地沉默。只是有些后悔当初没有多看几眼他地相貌。因为ฦ每次要想起他地模样。脑子里都是一片空白。除了记得他很漂亮其余一概记不清了。
他半倚在她地身上。懒懒地鼻息在颈่边萦绕。一个潮湿绵软地东西缓缓地贴上了颈子。压得她喘不上气来。她浑身一震。酥麻地感觉贯穿全身。好痒……杜秋微闭上了眼睛。喘息越来越重。苏澈恍若未见她由绯红转为苍白地面色。两只手手轻轻地抚上她地肩膀。重重地揉弄着。杜秋微突然“呀”了一声。条件反射地推开了他。
疑惑如石落湖心,波涛汹涌地向岸边叠起波。杜秋微扶着床沿站起,帷幔上的铃铛随着帐子的晃动清脆地想了起来。见她一步一步地移步上前,锦绣蹙眉道:“公子让你休息,爬起来做什么เ?你要是不想住在这里,我们明天就送你走,别那么心急。”
杜秋微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见苏澈飞身过来。手指在她肩头一戳。忽然觉得浑身酸麻。全身不能动弹半分。唯有轻轻地唤了声:“苏公子……”念及他刚才地话。心里不知作何感想。
“谢谢姑娘了。”来人正是云陌死的那天,与阮沁一同出现的独孤鸿影。只见他对锦绣甚是客气地拱手一礼,道,“盟主让我代问杜小姐好。”
上官贤顿了顿,继续道:“我本该按照前盟主所言做事,如今你须ี得尊她为少主,否则便是不敬。前盟主ว有遗嘱,要让水琳珑的孩子继承我派一半基业,我只当服从此誓约。你自有身份,但既ຂ然人在我处,就要遵循规矩。”上官贤语气疏离,完全不似平日。
“他不跟我玩,总说要把我绑起来扔到河里去!”段菲菲认真地道。
她能这么相信上官贤的话,是有依据的。小时候有一次,她亲耳听见父亲骂母亲说。这个孩子不知道是谁的种,把你休了我也不用管她。娘低着头不说话,许久才道:“她没有娘,怎能没有父亲。就算你要休了我,也要养着她。”
“我是淑女没错。”杜秋微小脸涨得有些发紫,只见她紧紧地揉搓着自己的衣襟,似乎想要理直气壮,说出来却是声如蚊蝇:“淑女是不应该说喜欢谁的,但淑女从来都不说谎。”
阮沁不屑道:“杀人哪里会这么麻烦?直接在毒针上染了断肠草之毒不就行,还用得着费两步?依我看,这两个用毒之人根本就不可能是一个。”
颜臻扬起睫毛,看了她一眼,幽幽道:“水前辈,已经不在了。所以,你只是你现在母亲的养女而已。”
苏澈轻轻一笑,段菲菲轻呼一声,已被他往后拖走。颜臻发步直追,苏澈撒下一把白烟,朗声道:“若我告诉你,郡ຉ主中了我独门剧毒,没有解药一个时辰就毒发不治,你还要带她走吗?”
他的话让杜秋微没来由地全身一震。他们之间最近是否有恩怨,杜秋微并不了解,但一听他提起云陌,杜秋微不由得想起那ว日与和子卿他们在客栈看见的一幕。
阮沁冷哼一声,拍案而起:“上官前辈,为何你的无毒,而我们的茶水里有毒?前辈若是不给一个ฐ说法,怕是说不过去吧。我们好歹也算是北方联盟的客人,这样的待客之道传了出去,岂不是要让天下人耻笑?”
一路上,杜秋微唯一注意到的一点是,路人都不自觉地隔着她们十丈远。虽然有不时地偷看,却无人敢在她们身侧多做停留,唯恐避之不及。这样的情形很熟ງ悉啊,就跟三个人都穿着颜水宫特色的白色长衫时大同小异呢。
任倾欢还欲再说,上官贤不悦地瞟了他一眼:“好好的别与人家小姑娘纠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来来来,大家都坐下,都坐下。”
“对了,你可曾看见杨阙?”南宫淡淡道,“有人在找她。”
她长剑平举,剑身发出一道清亮的吟诵,雪白的剑刃清亮地闪耀着炫目的白色光彩,一如她眉间的清淡。神态有些倦意,却丝毫不影响她周身散发的凛冽寒意,只一眼就让人寒彻心扉。
“说吧,多少钱?”段菲菲掂弄着手里的银元宝,原来有钱也可以睥睨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