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你丫吓死我了,我说我没买雕塑么……”许唯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揉着眼睛,手胡乱的往床边摸烟。他这么说的时候我才发觉,自己果然像一尊雕像,木了吧唧的站在他眼前,直勾勾的看着他。
我不知道别人对半夜有人砸门是怎么个ฐ看法,但当我们家的大门被拍的山响的时候,我怀疑是门铃坏了。
崩溃。
“我明白。”
“你现在需要,必须得吃,不吃你会折腾的更厉害。”
没有答案。
“我还不想下去被人胡乱ກ摸一把。”
“烟呢?”
“以前我住这一间……窗子好像大了一些,你改过?”
“我已经坚持了半个月没用镇静剂๘了。”
他真的像个孩子,跟苏禾那么不同。
“拍片子,弄那电影儿。”
他确实把我给惹火儿了。古今第一人!
我跟了出去,我不是想纠缠他什么เ,我知道他过得很好,这就足够了,足够画上一个句点。但我还有些东西要交给他,他走的匆忙有几本很喜欢的书没有来得及带走,还有他那宝贝闹钟,以及,我那ว学生故事的后续。我真让那孩子过了论文,他也还在写他的故事。许唯说过,他很想知道后面那女的怎么样了。那色情故事我也看了,还是觉得三俗……故事的最后,那女的自杀了,算是一种另类的幸福。这些东西我装在一个ฐ纸袋里,这几天一直带在身边。出国之前我考虑好了,他选择结束,我尊重。如果能见到他,就把他遗留的东西还给他,如果见不到,只能说遗憾。遗憾我们有一个没有开始的开始,没有结束的结束。
“许唯,你要是实在想跟自己较劲,你可以起来收拾收拾院子。”
“是不是见不得疯子难受,完了你就虐待自己对疯子好?”
“一般人看这个……是看做爱的细节吧?你怎么看情节?”
“啊?”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小唯,你干嘛?”妈紧跟了上来,拉住了我的胳膊。
“你不是要关灯么?”
姥爷给妈妈道歉……难道……真的是他逼迫了我妈什么?还是逼迫了……我再也不可能平静,那人……那人居然有可能是我的……父亲?
“你也看见了?”
我突然有一种迷失的感觉。我想不起来,那一年,我来这学校参加考试的时候是个什么เ情形。是自己来的么?还是也有人陪伴?我紧张么เ?我是什么样的心情?
“除了脑袋还哪儿出问题了?”
“下流!”
他终究会后悔的。毫无疑问。e
他们是要checkin的,而这与我无关,我订的酒店不是这儿,那么接下来要怎么办?
“去了,大家还是老样子。”
这些纠葛,赋予了我生命,而存在的价值,我会开始去寻找。认真的,肯定的。
“唉,我送你一面锦旗得了——雷锋再世。”我合上了地图册。
“你……你喜欢……我?”漫长的时间过后,我接接巴巴的问,没辙,脑子有点儿不好使了。
十三注定
这回更糟了,连武晔都动手了,我想去拉架,可是手不听使唤,还是周童拉开了他们,“武晔,你手也不想要了?”
“嗯。”我点了点头。“其实我一开始就没机会,呵呵……”
他点烟,并点了点头。
我跟我妈的关系很微妙。十岁之前,我没怎么见过她,都是保姆在带。十岁之ใ后,她偶尔会带我去片场。二十迈过,我基本上属于她的专职摄影师。我清楚的记得,我十六岁生日那年,她对我说,许唯,你长大了,从今天开始,我们是朋友。我母亲给她这位铁杆朋友的第一份大礼很是特别——逃亡。
苏禾因为骨折的缘故,什么也干不了。他没法继续工作,没法拍照,甚至没法做饭。这些我都替他干了。我离开了那家咖啡店,去了一家夜店。这活儿是同班的一个女孩儿介绍给我的,她因为吸毒需要大量的钱。当然这个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那是整个我的高中年代,唯一的一个朋友。她头发很长,淡淡的金色,人瘦高瘦高的,不怎么爱笑,话也少,就坐在我的隔壁位置。直到她倒在店里再也没有醒来,我才知道她一直长期使用海洛因。
这些都回忆起来之后,我才明白了,为什么许唯抽大麻的时候我跟他急了。也明白了为什么相对于理想我更渴望平凡的生活、能ม够掌握的生活。
那ว段日子,让我提前承受了太多,以至于即便我遗忘了它,它还是影响了我今后的选择。那种对漂泊不安的恐惧,深深的烙印进了我的骨子里。
我工作的那家夜店昼夜营业,消เ费人群是同性恋者。所以薪水很高。我跟她都是谎报年龄才得到这份工作。我们都在吧台,但只做到เ十二点。后面有人接手。
苏禾开始产生疑虑,对此我笑笑说,咖啡店延长了工作时间。
我上课开始睡觉,拉琴开始出错,没办法,太累了。很多次我躺到床上的时候大脑一片空白,我深切的感觉到,我的生活我的理想也已经消亡了。可我束手无策。
某个下午,放学后,我跟那女孩儿去了一家小店。她在舌头上打了一个ฐ钉,我在唇下打了一个。晚上工作的时候,我们俩用笔写字,因为都没法顺利说话。这么干是为了什么我不知道,也许是对什么เ的失望。苏禾问我的时候,我说:转运。
后来,发生了两件事,彻底颠覆了我的生活。一,那女孩儿死了,她让我认识到了生活背后的另一面,那就是绝望。二,苏禾病了。他不停地咳嗽ณ,整夜整夜的。我让他去医院,他说没事儿只是感冒罢了。然后,某天晚上我回来的时候,看见了他包儿里的病历。
第二天我去了波尔多所有的乐่器店,我决定把琴,我妈给我的那把琴,卖了。我卖不出好价钱,因为我留แ下了弓。梦想可以消亡,但我要记住它,它曾经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