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拂面,盛夏时节,即便是深夜,风中也带有一丝暖意,吹散了梁山伯脸上的随意,帮他换上了一副认真的神色。
“是吗。”祝英台回答的有点萎靡。
马文才在乎品状排行,这是众所周知的秘密,但祝英齐没想到他在乎到เ了这个地步。
“什么事?”祝英齐表示很疑惑,突然没头没尾地来了这么一句,你马大公子究竟想怎样啊!
“滚!”
“嗯?”祝英齐睁开残留แ着浓浓的睡意的眼睛,茫然的看着马文才。
“……不想!”祝英齐几乎把脸埋在了书里。
“你要干什么?!”被拍醒的祝英齐脾气很暴躁。
论学识,他原本以为那个“甚矣,我衰也”足以说明祝英齐的学识不错,但经过后面的那个“固所愿也,不敢请耳”,马文才算是彻底对他的学识不抱任何希望。
“可……可你的伤口要是不包扎的话会生脓的!”王兰为ฦ难地说道。
“你不是头痛吗?”马文才继续问道。
马文才默默地用事先带好的油纸将少了两条腿的烤鸡包起来,然后翻身上马,俯视着祝英齐道:“不是说回书院吗?”
“哼,我真不知道你究竟为什么还要护着那个祝英台,”马文才不屑地哼了一声,“他既没你有学识,又没你有魄力,我真不明白你父母究竟看上他什么了。”
思考了一会儿,祝英齐决定把原因归结为自己刚刚睡醒,所以不清醒的脑子带着舌头一起不清醒了一回。
看着祝英齐熟睡的脸庞,马文才觉得自己心中刚刚还熊熊燃烧的怒火就好像遇到เ了冷水一般,顿时灭了下来。
不过也幸亏梁山伯的昏倒,让师母跟陈夫子说了好话,免去了祝英台和梁山伯的惩罚,才让祝英齐吃上了一顿好点的早饭。
“祝英台今天被欺负了,你知道吗?”马文才看似不经意地问道。
“夫子,梁山伯和祝英台好像睡着了!”马文才突然指着梁山伯和祝英台的方向说道。
又过了一会儿,马文才一脚踹开打在自己……裆部的腿,半坐起身,恼怒地盯着祝英齐。
“……”马文才无语地看向祝英齐,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作为对话的其中一方,他却一点都不懂祝英齐脑แ子里在想些什么,而且还能在根本不懂的情况下把对话进行下来。
幸好天色已晚,祝英齐又忙了一天,腹内早ຉ已唱响了空城计。跟马文才打了一会儿,更是饥|饿|难|耐,因此看准时机,一个转身就抽身出来,但外面的儒衣却被马文才一把拽掉。
“……”用嘴说。但祝英齐怎么也不敢当着马文才和祝英台的面说出这话。
“……”
“八哥!”
还有个九妹?希望不是个ฐ难缠的女人,跳……还是去拜访一下吧!也许是个好糊弄的女人呢!
他会吗?马文才疑惑。这个大叔似乎ๆ浑身上下都散着一股不服于世俗常理的傲气,虽然不想承认,但他不得不说,能在知道他世家大族身份后仍能取笑他的,他找不出五个人。
“看来,你心中所疑ທ惑之事与世俗不那ว么合适啊!”大叔喝了口酒,悠悠然地说道。
马文才的心中ณ一凛。他几乎忘了这个大叔不是平时遇到的那些随便编几句瞎话就能糊弄过去的人。
“对,”马文才大方地承认,既然自己想知道答案,而现在眼前就有一个不管他说不说都能猜到自己在想什么เ的人,那他何不自己้说出来,如果能得到เ一点建议也不失为一件美事,三人行,必有我师的道理他不是不懂,而且——对于祝英齐的事,他不允许有半点差错,“我想的事并非不为世俗礼法所容,只是……也很少有人肯容下。”
马文才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似是想到了那不容乐观的前景。
“这么说,你害怕了?”那个大叔优哉游哉地说道。
马文才沉吟一会儿,道:“对,我害怕了,我怕……把他陷于不义แ之ใ中。”
大叔饮酒的手顿ู了顿,像是在犹豫要不要喝下去这口酒,但最终还是将酒杯放了下来,“你喜欢上一个男ç子?”
被戳中ณ了心事后马文才并没有暴怒的感觉,反而觉得一阵轻松。
“是,”马文才大方地承认道,“并且我不后悔。”
“那你还在怕什么呢?”大叔笑道,“人生短短数十年,只不过图一个逍遥自在,如果在这短短的数十年中,你都不能做你想做之事,爱你所爱之人,那你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不过是活给别人看罢了,那还不如不活,索性现在就投湖自尽算了。”
“我不怕我后悔,”马文才的声音有些微的激动,但很快平静下来,“我怕的是……他后悔。”
“呵,这可倒是奇了,你这个当事人什么都不怕,怕的全是对方会怎样,奇了,真是奇了。”大叔笑着又摇摇头。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马文才瞥了大叔一眼,“只要遇到真正钟情之人,那必然会处处为他考虑,你既ຂ然觉得这样平常的事稀奇……”马文才故意拖长了音,给大叔脸色一僵的时间,然后施施然地说道,“说明你至今一生都没有遇到让自己钟็情之人。”
大叔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了尴尬的表情,似是被马文才也戳中了心事,但他马上恢复常色,像是没生过这些一样,道:“现在有问题的难道不是你吗?”
“……”于是,刚ธ刚满足于让大叔面露尴尬的喜悦中的马文才瞬间被打回原形。
看着马文才明显变得有些颓废的样子,大叔十分满意地点点头,微笑道:“你问过他的意思了吗?”
“……没有。”
“那你又怎么知道对方他不愿意呢?”大叔笑道。
“这根本不一样,”马文才有些恼怒,“如果他不是呢?!”
“这个……要问你了。”
马文才怔住。
是啊,要是祝英齐不是呢?他是放手并且从此永不相见还是……
马文才慢慢收敛心思,嘴角不由á自主地上扬。
“你还有点想法啊,”他似笑非笑地上下审视了一遍那个大叔,“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山野村夫啊!”
“是不是山野村夫又有什么关系呢?”大叔微笑道,“重要的是逍遥自在!”
马文才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