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亲爱的莫帆,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当时的莫春,当时的姐姐也很害怕。但是因为小小的你,她必须坚强,她有一个ฐ需要她强大的小孩,叫莫帆。
我仰着脸,说,我今天不是来听你奚落我的,我今天是来跟你交换的!
但是胡为乐并没有因为这双鞋子是新的而珍惜,他继续跳啊跳,终于将新鞋子也跳脱了……
那天,当我转身离开的时候,黄蝎突然紧ู紧地抱住我的腿,她满脸青紫的伤痕,看着我说,莫春,如果我告诉你,那天你和麦乐跟我后妈厮打完从医院里离开,跟着纪戎歌回家的消息,是我告诉白楚和你弟弟的,你会不会更痛恨我?既然将麦乐伤害到这个样子的事情我都已๐经做了,那么干脆让我把心里所有的毒蛇都放出来吧。
我说,还有谁?黄蝎呗。其实麦乐,你得让张志创看看你的魅力!我只不过是让胡为乐่这个ฐ小混蛋离家出走了,可是你呢?你简直都要了苏格拉的小命了!
这时,骆驼脸邱总估计也喝多了,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说,莫春啊,你怎么还不过来?我听蝎说,你要和我谈那个什么什么白楚还是楚白的画展的事情……话还没说完,人就“扑通”倒在了地上……
我看了看麦乐,心想,畅乐่园?呿,你这点秀计我还不知道?你选择了畅乐园,又选择了黄蝎,无非是希望那ว个骆驼脸邱总看在黄蝎的面子上,将咱们的玩乐费给省掉。还出资呢?说得好听!
而这个ฐ时候,纪戎歌总会突然将相机从自己的眼前挪开,回头,满脸狐疑ທ地看着我傻笑的表情,说,喂,喂,你是不是吃老鼠药了?怎么抽成了这个模样?
当白楚的眼睛望向我身后时,脸上的表情都变了。他握手机的手,轻轻从腮边滑开。溪蓝也挂断了电话,慢慢地从远处走近,绕过我身边,转到白楚面前。
纪戎歌就皱着眉头说,于莫春,你不要这么嚣张好不好?我半夜里去你房间绑线的时候,可跟你说过了,我说,莫春,莫春,我要给你绑根线了,省得你半夜乱跑。你当时睡得跟猪一样,你没说不同意啊!你要是说不同意,我这样的人怎么会强人所难呢?说完他就笑。
呃……我的大脑突然混乱了,一时之间,白楚的眉毛、白楚的眼睛,纪戎歌的脸、纪戎歌的唇,他们两个人,就像在时空之ใ中旋转一样,充满了我整个脑袋。
啊——
在我不能ม为你做什么的时候,就让我和你在一起,承受那些掉在身上的泥巴和石头吧。这句话,虽然麦乐่从来没说过,但是,她却用自己้的行动告诉了我。
我白了一眼臭屁的麦乐,说,就是那个,黄鼠狼!
后来的日子我发现,全宿舍的人在我面前都走得雄赳赳、气昂昂的,就好像全天下她们最大一样。
我正在沉思,只轻轻“哦”了一声。
我突然发现,纪戎歌的话和他的容颜一样,都是令人身心愉悦的。他的话无疑给了我巨大的力量。一个姿色非常的男ç人的安慰总是很有效力的,这一点,我相信很多姐妹都有体会。我说,你的意思是我还有胜利的希望?
没有如纪戎歌所愿。
我突然那么伤心。
一声清亮的耳光声后,胡为乐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我硬着声音,咬了咬嘴唇,说,我给你这一巴掌,是让你知道,偷东西的时候,怎么可以笨到还戴着学生证呢!
此次战役,这三个人除了满身青紫ใ红肿以及血迹斑斑外,纪戎歌妩媚的右眼成了熊猫眼,短时间内不能ม对着美女放电å了。莫帆同学的嘴巴被砸肿了,且被砸掉了一颗如花似玉的门牙,更可悲的是这颗门牙的香消玉殒与纪戎歌无关,而是见义勇为、为ฦ朋友两肋插刀的胡为乐失手造成的;同样,胡为乐的鼻梁骨也因莫帆同学的大力失手而被砸断,肿成了单峰驼模样。
纪戎歌就是这样出现在我身边的,五颜六色的霓虹灯照射在他的脸上,有些冷漠,他的眼神中带着微微的凛冽。
我瞥了“贼眉鼠眼”的麦乐่一眼,说,你这样的人,人品太爆发了。八婆!
白楚刚要对我说什么,这时我的手机竟然响起来了。铃声在这个安静的病房里有些吵,所以白楚的眉头微微地皱了一下,我很识相地退出病房,奔到走廊的尽头。
就在那刻,我、麦乐่、老头、胖老太太一、胖老太太二,形成了五行八卦的诡异排列。外加一个ฐ在旁边满脸春风看光景的“小车男”。
还有,我一直忘记说,溪蓝是因为我才认识了白楚。
在一个清晨,我从厨房偷出了两把菜刀、一把炒勺,早自习铃声一响,我就将两把菜刀劈在了课桌上,因为书包带系得太紧,炒勺怎么抽都抽不出来。我本打算手晃着炒勺冲他们吼,现在只能指着菜刀冲他们吼。我说,谁以后再欺负我,我就用菜刀剁了谁!为了起到更大的震慑效果,我又说,谁再冲我吐唾沫,我就将谁先奸后杀!为了强调“奸杀”的威慑力,我还补充了一句新发明的名词:“再奸再杀”!
我也多少有闲余的钱,可以给自己买一双不是多贵但却足够舒服的鞋子,也可以给奶奶买点没有多贵但是比较有营养的小补品,还可以给莫帆买一些我力所能及的小东西。虽然,这一切都蛮微小,改变不了根本的问题,但我却觉得很满足。
这种关于一个少女对于一场落水之后的幻想,我都可以渐渐地不去猜测,渐渐地去遗忘。
奶奶知道,我在跟着一个年轻的画家学画画。但是,她没想到这个画ฑ家是这么เ年轻,这么好看。于是,一贯热心肠的奶奶凑到เ我面前,问道,这小伙子多大了啊?还没媳妇吧?没媳妇的话,我给他找几个吧?
我和麦乐才发现,自己可能祸ຖ害错了人。所以,就像两只兔子一样疯跑下楼道。当时,正好有人在上楼ä梯,也被我和麦乐给撞倒,滚了几层阶梯,麦乐还顺势踩了两ä脚๐,只听那ว人鬼哭狼嚎一样大叫。我本来是想停下拉这个无辜的人起来的,但是被麦乐扯着胳ฑ膊就给拎走了。她说,莫春,这个时候,不是你学雷锋的时候!
那一天,当我从摩天轮上下来后,便直接冲到เ了公路上,在车水马龙中,寻觅着曾在自己脚上的鞋子。滚烫的柏油路面,赤着单脚的我,就这样来来回回,像一只焦躁的田鼠,来来回回地寻找着属于自己的果实。或者说,像一个凶手,急于找到自己的同伙,来减轻自己的罪行。
麦乐哆嗦着说,要是活着下去,一定要状告那个该死的管理员谋杀}说,莫春啊,怎么办?你看,咱仨是不是要命丧于此啊?
眼前是——
他那昏迷的白发苍苍的老母!
他那死去的十七岁的儿子!
他那陷入迷乱的十九岁的女儿!
或者,他在监狱中等了那么多年,一直在想,现在,他那ว个六岁的小男孩应该长成翩翩少年了吧,应该继承了他的眉毛,他的眼。
或许他想过千万次的父子重逢,却没有想到,最终这一天,见到的却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张志创对那ว些押送他的人说,已经完成任务了,将他带走吧!
那一刻,我的大脑แ中突然闪过无数个奇异的念头。
如果!
如果没有于远方แ的话,那么我和莫帆不会生活得这么辛苦!如果没有这样的辛苦,莫帆也不会有今天这样悲惨的境遇!
是的!
是的!
是他断ษ送了莫帆的幸福,莫帆的快乐!现在所有这一切,都是他十一年前种下的因,所以,今天,他才在莫帆的身上结了痛苦的果!
于是我眼中燃起了熊熊的怒火!
十一年的痛苦和屈辱,终于在莫帆死去这一刻,爆发了出来!
我走向他,慢慢地走向他。这个男人,我的父亲,于远方{在恸哭中ณ,看到了我,满眼绝望的爱怜。
可是我却怀着莫大的屈辱向他撞去!我嘶吼着,这么多年来,该死的是你啊!你为什么不去死啊?!我一边疯骂,一边用我最大的力量,对这个跪倒在自己้儿子尸体面前的男人拳打脚๐踢!
他抱着脑แ袋继续嚎啕!
毫无男人的尊严!
我的心疼了。
却没有原谅的理由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