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好说。”孔酒拿着一袋沉甸甸的银子,笑眼如弯月,扇着凉风,痛快道。
“花了多少。”季亦浓问。
掌柜的是老江湖,怎会看不出他的想法,语重心长道:“但是,你知道么,做镖局生意,首先要有三硬,然后才说其他,一是在官府的靠山硬,二是在绿林的关系硬,三是自身的功夫硬,看着简单,三者缺一不可。”
“是胆量吧。”天穹宇再次更正道:“没有胆量。”
水仙越出一步,轻声道:“我们四人就是最后一关,三位公子,心智之坚,是我等生平仅见,人品风情,文才武略,都足可称得上第七楼花魁,江湖俊杰,这几个字。”
玉函玉莲姐妹,紧接拿来酒碗,往杯倒时,孔酒眼睛亮了,口水差点洒一地。
“前辈当真?”
只见那ว人头发稀疏,随便在脑后挽了髻,内穿黑衣,外披薄纱道袍,一副邋遢模样。此人又称僧人,又称道人,真是奇异,难怪名叫胡伦。
儒生看着三人,眼睛发亮,又道:“妙极妙极!”只还是不知他夸奖的是谁。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以不变应万变。”
…………
看着人们陆续上楼,没能上去的着急了,想不到เ等了三年,出人头地的机会就这么失去了。
“天穹宇。”
“你就是江湖经验,太过浅薄。”师傅轻叹,“明日你就下山去吧,好好历练一番๘,定要闯出一些名堂,等丰ถ富了阅历,也好回来继承我的衣钵。”
“师哥才是客气了。”曾郁嘿然一笑:“我这人说好听的,是生性活泼,说不好听,就不是这块料é,家里给起这个名字,是为了增添葱郁๗之色,哪知道是过了头。”
“孔酒下等兵!”
“到!”
再回头看去,孔酒又傻了眼。
果然换了马车,但这……
一八马四轮大车,映入眼帘,这也……太夸张了吧。
…………
四人并排,坐在外面横杠,都不显得拥挤,可见这车之大。
促榆木做架,黑楠木当身,雕梁画栋,犄角镶金避震,内装丝帛做饰。
“诶,我说老爷子,这……有必要么เ。”孔酒赶着车道:“弄这么豪华的马车,又不是去娶亲,况且又是这么点路程。”
“当然有必要了,和你们三个下等兵,再这么慢吞吞的,得什么เ时候才能到เ目的地啊。”史查兰道:”做人,就得痛快的活着,总是龟缩在壳里,那还活着干什么。”
这次倒好,不用天穹宇催促,老人明显比他性子更急。
史查兰伸出手,孔酒一愣,不知他又有什么奇思妙想,问道:“干嘛?”
“让我来赶车好不好。”
“这……”
“啰嗦什么,孔酒下等兵!”还没等他反应,史查兰已经变脸,呼道。
“哦哦,到!”
“我命令你,把缰绳给我!”
“哦。”孔酒嘿笑道:“老爷子,没想到你还好这一口,这可都是我们这些下等兵干的活啊。”
缰绳交在史查兰手上,他突地站起,手上的马鞭,同时抖动三次,均匀的,狠狠地,落在了八匹骏马屁股上。
“啪啪啪!”
“架!架!”
高呼两ä声,八马齐齐发力,同时向前一纵,蹿出四丈有余。天孔季三人,顿时感到เ身体一空,赶忙抓紧车上事物,带的飞起,马蹄时上时下,犹如过山车一般,狂放颠簸,转眼已在百丈之外。
三人心情紧张之极,双手都紧紧抱住栏杆不放,生怕掉了下去,被轱辘飞入碾成肉泥。再看史查兰,如战神般站在车头,挺直脊ิ梁,一无刚才的龙钟之象,双眉飞扬,一对精眸,向两ä旁的风中,散发着淡黄色光芒,满脸狂热之色。
马儿狂奔之际,四蹄撒开,尥出两个蹶子,加上出蹄之ใ迅烈,飞尘散去,四只宽厚车轮,在后面地上留下了一道,九曲十八弯的山河地理图。
“喂喂,喂,老爷子,额……”孔酒舌头打颤的说不出话来,头上满是冷汗,“没,没必要这么เ着急吧。”
可史查兰不理他们那ว套,一口气跑了数十里。
“哈哈哈,”唯一还能ม站在车上的史查兰,好似并未受到这种波动影响,反而更加习惯如常,回想那平静的时候,倒感觉不怎么正常了,一道道柳树,如风如影向后闪去,史查兰大笑一阵,狂放道:“痛快,痛快啊。”
“这才是,过的日子!”
三人心中ณ叫苦,刚刚ธ史楠芽客气的时候,还在想,这老头怪能怪到什么程度,第七楼ä都闯过来了,一个老人家还能多难对付,
这时才真正领教了,怎想到เ这老头如此……疯狂。
“老爷子,老爷子,额……我们不成了。”孔酒死死抱住栏杆,叫屈求饶道:“真的不行了。”
“什么?”史查兰怒道:“男人!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能ม说不行,不行也得行!知道吗。”接着冷哼一声,“我看你们这些新า兵蛋子,就是嫩点,还得练啊。”
当端起手中缰绳,挥起马鞭的时候,人又精神了许多。
“走喽!”“哈哈!”
马车不断加速,飞驰在街道喧嚣中。
同时也是史查兰将军,他内心真正光明的一种极大释放。
象这些马儿一样,脱掉枷锁,无拘无束而去。前方的大陆很长,没有恐惧那是不可能,而此刻๑,只有,痛快、随意、与酣畅淋漓,正如他对生命的渴望和生活的热爱。
没有方向感,不怕;陷入迷茫,也不怕;怕的就是,你不够勇敢。
心不累,那就继续往前冲吧,人生,没有尽头。
当马儿的一口气将尽,脚๐力逐渐变缓时,又是几下沉沉的马鞭落下,啪啪啪,准确无误的兴奋剂注入。
马儿们,纵如飞,
撒开蹄子。
“唏律律”一声,持续远航。
他们的身影,
随着史查兰将军夸张的大笑声,一起,消失在大路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