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尽日逐流水,洞在清溪何处边。”齐昭成晃着小脑袋又开始显摆。
“陛下……。”齐天驰抬起头来,嘴唇蠕动着却半晌说不出话来,眼睛里盛满了深深的痛苦。
“霁姨,哦不,机长,我看见洛城边上有一个小小的红点那是什么?”齐昭成扬起崇拜的目光问。
“……五月十五,陇西久旱逢雨,百姓欢欣鼓舞,相携叩首于雨中。未几,雨势倾盆,数椽农舍墙颓屋破,主ว家仍倚门而笑……”
“是。”侍琴如梦初醒,匆匆地屈膝一礼,转头向外冲去,却与端着银盆跨进门来的紫缨撞在一处,水撒了一地……
小姐回过身来,清亮的眸子里含着一丝浅笑:“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奋起图之。若是让皇帝对我生厌,不就可以早日脱离苦海?”
梅雪霁长长的睫毛扑闪着,又沉沉地垂下:“为什么不能?”
“走开!”他背转身低吼。
老妇人这才从错愕中回过神来,面带羞惭地指了指身后的一块褐色布幌道:“是老身家祖传的七色圆子。”
梅雪霁望着他也抿嘴笑了:“是我,殿下。”
大理石雕漆的屏风后传来清脆ะ的环佩叮当声。莞柔公主齐云萝微笑着抬起了眼睛。但见重帘卷处,一群紫衣宫女簇拥着一位宫妆丽人匆匆朝她走来。乌云堆砌的发髻上赤金步摇款款轻颤,鬓边珠花璀璨,更衬得她肌肤莹白如雪。一袭嫩绿色纱衣如云似雾,襟上几丛苏绣迎春花淡淡地泛着金光。裙上的五色丝绦被脚步带起,在身后轻扬着,行动处回风舞雪,恍若神妃仙子。
梅雪霁脸色蓦地一变,心头刚刚涌起的一丝暖意霎时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又是沉甸甸的烦闷与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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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谦益。”他偏过头,向侍立在一旁的总管太监招了招手,“派人去看看梅小主起身了没有?”
齐天弛把手指搁在她的唇上,眼里闪烁着如水的柔情:“这些天我常发痴想,若是时光可以倒流,我一定让澄王府的花轿赶在圣旨ຈ之前…。。”
“当啷”一声脆ะ响,原来是悄立在一旁的侍琴失手打碎了手中的青瓷托盘。
屈指西风几时来(一)
自小,他就是一个性情冷淡的人,至少在外人眼里是这样的。登基三年来,他召幸嫔妃十分节制。一月之中,也只三、五次而已。更多的时间,他宁愿独宿在掬月宫中。
一曲终了,他睁开微闭的双眼,却发现如妃那清雅秀丽的脸庞上已经满是泪水。
纵是平素胆大,齐云灏还是被她的面容吓得向后踉跄了一步。刘谦益见状,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伸手扶住了主ว子。
梅雪霁慌乱ກ地垂下眼帘,一颗心跳得几乎ๆ蹦出胸腔。冷不防她的手被一双温暖的大手紧ู紧握住。
带着些微的好奇,齐天弛迈开步子朝那个包袱走去。奇怪,刚才那一记闷响,分明是这个包袱落地的声音。是谁大清早的把一个簇新的包袱扔出了墙外?
说出去又有谁会相信,她,洛雨季,竟然被一张紫檀千工ื床诱拐到了遥远的古代——一个莫名其妙的王朝。那晚,当她被从床话都是诗。”
梅雪霁望着哥哥摇个ฐ不停的头,忍不住“噗哧”笑出声来。
齐天弛微微咳嗽了一声,几步走到金丝垂樱树下,把手伸给了树上的侍琴道:“扶着我的手下来吧,风筝我替你们拿。”
几百年前的某一天,也许有一个女孩曾经坐在这张床上,怀着同样兴奋和忐忑的心在等待着,等待她的新郎为她掀开凤冠上的红巾。身旁陪伴着她的是一定是一对嫣红的龙凤花烛,烛光跳跃着,将她攥着衣角的纤指映得如同玛瑙般晶莹……。
宜妃愣了一愣,慌忙摇头道:“太后娘娘明鉴,臣妾心里对她感激还来不及呢,哪里会怨恨她?”
程太后抬眼默默凝视她,但见她目光坦荡、不闪不避,不禁笑着点头:“好,哀家素来知道你是个ฐ心怀宽广的女子,不像那些一味争宠吃醋的……”
身无彩凤双飞翼(二)
正说着,忽见一个蓝ณ袍小太监走进舱内,躬身施ๅ礼道:“启禀太后娘娘,张太妃和禄王求见。”
程太后微愣了一下,随即道:“宣他们进来吧。”
“是。”那小太监俯首应了一声,匆匆出去了。
程太后从几上端过茶盏,呷了几口,一抬头,却见黄太妃和禄王已经掀帘而入。
程太后气定神闲地凝视着他们,精致的娥眉因为讶异而微微地上扬——只是数日不见,张太妃看上去仿佛又老了几岁。恍惚记得,她的年纪还小自己三岁啊……
如今的她纵然锦衣华服、满头珠翠,却只能ม用厚厚的脂ฦ粉掩盖脸上垂垂的老态。唯有眉下那双微挑的凤目,于不经意间水波流动,依稀还能ม想见她当年的风采。
当年的她,曾是那般的娇็柔妩媚、风仪万千,深得先皇的宠爱。在诞下先皇的第六子禄王齐云渺之ใ后,她也曾野心勃勃地窥视她的皇后宝座,并使尽心机地要为ฦ齐云渺谋得太子之位。
无奈,她的儿子齐云渺生来体弱多病,木讷少言。比之ใ气宇轩昂、天生的齐云灏,他更显得瘦小萎靡、懦弱懒散。待他长到八、九岁之后,她终于彻底地明白了今生母凭子贵的无望,满头的青丝就从那时起,渐渐地转成了白发……。
“给太后娘娘请安。”眼前的母子二人双双躬下身,毕恭毕敬地朝她行礼。
程太后雍容地一笑:“平身吧。”
在抬起头的一瞬间,程太后捕捉到张太妃眼中一丝熟悉的凌厉,但是转瞬间,那抹尖锐如芒刺๐的目光便被低垂的眼帘压住了。而立于她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