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挣钱,卖苦力自然没有跳舞挣得多,在一个高级点的夜场,一场能挣三、四百,碰上豪爽的客人打赏,就更多了。
翁思恩呆呆愣愣的下了车,看着车子驶出校园,才挪动僵硬的脚步走上楼。这一夜,她睁着眼,片刻未眠。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她就站在窗边,橙色的光照在脸上格外的舒服。翁思恩的手紧紧的攥着那一沓继父的欠账,脸上是一抹化不开的苦涩。
心不在焉的往宿舍楼晃悠,根本没看见范小蠡一路跟着她。范小蠡眼看她要进了宿舍,才出了声,“思思,你个死丫头寻思什么เ呢?我跟你一路都没察觉,万一是个贼人,你都不知被掳到เ哪里了!”
助理推门进来送咖啡,顺ิ便询问他晚上的行程。“臣少,晚上去哪?”
“……”她不言语的戒备着。
小姐很有礼貌,露出六颗牙齿,“您有预约吗?”
因为太晚了,翁思恩给宿舍打了电å话就跟姐姐回了家。翁妈妈年轻的时候是文工ื团的台柱,如今年纪大了加上长久坐着身段有些福。见女儿回来自是高兴,推着轮椅摸着她腰身问了好多学校新学了什么课,又让她拉拉筋才放了人去睡觉。翁思业看着心疼不得了,一进小屋就露了她袖子看伤口,见没出血才放心。
翁思恩此时真的怕了,“我一时失手,老板别跟我们姐妹计较,我们赔医药费。”
慢悠悠的走回宿舍,上铺的刘ถ慧洋被她推门声吓了一跳,闷着头咳嗽,看清来人,才从角柜处冲到小桌边拿起水猛灌,可算是顺了气,抚着胸口道:“思思姐,你可吓死我了,我以为ฦ老巫婆又来查寝了。”
这不像母亲的风格呀?他虚一笑,“那我下次再带小溪妹妹出去玩。”
“那范小蠡现在人在哪?”她自是知道范小蠡不会,只是用这话激他。“你若是说不出,就证明他跟女人在一起。”
麻雀是个粗人,嘴拙,这会儿被翁思恩逼到เ死角,一脸的为难。最后,还是决定不能让老大的女人误会,再说老大铤而走险也是为了她,干嘛不让她知道。豁出去的开了口,“老大跟马六去走水道了。”
“什么เ?他疯了,万一被抓到怎么เ办?你赶紧把他叫回来。”翁思恩一听就急了,范小蠡看场子虽说不是什么正行,可最起码没什么危险。走私则不同,那是刑事罪,要坐牢的。
“思思,小蠡哥不会回来的。”
“为什么?”翁思恩瞪圆了眼,显然是生气的。
麻雀蹙着眉,“你也别ี气他,他是为ฦ了你才铤而走险的。哥知道你爸欠下债了,印刷厂已经被他卖了,可出手太急,加上这些年攒下的,就凑了十六万。小蠡哥见钱不够,才跟马六干走水道的活,说是三月就能弄六十个。”
翁思恩整个人都怔住,心突突突的跳,不好的预感在心头久ื久ื不散。范小蠡,你为ฦ什么要这么做,你个傻瓜,你个ฐ大傻瓜!
恍恍惚惚的去了金色酒吧,不管生什么事,她都得来跳舞,一晚上八百,那是等着还债的钱。
七点是她登台的时间,六点半翁思恩就换好了衣服画好了状,过于艳丽的妆容遮盖她的年纪跟情绪,对着镜子使劲挤出一抹笑,却难堪的要命。
还好今天舞蹈,情绪不是欢快了,她选了斗牛舞,扮演一个ฐ冷艳的斗牛士。层叠的裙摆,在左侧高开叉,黑色提花立领ๆ上衣,在背后大面积的镂空。这就是酒吧的舞蹈,不管你跳什么都得装扮的性感。
深吸一口气,她走上舞台。
台下的客人大部分已๐经微醺,零零碎碎的掌声伴着酒客的叫好,音乐่响起。富有激情的舞步跟着激扬的节奏,是一场眼球的盛宴。
臣知书坐在老位子,依旧是酌着酒,看她,嘴角带笑,诡异的很。像一只看见猎物的狼,也像一只玩弄老鼠的猫。
两ä个人偶然间的对视,臣知书举杯致意,翁思恩却是毫无遮掩的厌恶。
等她跳完了走下台,臣知书就在后台的化妆间等她。亲自把工资递给她,“跳的不错。”语调格外的轻佻。
翁思恩接过,淡淡的回应句“谢谢”坐下身对着镜子卸妆,完全拿他当隐形人。
他强压着恼意,靠着化妆台,“你父亲的债,你打算怎么办?”
“慢慢还,总有还清的一天。”
洗下厚厚的妆容,渐露出有些苍白的皮肤。臣知书不是第一次看女人卸妆,这一次他却觉得格外的好看。眯着眼,脑子里不由勾勒出她把衣服也卸掉的样子。
翁思恩从镜子里能看见他盯着自己้的猥琐眼神,心里更是厌恶,也不管有没有卸干净妆,直接把化妆用品一股脑的扫进自己的化妆盒,起身进了更衣间,把门锁的死死的。
臣知书听着落锁声,暗骂一句,却是凑到เ门口,“若是有困难,你可以找我。”
翁思恩快换好衣服,推开门险些撞到臣知书,看着他狼狈的退身,终是勾勾嘴角,“臣少,你给我这份活我已经很感激了,没什么เ困难找您了。”说着,把舞衣挂到衣架上,拿着工钱,背着化妆箱就走了。
小妞这脾气谁惯得?臣知书看着她倔强的样子,徒生些挫败,“你等着,早晚你得来求爷。”他不忿的叫嚣。
翁思恩早ຉ就出了金色酒吧,离开后第一件事就是给范小蠡打电å话,依旧是关机的提示。她疲惫至极,蹲在街角捂住脸。这世界最可笑的两个字就是公平了,有些人可以任意的挥霍,而他们为ฦ了还债却要拿命去赌。
小蠡,如果你出事,我该怎么办?
翁思恩从没有这么เ迷茫过,对未来,对今后,她越的看不清楚。
臣知书追出来,看见她蹲在街角,以为ฦ她怎么了,小跑着过去拉她,却被猛的一挥手。翁思恩仰着头看他,那眼神,好似对着阶级敌人。“你要干嘛?”话问的都满是戒备。
“我看你蹲着,以为ฦ你怎么,好心拉你一把,你看你好似我要把你怎么เ地似的。没事就站起来,我送你回学校。”他耐着性子道。可惜,人家根本不领情,捧着化妆箱,丢â一句,“不用”倔哒倔哒往公交站走。
宁愿坐公车也不坐他的名车,明显是不稀罕。
臣知书的性子被激起来,大步上前一把拉住人,“翁思恩,你别太晒脸。”
“晒脸?我怎么做才叫不晒脸,臣少给我就接着就不晒脸了,臣少说送我我就上车我就不晒脸了,臣少说要帮忙我就答应我就不晒脸了吗?臣知书,我不是乞丐,更是出来卖的,你凭什么看不起人,你凭什么?”
“我什么时候看不起你了?”臣知书被骂的莫名其妙。
翁思恩却是冷笑,这些少爷早就习惯用鼻孔看人,根本不会自知。用力的甩开他的手,“你可以辞了我,但是别指望我会卖了自己。”她冷冷的道,正巧ู停下一辆公交,她快步的上去,连头没回。
臣知书瞪着眼直冒火,好,你不卖我还非得买了,既ຂ然你都把我看成了嫖|客,我何必还装着相,老子还就嫖你了!咱们走着瞧。
臣知书掏出手机,快的拨号,“收网。”
这一次,我看你会不会来求我!7788๖xiaosh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