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绿漪笑道。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绿漪又听见楼底下佣人们早起忙碌的声音。两楼这里倒是寂静无声,也没有再听见紫ใ薇和帛寒争吵的响声。越是寂静,绿漪的心里却是越不安。
冯春明也看到了她,朝她挥挥手。绿漪竖起一支手指挡在嘴巴上,示意他小声点。冯春明明白了意思,又看看左右,下定了决心似的,往手心里吐两口唾沫,走到他站立的树下,双腿一蹬,“嗖、嗖”几下,竟然爬上树来。巧的是,那树就在绿漪这间房间的旁边。绿漪怕他摔交,轻轻嘱他小心了。
紫ใ薇哭了一阵,停道:“绿漪,所以,求求你了。今日早晨,我同他吵闹的时候,他对我讲,我如果把你说动了,他就把那女学生娶在外头;如果,你还是死心不肯,那……他就把她带进门来,让我回娘家去住。绿漪……我求求你了。他是什么都会做出来的。他虽不如他老子当年厉害,可是毕竟外头的事从前都是他一个人应付的。他说了,即使房子上注了我的名字,那ว也是可以改的。文书、签名都比不了人情往来,他只要买通了那些官员老爷,那些人嘴皮子动一动,我们这样的人可就都完了。绿漪……我从来没有想到他是那么坏的,他这几年变得我都认不得了。我……只求求你,快允了他,不然,你也没有什么好啊!”
紫薇身上穿着白底青瓷花纹的绸缎旗袍,头虽然铰短了,可是下摆和前额都烫成了波浪形,所以看起来很时髦。绿漪最后一眼印象的紫薇还是学生装ณ的模样,所以这样猛然一瞧,没有马上认出来。⑻ooxiaoshho。
绿漪听到这里,忽然就想起了昱寒说起的他父亲留下来的遗嘱,便道:“我明白了,那张遗嘱……”
“哈哈!”帛寒笑道:“你能这样说,我倒真高兴。这样吧,你和你妹子好久没有见面了,你舅母那头你也不记得要去吗?你同我回去,我让你妹子来同你说,我们总是一家人,我不想这么对你,免得旁人听了戳我脊梁说兄弟刚走,我就虐待你!”
这样过了一个晚上,帛寒和月娥竟然就没有过来。绿漪烧着纸钱,看那火盆飘渺的升起的烟雾,觉得人生也如这烟雾般飘渺、虚无,死者已矣,什么都不知道了,徒留下是生者的悲悯与哀愁在这人世怅然;更为可悲的是,像昱寒这样死去了,他的至亲之人却是姗姗来迟,仿佛他们不曾有过这样一个兄弟似的,是金钱和利益分割、凌迟了他们之间的感情。他们变得兄弟不再像兄弟,亲人不再是亲人啊!
昱寒又道:“可是,我总要你收下。”
到了十二月,昱寒的病愈艰难,他总是不停咳嗽,高烧不止,晚上睡觉紧一阵慢一阵地出虚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