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修炼的时候,在内视中进入了一个难言的境界。关于这个ฐ境界ศ乌嘴在神念里给我描述了一番,可我还是不甚了解,因为我从没修过这样的高度。
乌嘴说:“在阳间曾经发生这么个事,某位君王发动了一次社会性的试验,他驱赶一座城池里的几百万人迁移到山里农村,建立劳动营,不分昼夜的干活。而且一家人妻离子散,分别ี关押在男营和女营不准见面。他又在城市中心造了一座监狱。凡是对他有异心的人全部抓进来审讯,再用种种酷刑虐待致死。”
我看他。
这时,送亲的队伍排着长队往门里进。我悄悄潜伏过去,跟在后面不远处。
“那你呢?”美人树问。
我看情形不好,他好像下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我赶忙说:“你要干什么เ?”
对于现在这种状况,我能想到两ä个还算靠谱的解释。一个是,无间地狱的真实情况和阳间那ว些艺术作品的猜想完全不一样。这里的存在超出了活人的认知范围,穷尽想象也无法描绘。类似一辈子没出过山沟天天种地的人,你让他去想象纽约华尔街,打死他也想不出来;第二个猜想是,无间地狱的空间面积太大了,我们现在只是行走在其中极小的一片区域,还没入得门槛。
“这话怎么讲?”我问。
黑暗如同黑色墨汁一般浸染在身旁้,如同悬浮在遥远的外太空。这就算是异象了,不是什么好兆头。我握着珠子拼命往水面上游,不知是不是错觉,忽然感觉周围粘稠起来。就像是在果冻里游泳,水还是那个水,并没有变化,不知道这股粘稠感是哪来的。可能是深陷黑暗中ณ,造成的一种特殊的心理感觉。
我回头看看身后的这座巍峨高山,铜柱地狱的山洞口就在高山悬崖,难道我回不去了?
地狱犬不断撕咬和咀嚼,牛头坐在狗身上,扛着大狼牙棒巡视在场众人,那ว劲头真是睥睨天下。谁都不敢和他对视,看了一眼马上低下头,生怕地狱犬再找到自己头上。
如果这就是对罪魂的惩罚,倒是比前面什么铜柱地狱要强太多,吃东西总比烤着火炉子强吧。
纸人“我”蹲在她的旁้边,用手粗鲁抬起她的下巴๒:“继续看啊,后面更精彩。就在你死之ใ后,你的这位心爱郎君马上和别的女人成亲啦!”
这里竖着一根高高的铜柱,已经烧得通红,柱子上抱着一个胡子都白了的老头。老头全身赤裸,前身就这么紧ู紧贴着柱子,烧得全身热烟滚滚。我不忍再看,觉得起鸡皮疙瘩,耳边是老头不断的惨叫声。
瞅着那ว些大蜘蛛不注意,我在网丝上手脚并用,一路狂奔。洞窟内灯火摇晃,气氛阴森,丝线上有不少被缠住的阴魂,出现了一个接一个的白蛹,看上去密密麻麻让人头皮发炸,像是生在网丝上的瘤子。
我站在镜子前看着里面的自己้,我做做动作,里面的我也跟着做做动作,无非就是一面普通的镜子。
我头皮发麻。
吃过药丸果然神奇,肩膀竟然不疼了,我低头查看,血也不出了。虽有模糊的伤口,按上去似乎真的不怎么疼了。
“这是……”我心惊胆寒地问。
“天罡踏步。”我从地上爬起来。
我和李若一起看过去,等看清她的脸,我遍体生寒,头皮一下就炸了。
十三娘咯咯笑:“呦,都齐了。他们都在哪?”
我心惊肉跳,看着这张马脸,确实是太显著的特征了。这可麻烦了,他肯定是来抓我的。这人高马大的,一旦抓着我,哪有我的好果子吃。
“八爷……”我不知说什么好。
我看着她,忽然笑了:“其实你挺可怜的。”
我紧紧看着她,心里针扎一样,她是不是得了什么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被虐待出逆来顺受了。
我心下狐疑ທ,眼皮子跳了几跳,又重新า折返回去,蹲在老太太面前轻声说:“老人家,老人家。”
这时候我的小船已经到เ了漩涡边缘,眼瞅着要卷进去。鬼差日游远远看着,皱皱眉:“齐震三,你肉身赴灵,居然在阴间大胆妄为,污秽地府。你是不想好了,知不知道已闯下滔天大祸?!”
我让神识还盯着外面的情景,我的本尊小心翼翼做出动作,用力点点头,表示ิ能听到。
黄老灵叹口气:“只能如此了。已经撕破脸,索性做到เ底。”
最怪的是,佛堂中间有一个奇怪的物件,一件无法言语的东西。
第二天一直睡到เ日上三竿,我一翻身坐起来,看到陈居士还趴在床上呼呼睡。我揉揉太阳穴,想起一件事,坏了,这都几点了,还要堵那ว个王主ว任。
“他明儿能过来吗?”陈居士问。
一个酷刑é是一组模型,小鬼儿行刑,受刑é的人脱得赤条条,身上还鲜血淋漓,表情痛苦至极,呲牙咧嘴,别ี提看着多难受了。
陈居士说:“乍看到地狱图的第一眼,我就跟过电似的,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我觉得我找到了归宿,似乎听到了久远的声音,所以日后等事业和家庭都有了以后,我便做了一个ฐ佛家的居士,有时间就来庙里帮着打理一下。”
正想着,队伍排到了我,我通过检票口,回头看了一下,有个疑ທ似马丹龙的男人穿着一身很土的皮夹克,正渐渐走远,消เ失在人群中ณ再也不见。
“那你想要什么?钱?”我问。
这句话一出,后面两个ฐ女将都听到了,老姨瞪着眼说:“什么玩意,去什么火葬场。”
她戴着大墨镜,和我在幻象里看到的不太一样,虽然大致情景相似,可究竟是不是幻象里的人,还是咬不准。
黄老灵说:“你把我当妞泡呢?嘴上说得好听。解家兄弟为了救你才下落不明的,你现在安全了,不能置身事外装什么都不知道。找到他们是成全你自己้。”
我情不自禁倒退了一步,看着他,好半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咽了下口水,磕磕巴巴๒地说:“你,你是李大民?”
我把黑坛子打开,探手进去,果然摸到一样很特别的物件。这东西不大,摸起来毛茸茸的,又不像是什么动物。
“行了!”我大吼一声:“你闭嘴!”
晚上我们谁都没走,喝到很晚,女眷们先去睡了,陈建国对熊大海这个女婿还是颇็为满意的,只是对流浪汉的身份有些不舒服,问熊大海ร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这只黄鼠狼特别ี幼小,现在捧在一个人的手心里,而这个人的五官轮廓特别ี像我,就跟照镜子似的,就是活脱脱的我。
“陈老太太应该知道这个ฐ后果吧。”王庸开着车说。
大姐相当热心,拉着我说:“小伙,你到เ底遇到什么为ฦ难事了,跟大姐说说。”
村子里死的人越来越多,几乎ๆ家家都挂白幡,村路随处可见黄色纸钱,山村连白天都死寂得如同一片鬼域。
这是她扎的第一个ฐ纸人,做得很仔细,也很慢,先别说制作过程,就连那ว些材料凑齐都相当困难,需要很多竹签子,还有特殊的厚纸,蒙上之ใ后用颜料勾色画五官。
小媳妇出门都是垂着头,不敢和什么人说话,走哪都被村民戳着后脊梁。
我这一晚上睡得非常不好,做了很多噩梦,想醒又醒不过来。不知是晚上几点,我突然坐起来,满头冷汗,靠在床头一言不发。
解铃也醒了,他默不作声坐在我的旁边。
“我做了一个ฐ梦。”我说。
“什么梦?”他问。
“我们现在的世界并不是真的,”我大汗淋漓说:“我梦见在一个非常黑暗的地方,阴森森的十分恐怖,那里有很多湖泊,彼此并不相连,一条湖泊便是一个世界ศ。我们只是其中的一个ฐ。”
“还有呢?”解铃看我。
“我并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我咳嗽一声:“我是从别的湖泊进来的,中ณ间好像发生了很多事,一睁眼就全忘了。”
解铃笑了笑:“或许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虚妄幻象,只有你我才是真的。可能ม有一天我也会离开这里,只留下你去面对这无穷无尽的幻象。”
“那如何去破这幻象?”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