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嘛?你!”亚步气得直打我的胸口一拳。弘美见此情形,吃吃笑了。我和亚步也跟着相视一笑。沉闷的气氛终于被这适时的细雨冲淡至稀薄。
“可是你刚才不是说父亲是因为母亲才去学画画的吗?”
“真夏好可怜。”一个戴眼镜的女生说。其他人点头附和。
“有一次她趁学校旅行时抽空来大学找我。她来得并不是时候,当时我正和一个认识的女孩因为孩子的问题起争执。那个女孩怀孕了。”
这片刻的时间里,我的脑袋宛如被同时塞进许多虚实不明混乱的想法,承受不了负担的重量,开始出现结构分化的声音。弘美病了。我答应过会保护她的。亚步说得用人工ื呼吸急救……等等诸如此类的想法在脑แ海流淌而过,我蓦然觉自己的嘴唇已经紧贴在着弘美的唇瓣。我在帮她作人工呼吸!
“那又怎么เ样?”我反问。
亚步又生气地瞪我一眼,旋๙即拉着智桓离开了。我则留在原地,收拾旧书籍。
往下的时间里,弘美在为素描做修改。我兀自走去小河边,观察河中的生物,或用石子抛掷河面,或把脚浸在凉凉的水里。我回到岸边草地时,弘美也正好改完素描,掏出一白色小瓶,从中倒出几颗药囊,拌水喝了下去。她看见我在注视着她,尴尬一笑。
“也不是不行。”
度过空寂的周末。新的星期开始后,我现车站蓦地充实起来。列车班次依旧不变,乘客也是以往的面孔。只不过那ว群乘车上学的中ณ学生们改变了一贯的装着,明艳的运动装ณ替换掉款色沉闷的校服,谁把长头扎了起来,穿着运动鞋的步伐更显轻盈。
“为什么?”
“你是说,这十几年来我一直误会了父亲?”
“真的?没有说谎?”她问我。
等了一阵还是没有萤火虫出现。我不得不怀疑ທ亚步是不是又骗人了。“真的有萤火虫?”
“好呀。”我也来了兴趣。
可怜的表弟。我心里暗忖道。
“快过去呀。”男孩在前面催促我道。我却站在原地踌躇,他于是不由分说地拉着我的手向前走,径直把我带到亚步她们面前。
“哦?以前你也种过草莓?”
她点着头。“今天他没有来呢。”她叹一口气说。
日子就像一张本已写满内容后来又被橡皮擦得一干二净的白纸,亚步和弘美与我渐渐疏远了距离,在校园里,教室里,我们的目光总是擦肩而过,好象我们从未相识过似的。每个人都在过着平行的生活,没有交点。
“哦,再见。”我说,看着她走进屋里关上门。
我被分到เ亚步的班上,班主任的姓名忘记了,是那种可以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遇见的普通教师。教室也没什么特别之处,窗外对着不知名的大树,春天开满粉红小瓣的花,不时有花瓣飘落在翻开的课本上,留แ下淡淡的味道。
“很好。”她笑了,从随身包里拿出一本用棕色书衣包装ณ的书。书的右下角印着春野书店的名字。揭开书衣便看到《初恋》,作者是俄国的屠格涅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