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小弋最后一个离开寝室,最后看了一眼这间记录了她四年美好青春的房间,擦掉最后一滴在这里流下的泪,锁上门,把钥匙交还给公寓办的阿姨ถ,走出了大学时代。
没有人把她当作吹弹可破的水仙花,她就像草地上繁茂的渺小凌乱ກ的纽扣菊中的一朵,有人忽视她,有人随便招惹她。
可是,委屈的是,只有女孩子自己้才能心疼自己呀,所以女孩子陶小弋哭了。
突然一下子,抛上去的钥๓匙没掉在陶小弋手里,而是落在江水里,更糟糕的是落在水里的石缝间了。
5.
一个偶然的机会,陶小弋得知耳垢可以让人变哑。这多么เ不可思议,非同小可!
连微微嘴巴凑过来小声的说我家昨天丢了一只鸡,我妈怀疑被别ี人给吃掉了。
其时小男孩陶小戈ຖ还没意识到血缘的重要性,在他的价值观里玩儿更重要。都上小学三年级了,老师让陶小戈ຖ们用“我”造句,陶小戈造的还是:我爱玩。看上去有点儿愚蠢,其实他是明智的,知道为ฦ爱好去舍得。他明白吵架就不能玩儿,所以他选择不吵架,可不吵架就等于放弃背叛了爱吵架的姐姐。
如果仅仅看这些,小镇也太没看头了,太死气沉沉了。但是要注意,我先前说“这是一个没落的小镇”,隐含了一个ฐ意思,它如今没落了,但是也有过没没落的时候呀!
陶小弋看到เ后觉得这个男人的无知很可笑,也用公聊打给秋逝,“大哥拜托你别说了,这都是曹雪芹好几百年前写出来的啦!”
“啊,看不出来这里还有一个ฐ才女呢。”秋逝把恭维的矛头转向了陶小弋。
“我不是才女”,这种露骨的没什么เ含金量的恭维实在让人稀罕不起来。
那人又说,“没关系,我觉得你是才女就行。”
“我是不是才女用不着你觉得,你没看过书不要紧,它拍出来的电视剧ຕ你总看过吧,谱出来的歌你总听到过吧?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陶小弋开始懊恼了,决定再也不搭理这个厚脸皮的无知的男人。
就在陶小弋出这话不久,一个叫蓝天的Id也公聊对她说,“你好,请问你多大了?”
陶小弋更火大了,迅的质问他,“你怎么这么不礼貌!开口就问年龄,下一步是不是要问我多高多重是不是美女啊?”
她这可是小人之心,蓝天在公聊上看到她说起看过红楼梦的电视剧ຕ,就好奇的以为她是自己的同龄人。他以为如今的年轻女孩子是不会喜欢看那部当年万人空巷,而如今看起来脂粉堆砌厚重的电å视剧的,而据他所了解的网络里活跃的又大部ຖ分是年轻人。
好半天蓝ณ天才又过来一句:“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高兴我就不问了。”
蓝天的示弱让陶小弋对适才的口气感到惭愧,就私聊回过去道,“没关系,说话有点冲,你别见怪啊。”
最初ม的相识,因为一点点内疚,陶小弋在接下来的谈话中慷慨的告诉蓝天自己的年龄和职业包括学校,蓝ณ天高兴的告诉她自己算是陶小弋的师兄。陶小弋倍感亲切,紧接着问他是哪届的什么专业。蓝天没有回答是哪一届的,但认真说他其实不和陶小弋一个ฐ学校,他的母校是省会的那所师范大学。
他这么说,陶小弋又不高兴了,因为她眼下就读的这所普通的师范学院还是打了一个擦边球才上来的,而蓝天的母校差ๆ不多是全国师范类的最顶尖学府。陶小弋并不为不高的高考分数和普通的学校引以为荣,就说高攀不起,你也不算我师兄,我的师兄们可没你学习好。
蓝天悄悄对天堂草说:“呵呵,看你又误会了。我不是显摆,第一次在这里遇到大学生,很高兴认识你。”
天堂草悄悄对蓝天说:……
天堂草陶小弋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当时网络世界尚且被有点儿文化的人占据,闲杂人等尚未学会上网,聊天时,陶小弋觉得想不碰到เ大学生都难。
接下来又在聊天室偶遇几次,陶小弋同时应付几个人的谈话也不会很慢,而蓝天总是慢吞吞,有时陶小弋几乎ๆ都把上一句说给他的话忘记了。过了半天,还能看到蓝ณ天兢兢业业回来的话。
尽管他回话很慢,但看得出他总是专一的没什么用心的或者用心不险恶的用公聊与她一个人聊,并且视她为朋友,每次上来都直接找她。有时陶小弋换个名字进聊天室,蓝天找不到天堂草的名字,很快就下线。关于蓝天的专一,后来陶小弋才知道原来他在网上和女孩子搭讪无非就是“您好”,“你好”这类毫无新意,寡淡乏味的开场白,通常是人家回过一句“你也好”就再没了下文。像和陶小弋这样有下文的对话都是屈指可数,寥若晨星的。
网络多数时候很虚幻,你也许永远不知道坐在电脑แ对面的人是什么人,也许他是你对面楼的一个人,你们坐过同一班车甚至吃过同一家饭店的菜,可就是相互模糊。而蓝天是真实的,他告诉陶小弋他在城市中心的政府上班,甚至告诉了她自己้的办公室电话。鉴于他告诉办公室电话的真诚,当他忽略公布自己年龄时,陶小弋也没有问。她得有点儿分寸,不能随便打探人家不主动说的私人情况,包括姓名。后来他们在oIcQ上聊时,蓝ณ天问陶小弋有什么联系方式,陶小弋就把寝室电话告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