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学斌像往常一样走进了单位大院，可今天徘徊在自己้四周的氛围明显跟往日不同了，最大最直观的变化就是不少其他处室部门的同事都主动跟自己打了招呼，有些是这两天球场上见过的队员，有些甚至连董学斌都不认识，但人家还是笑着跟自己้点头问好，都挺客气的。
很多城东队的球员还沉浸ฤ在完成许艳交代的平局任务的喜悦中，球就已然钻进了球门！
徐燕早已放弃了胜利，无神地一摆手，“算了，算了，也就还剩ທ一分钟左右的时间，再怎么เ踢也没希望进球，你刚出院，医生不是不让你剧烈运动吗？城东那帮人踢得太狠，万一再受伤怎么办？没必要冒险。”徐燕一呼气，“李主任，跟裁判说咱们不换人了，就十个人踢完吧。”
十五分钟……
“噢！”
董学斌松开紧抱着的球，浑身脱力地用手支撑在草皮上，用胳ฑ膊肘抹抹脑门上的汗，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这球从别ี人的角度看自己或许扑得非常精彩，但只有董学斌知道刚刚有多么惊险，差ๆ一点就没扑到，好在足球打在了左ุ手指头上后又被右手拇指碰到了，不然就擦着手套进球了。
董学斌明白李庆是为自己好，投去一个感激的视线，旋即道：“徐局长，保证完成任务！”
她一带头，旁边加油助威แ的人和替补队员也齐齐喊起来。
郭攀伟和桩子立刻๑答应，但表情上却没什么信心。
“小谭，这两天工ื作顺不顺？”见谭丽梅哼哼唧唧的，郭顺杰就一副领导口气关心道。
谭丽梅刚进综合办的时候也因为说错话而曾吃过周长春的脸色，所以一向活泼的她今天也没有嬉皮笑脸，而是和常娟老严一样，眼观鼻鼻观心，不和周长春目光对视，反正以后周长春也管不到他们了，谁还会在乎他？在乎ๆ一个可能有经济问题的人？现在还上赶着跟周长春套近乎的人才是货真价实的蠢货呢！
谭丽梅夸张地戳戳董学斌的太阳穴，“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周长春已经不是综合办的副主任了，再紧着巴๒结也没了意义，那还探病去干吗？而且你不知道吗？他的病退八成是局里领ๆ导操控的，上面有人对周长春不满了，最坏的可能是牵涉到贪污受贿啥的，这种时候你要还上赶着接近他，那ว纯粹是给自己找事儿！”
董学斌悻悻道：“反正没咱仨什么事儿。”
董学斌一笑，“估计周主任明天就上班了，来，我帮你印东西。”
董学斌美美地推门回到综合办，大家都在。谭丽梅正和桩子俩人在复印机前嘎ะ吱嘎吱地印东西，不时小声儿低笑着聊天，常娟和老严都把身子掩在电脑显示器后面，一个拿着女性杂志看，一个看报纸，郭顺杰在半低着头假寐偷懒โ，脑袋一点一点地随时都要睡着似的，郭攀伟则左手揉着腿右手写着报告，似乎很疲惫。
没了！
老字号嘛，里面专家的档次想来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董学斌打开笔记本电脑，连网，开始对照着钱币上的名称上网查询着。
还专家呢，上这儿挑钱币来？
一天……
昨天上厕所时就有点吃力，今天打着点滴就更费劲了，董学斌心里也明白，可他不好意思叫萱姨帮忙啊，“没事，我一分钟就出来了。”董学斌没听她的，把导管卡头一掐，让液体暂时停止，旋即一抓吊瓶就瘸瘸拐拐地要往卫生间走。
“萱姨？怎么了？说话呀？”
领导一不在，同事们说话也不用那么เ顾忌了。
靠！董学斌吓了一跳！
“快！再来几盆水！不够用！”
董学斌一脸感激，“谭子，太谢谢了啊，你不说我还蒙在鼓里呢！我说周主任对我态度好像不太一样了呢！原来如此！”
坐在那儿看电脑แ的郭顺杰轻轻哼了一声，没说话。
瞿芸萱身子明显一僵，背对着他没言声。
汗，被挽手了！
在瞿芸萱的参谋下，董学斌好好置办了一身像样的行头，当然，钱也没少花。
董学斌还是第一次来萱姨ถ单位接她，不知她从哪个楼出来，瞪着眼睛在人群中找着。
他长松一口气，只觉自己的心跳从没有像今天这般狂躁过。
没办法，思来想去，郭顺杰此时能做的只有低调和忍耐，不敢再找董学斌的麻烦了。
董学斌冷眼相对，“不是我，是你把你自己้当成个人物了！”
大秦铁路——大笔卖出。
郭顺杰看看他们仨，撇撇嘴，开始上网逛论坛聊天。
“行，我马上过去。”呼，机会来了！
上面的股票是大秦铁路，周主任八成是买了这只股，否则也不会死盯着它的日线看了。
震耳欲聋的嚷嚷声悄然退去。
“嗯。”周长春一咂嘴，“那ว就送过去吧，看看杨局长怎么说。”
李庆，综合处副处长，兼任综合处办公室主任。因为他跟周副主任关系似乎不错，而且听说一直想放手综合办往上爬一爬，所以放权比较大，基本综合办的所有事情都交给周副主任处理的，很少来这边，只是偶尔过来视察视察，走一圈，董学斌只远远见过李副处长三、四次。
董学斌犹豫了犹豫，还是道：“谢谢郭哥，可我……”
董学斌恭恭敬敬地答应了一声，往门对面的会客小沙发上一坐。真皮沙发虽然有点老了，好多地方都脱了皮，但软乎是真软乎，比董学斌外面的办公椅强了不止一倍，他今儿个忙活得有些累了，就把身子往后喧腾呼呼的沙发上一靠，腰部和后背紧绷的肌肉顿时松弛了开来。
正忙活呢，皮鞋声在走廊尽头响起。
“小董，小孙。”一上午都没言语的老严挺和善地对俩人笑笑：“没买饭票呢吧？走，先用我的。”
灰楼。
“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