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丽梅古怪地瞅他一眼，“干嘛？”
“小孙，那文件印好了？徐局等着用呢，给我吧。”郭顺杰道。
在说说笑笑中，上班时间到เ了。今天周长春没来单位，好像昨天中午开始就没看到เ他，可能是又请了病假吧，毕竟周长春有脑血栓和其他慢性病，身体一直不太好。办公室没了人监督，其他人也都不怎么干活了，郭攀伟低头分析股票走势，郭顺杰只顾上网看论坛，其他的活儿大部ຖ分是谭丽梅和董学斌桩子仨人干的。
李庆颇有感触地点点头，“好好干，别太拼了。”
门开，咚，门关。
“那ว倒没有，呵呵，就是不知道你弄这堆钱币有什么用。”老头儿子道：“我听说这年头专家都经常打眼呢，你可得小心点别上了当，现在满大街都是假货赝品的。”
人家挺大方地把笔记本一推，“行啊，随便用。”
董学斌抬脚躲开满地的胡萝卜皮，刚要去一摆摊儿的大姐那ว儿看一眼手机挂链，一个熟ງ悉的身影突然进入视线，正是那个刚刚撞了他的中年人——钱币鉴定专家程老师。他正慢步走到一卖锈迹斑斑的古钱币的摊位上，俯下身，一眨不眨地扒拉着那白布单子上堆满的铜钱硬币。
开公司，开公司……就算萱姨广告部每笔单子有提成，可想赚那么多钱得等猴年马月？
董学斌感动得不得了，“萱姨ถ，你歇会儿吧。”
董学斌呃了一声，“没，没，是电视里说话呐。”
被这么多人围着，董学斌还真有点不自在，咳嗽一声道：“谢谢领导关心，没什么大碍，我看明后天就能出院了。”
“小董你别胡来！”是李庆的嗓音，“文件没就没了！你别再出了事！”
李庆大喊一声：“快！综合办的人赶紧ู跟我走！”
董学斌表情一愕，“不能啊，我没干啥呀？”
“……这还差不多。”谭丽梅也不客气，直接将笤帚丢给他。
“别介，颈椎都是连着的，我把后背也给你松快松快。”董学斌被她肉呼呼的肌肤迷得神魂颠倒，可不舍得离手了，享受着萱姨身上的柔软触感，他慢慢把手下移，从肩膀挪到了后背上，大把大把地抓着。
董学斌讪笑着拿胳膊肘碰碰萱姨的手，“哎呀，你怎么เ这样啊。”
董学斌对这个词很敏感，京里人一般都是把“朋友”和“对象”俩词划等号的。比如董学斌要是谈了对象给别人介绍时都会说“这是我朋友”，意思就是女朋友，别人说也一样，比如“哟，听说了么，董家小子新谈了个朋友”。
老妈心疼电话费，简单问了问董学斌的工作情况就挂了电话。
能买股了！
人差不多都到了，唯独没看见郭顺杰的身影。正当董学斌琢磨着这厮是不是又去厕所偷懒抽烟的时候，那边的谭丽梅就朝他侧面使眼色努嘴，一脸嬉笑。董学斌纳闷地一侧头，与此同时他旁้边的门突然吱呀一响，董学斌吓了一跳，只见郭顺杰正拿着笤帚在门后面扫墙角呢，吭哧吭哧，格外地卖力气。
桩子欲言又止，但终究还是没说出什么。
开盘了。
一而再再而三地被郭顺ิ杰打压，董学斌都快气疯了！
这些天忍了太久，董学斌有点接近爆发了。
周长春把几张a4纸拿在手里，一边盯着电脑屏幕上一只股票的日线图，一边看着文件。如果换在前阵子，周长春肯定会先把股票软件最小化，不让董学斌看到，可现在大家也熟了，周长春觉得董学斌这人挺听话懂事的，所以也没必要避讳什么，“呵呵，小董啊，昨天主任跟电话里可口头表扬你了，好好干，继续努力吧。”
董学斌呃了一声，“杨局长，您念错了，那是……是知荣明耻，共筑和谐。”
第二天上班。
结果，升官心切的他居然在下班之前完成了，看着洋洋洒洒的近万字，董学斌自己้都有点佩服自己，人的潜力果然是无限的，当初写论文的时候董学斌可没少耽误时间，十天才写了五千字，可如今一想到要为升官发财努力，他一下就来了动力，写起东西简直可以用超速来形容了。
你丫又不是领导，我跟你混得着吗？
铃铃铃，办公室打印机旁边的电话响了。
董学斌笑道：“嗯，今儿没堵车，早来了会儿。”
“这几个表格你们都复制ๆ一份，excel会做吧？按照我这个格式把表做出来，内容什么的直接从旁边的word往里拽，复制黏贴的就行了，千万别粘错了啊，这个ฐ表中午之前要用的，待会儿打印出来。”语气上看，郭顺杰倒像极了领导，发号施ๅ令起来一点也不含糊，待董学斌和桩子去做表格后，他就清闲了下来，捧着杯子喝着茶，上网浏览着几个淡水观赏鱼的论坛。
传达室大爷一哦，摸起座机电话打了一个，十几秒钟后，大爷放下电话对董学斌点点头，递过一张登记表来，“签个ฐ字就进去吧，政治处在东南边那灰楼的二层走廊最里面，你直接过去就行了，别到เ处瞎转悠。”
瞿芸萱客气道：“再待会儿吧？”
老妈感叹道：“你儿子将来一准跟许科长一样，有本事啊。”
高个儿男人面无表情道：“考察的方面很多，比如你的观察力，比如你的记忆力，比如你的集中力，答不上来吗？”见董学斌气得脸色发白，高个儿男ç人在本子上快速写了写，“好了，你回去等通知吧。”
“……嗯，我回答完了。”两分钟后，董学斌长出一口气。
铃铃铃，铃铃铃，手机响了。
他报的是国安。
他现在已经不期盼着自己能答对多少申论题了，只希望分数不要太低就好，这样的话，行测占了一定优势的他或许还有那么เ一点点超过基准线的希望。
董学斌没回话，而是呼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在所有考生和监考老师惊呆的目光里，他左ุ手抓起答题卡，猛地朝前一冲，挤开秃顶ะ监考员冲到了教室外面！
“芸萱也在？送小斌来的？”跟其他家长不同，许阿姨表情很轻松，似是对小东非常有信心，“正好，待会儿小斌和小东去考试，咱俩上旁边茶馆坐坐，好久没跟你聊天喽。”看看董学斌，许阿姨ถ道：“好好发挥。”说是这么说，其实她压根就没想董学斌能ม通过笔试，自己儿子都考了两次呢，他第一次考怎么可能过？
许科长脸色一下就变了，回头盯着董学斌的母亲，“你怎么回事儿？垃圾袋放哪儿不行你放这儿？成心呐？”
“请进。”靠窗户的病床上，胡爷爷正戴着老花镜看一张照片。
早饭是昨天剩米饭熬的粥，一个鸡蛋，一碟酱黄瓜咸菜。因为这段日子菜市场鸡蛋涨价了不少，董学斌和老妈有好多天都没舍得吃过了，干巴๒巴地咽咽吐沫，坐在母亲对面的他小心翼翼地剥开鸡蛋壳，一口一口细嚼慢咽着。
董学斌一咂嘴，“哎呀，您就别客气了。”
老妈探出头来看着儿子道：“你自己้看看书，妈去你许阿姨家坐会儿，她儿子听说也要考今年的公务员，而且跟你是一个考点，妈看看能不能让她儿子给你补习补习功课，小东学习挺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