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今天的第四次问句。
“怎么说话的呢，”周晶脸上有点挂不住，“不是我说你，怎么教小孩子跟大人说话的？”
他有什么错呢？女儿又有什么错呢？这院里的人都知道自己้家的事儿,不可能不对慧慧指指点点。其实也有人对叶珍讲过,就当女儿是嫁了外地,横竖都是外人,ไ但叶珍可不这么เ想。
重点关注的大案在程序上一路开绿灯。刑事案件由检察院公诉人参与案件的诉讼，并不强制要求受害人出庭。
小五弟弟最近有个新玩具，并且大方แ地和好朋友分享玩具。
“嗯？”
双溪村，也在这次案件波及的范围里。
钱峰讲得唏嘘，顾延年听得后怕，能找回女儿简直是天大的喜事儿。
展家是能追溯历史的，当年动荡的时候辗转去了国外，保住了大部分家产。后来，正当家的老爷子在解放后把二儿子——展世铮他爸——送回国，展国庸也抓准了时机，把分到的财富翻了好几翻。
既然有自己能做的事，叶菲瑶也就接过了那瓶甜牛奶。院长办公室外面有几张小凳子，少年带着小女孩儿一起坐在门口，不出声。顾ุ廉杰又拆了一袋膨化食品，叶菲瑶这次摇头没吃，她要等着吃正餐。不过她捧着香甜的牛奶一口一口喝，在自己的上唇那都留下一圈奶胡子，可爱得不行。
“是，”钱峰点头，“你拿了这些东西，是想送她？”
老师们和孩子们是一起吃饭的，院长看着反应迟钝的愣子，有些怜爱地叹了口气。
后来，伤口愈合，没有留下哪怕一丝伤疤。但是没有得到过医治的眼睛彻底瞎了，原本晶亮的眼珠子蒙上一层灰翳。
那女孩儿年轻，漂亮，还是个文化人。老王不在乎ๆ她原来叫什么，也想让她彻彻底底把自己当做是他的人，只叫她小慧。
叶菲瑶知道自己闯祸，正绞尽脑汁想办法讨好人家，然后现实惨痛，她似乎并没有得到原谅。
叶菲瑶还抓着半个ฐ果脯，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盯着钱峰看，等着回答。
小儿子顾廉杰都已经读了初ม中，他家也不要了，生意也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就想让闺女回来。直到เ老婆狠狠地抽了他耳光。
两个漂亮的小姑娘穿了新裙ำ子出门玩，有个ฐ阿姨说你们俩真漂亮，她知道哪里有拍广告的地方，还在招小演员，你们两个要不要一起去。
他们几个在林子里又呆了一天，趁着夜色摸到เ了隔壁镇子。然后摸到了派出所。
可事实上，那个年纪也不算大的女人虽然已经被折磨得有些麻木，但她到เ现在，也一直想逃，所以才被锁在那里。
这天晚上，又是只有小孩子的声音，在小宝宝睡着之后，彻底安静下来。
这是她从来没有来过的地方แ。
“把湿的地方扯开。”
连着男ç孩儿抱着的小孩子都睡了过去，窝棚终于安静下来，也就能ม听到เ门外有鸡叫声。又过了一会儿，窝棚里再响的，就是饥饿导致的咕噜咕噜声，此起彼伏，估计都饿了。
瘦弱的小豆丁只能重新捧上养父母的照ั片，浑浑噩噩地又跪上一天。
而且她的关注点是这道陌生的声音：
妈妈说这个是她的女儿，那她就是妹妹。他知道自己笨，但他很认真地去记住了。
“你有自己的房间，”叶菲瑶说，“你要去自己的床那等妈妈。”
愣子摇头。
“我……跟着你，”他说，“我听话。”
*
洛安市第二人民医院。
顾连慧已经从昏迷中苏醒，像是做梦一样，从被囚禁的女人，变回了家里的掌上明珠。
顾家之前是做生意的，还有点积蓄，一家四口都呆在医院。夫妻俩守着女儿，弟弟守着姐姐，都不愿意离开。这边住院的人不多，顾ุ老头干脆让闺女住了贵一些的单人间，方便。
顾连慧觉得自己้跟做梦一样。
那段地狱般的日子好像就这样被翻了页，顾延年跟公安局还有点联系，因为是受害者家属，警察们都体谅他，有些能ม透露的东西也不介意和他说。
“那个该死的东西在看守所被打断了条腿，”顾延年悄悄跟妻子讲，转头对着闺女眉开眼笑，“慧慧啊，爸爸给你买了苹果，吃不吃？”
顾连慧点头。
五年的空白时间，顾ุ连慧珍惜和家里人呆在一起的每一时刻。
顾廉杰正抱着练习册在做题。他是小六生，本来今年要升初中的，结果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学习，想着要去混社会来找姐姐。顾廉杰想要混社会的目的很单纯，现在姐姐找回来了，目标被迫转移……学渣傻眼了。
他的成绩，小升初绝对要垫底。
可怜他抓耳挠腮，之前那ว点阴郁在不及格的试卷前“魂飞魄散”。他的成绩糟糕，倒是让顾连慧找到了点事情做。女孩儿错过了她的大学录取通知书，所以非常在意弟弟的成绩。顾廉杰被买了语文数学的练习册，每天都要耐心听姐姐讲课。
顾连慧是准大学生，虽然已经很多年没有学习过，但小学的知识还是没有问题的。
她吃着酸甜的苹果，看着掰手指算数的弟弟，听着父母的交流，眼泪差点流出来。
简直……太像做梦了。
顾连慧睡着了。
家人都放轻了声音，看着失而复得的姑娘在睡梦中ณ安静地掉眼泪，顾妈妈跟着一起抹眼泪。顾老头使劲怼着妻子，让她别跟着哭：“哭什么เ，我们姑娘回来了，高兴就行。”
他的妻子姓叶，叫叶珍。她好不容易才擦干净眼泪，脸上还是难过的表情：“我就是心疼闺女。”
病房里安静下来，只有顾廉杰乱翻书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