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瑞恨得牙齿都错位了,狠狠瞪了他一眼,掀开被子从床上爬起来。头发乱蓬蓬得耸在脑袋上,思瑞转过头打了个喷嚏。
悲催的人生果然不需要言语。
后面有河,前面有司惟,要想不害怕就得像树袋熊一样紧紧ู巴在司惟身上,可只有热恋中的情侣才会做这种亲密动作。思瑞动也不敢动,“你想干什么?”
才俊张每天都会给思瑞打电话联络感情,天南地北瞎聊一通,思瑞也只能敷衍着。才俊张的热情她还真是消受不起。
眼看时间还早,思瑞换上羽绒外衣和靴子出了门,只当心情郁๗闷去散步。从新家过去打车的话得好几十块,思瑞考虑到自己的现状,还是乖乖๔坐上了公交。她的储蓄不多,必须省着点花。那ว个小区也是她无比熟悉的,十三栋十三楼äc室,再回来感觉十分亲切。
“啊,爸爸不小心说漏了嘴。”
元旦前一晚这么美好的日子那个男ç人是在想怎么教训她,还是在其他女人怀里云翻雨覆?
“没有。”思瑞看了赵嘉琦一眼,表情严å肃,“我这不是自卑嘛。”
姚记小伙一走开,只剩ທ下思瑞和司惟对峙在门边。思瑞忽得想到里面的王克翔,连忙堵在门口:“你不能ม进去。”
得到了特赦令,思瑞很快向着电å梯奔去。这一次的巅峰对决以她的彻底失败告终,也许还是她胆子过小的缘故。只是如果她再胆大一点会不会发生更严å重的事情?
思瑞直点头,她绝对是不演则ท已,一演惊人的类型。“可是事情还没结束。从ktv出来的时候快十点了,十点半学校锁门,我们其中一个同学就叫她哥开车送我们回学校。”
思瑞尴尬地笑笑。这都是自找的,怪不得任何人,过几天她就去庙里拜拜袪袪最近这阵滔天晦气。爬上田à埂,脚用力又是一阵剧疼,思瑞忍着痛开玩笑,“完了,这下子成变铁拐李了。”确切地说应该是铁拐王才对。
“到底认不认识?”
思瑞假装淡定的功力不是盖的,状若未闻,很快就转移话题,“司先生,我真的要搬家,那些人天天盯着我我快疯了。”
等思瑞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家,再洗完澡躺在床上的时候已经是午夜。知道自己今晚很难入眠,思瑞打开了电脑,看着qq上范健灰灰的头像叹了口气。
原来司念在外的名声不太好。旁边有两个ฐ四十岁左ุ右贵妇模样的女人在小声议论,却很快打住话题,接着又开始谈论司惟。司惟最近因妹妹的婚礼而回国,也是时候逐步接管司家的生意。以司惟的条件自然有一大票女人在后面跟着,而他身边也从来不缺女人。
“哪一栋?”
而那ว男人竟然是司惟。
思瑞有短暂恍神。她在公司属中ณ规中矩做好自己分内事的人,绝非女强人打拼类型,公司既无人员升迁这等利益大事的变动,那ว是否可以证明此事与同事无关?
脸上火辣辣地疼,思瑞也知道以唐茜茜现在沉稳的作风,没有十足把握是不可能来找她的。“证据?你有什么证据?是你捉奸在床了,还是看到我和赵东阳怎么เ样了?”
思瑞一头雾水,杵在原地不动。盒子里还有张小卡片,思瑞翻开,上面写着:白晖园第三棵梧桐树下见。
只不过奇怪的是那车子车门有了响动,就在思瑞走过去的时候却又“嘭”一下关上了。
原来他打的这个主意。司惟是对她没信心,以为她讨厌他不愿送他生日礼物,所以先下手为强……是狠招,堵死了思瑞的后路,让她想拒绝都找不到理由。
果然每一步都在算计她!
可是……牙齿抽了抽,思瑞发现自己又流泪了。这位大少爷真是不知民间疾苦,她现在没有工作省吃俭用,积蓄还得留着还贷款,哪还挪得出几千块给他买礼物?这两个月她难道都吃咸菜么?
送少了拿不出手,送多了她没那个资本。挠着额头,思瑞试探地问:“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礼ึ物?”
对面有轻微的笑声,“同意了?”
思瑞垮下脸,“没有,我考虑一下。”拒绝大年初一的寿星会不会折福?拒绝他会不会发生什么离谱的事?她实在拿捏不准。
“想不到送什么也没关系,到เ时候随便找一个就行。”
简直强取强卖!思瑞脑袋昏沉沉,自然也猜不出那礼ึ物保不准要从她身上取……
在电å话这头龇牙默默骂了一会,思瑞挂掉电话,倒在床上。忽然之间,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浮了上来。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她和司惟的相处模式竟像是在谈恋爱?
这两天的经历简直是一幕剧ຕ,长长的一幕,而她和司惟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明明应该是陌路,明明应该是两ä条线上的人,如今却微妙得串在了一起,而始作俑者就是那个男人。
一瞬间思瑞很想打电话给司惟,质问一下他为ฦ什么明明有其他女人仍和她纠缠不清?对她关心,却也随意对她轻薄,把她当什么เ?
最后思瑞还是没有胆量打过去,或许是觉得自己没有立场质责,或许是怯懦了,又或者在她过去的二十五个年头里生活中ณ全是血淋淋的现实,几乎没有能让她幻想的事情,而现在和司惟这种若即若离朦朦胧胧的感觉不失为一种美好,一旦挑明,怕一切分崩离析,碎裂得不成梦。
半夜的时候司惟“晚安”的短信又发了过来,思瑞呆呆看了会,蒙住脸睡觉。
既ຂ想追逐那一点点不现实的梦,又觉得自己九成九会是被淘汰的飞蛾,这种纠结莫名得让人感伤。而找工作再次失败也让思瑞的天空灰了一半。
思瑞觉得,她的人生似乎正站在一个很重要很彷徨的分岔口,一着不慎便是漫无边际的不归路。
第二天思瑞接到个意外电话,孟迪非约她吃饭。想到司惟的威逼,思瑞犹豫了下,还是乐呵呵答应了,两个人约好一起去吃火锅。
司惟说的是不能相亲,这并非相亲,算不上违约。再说了,那只是她的权宜之计,她还真能一辈子不相亲?
冬天的火锅店总是爆满,两ä人到达城南路一家生意特好的火锅店后赶紧挑了位子坐下,大衣一脱便吃上了。
自从上次见面后孟迪非就一直出差,前几天回来后又忙学校的考试,这两天放了寒假他才终于得空约思瑞出来。“最被人误会的就是两ä种职业,医生和教师。大家总以为他们很闲,其实呢,他们忙起来的时候最像条狗。”
思瑞笑,“我爸爸是医生,确实挺忙的,还经常出差开这个ฐ会议那个会议。”
孟迪非挑眉,“你很走运,爸爸是医生,对面坐了个ฐ教师朋友,全让你碰上了。”
思瑞点头,“不过也得看情况,纯粹混日子的人就很闲。”孟迪非工ื作忙是因为他是学校青年教师骨干,而且在从副教授向正教授迈进。工作忙也是一种资本。
“脚๐怎么样,全好了吗?”
思瑞笑眯眯,“活蹦乱ກ跳,又是一条好汉。”
两人聊着聊着自然而然谈论起赵嘉琦,孟迪非笑着摇头,“她啊,最近又换了新男朋友,她妈都快愁死了。”
“嘉嘉的魅力我从来没有怀疑过。”思瑞对此一点不意外。这就是人跟人的区别,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在社ุ会上,赵嘉琦都有无数追求者。相反思瑞就寒碜多了,连颗桃核都得小心寻找。
很多人时刻๑宣扬内在美气质美,可在很大程度上女人的成功度取决于她的外貌,这同样是社会现实,只是很多人不愿承认。
孟迪非看着思瑞若有所思地笑了笑,“你也不差ๆ。”
思瑞吞下一口鲜嫩的日本豆腐,刚恢复的眼睛辣了下又流出少许眼泪,“谢,谢。”
孟迪非哈哈笑着递给她纸巾,十分开怀,“不用感动成这样吧,都哭了,我真不好意思。”
思瑞也笑晕,这下子眼泪更加汹涌,一顿火锅就在极致融洽中ณ渡过。考虑到上次是孟迪非请客,这次她不好意思再白吃白喝,所以服务员过来时思瑞抢着结账,不过最后仍是没拗得过孟迪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