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自己溜去没人的厨房,从水盆里捞了一块豆腐出来,起个小砂锅,做了一道简简单单的小葱烧豆腐,里边儿还焖上泡发的香菇丁,看起来清清淡淡,白白绿绿。
镇三关双目朗朗放光,如两道金纱穿雾,愣了一愣,方才缓过神儿来,一脸的动容和赞赏,笑道:“好,可以了,念得好!”
一个身躯高大的影子,替他套上了棉裤,裹上了棉被。
“老子要是不让你走呢?”
身影飞过之时,眼角于四周一扫,勘到了面前数丈之外,快刀仙马队一侧的一处缺口。
息栈闻听此言,一时间惊得魂飞魄散,汗毛直竖。
彪悍霸道有情有义攻+坚强智慧忠犬激|情受,一段强强联手,铁ກ血柔情,闯荡江湖,惊心动魄的传奇故事
第十九回夜夜心碧海青天
整个黄土岗万籁俱寂,夜枭皆已惊飞逃窜,空留几株孤零零的老树,树皮斑á斑□,鬼棘眼似的树疥哗然瞪视着天空。
听了掌柜的这一吼,少年的飘忽身形一扯,倏然回力,挂到เ了树梢之ใ上。柔韧的凤身翩然斜倚在枝头,一根长辫从肩头垂落,双目顿ู了一顿ู,凝视镇三关。
大掌柜低声吼道:“够了!别打了!赶快回转,再来了追兵就不好了!”
少年愣了一愣,眼神中的寒光缓缓退去,抽离掉的心思似乎ๆ慢慢转回了胸口。也没有答话,身形轻轻飘落于地,飞快拾起了四散跌落的几杆长枪递给掌柜的,又再次腾空,飘飘然掠上了百步开外自己的那ว一匹马上。
二人一路疾驰,过了党河水,不远处就是野马山口,后无追兵,心下稍定。
镇三关侧目看了看少年,终究忍不住说道:“小剑客,刚ธ才下手太狠了。把人拾掇了也就罢了,用不着剥皮削肉,斩头分尸的!”
少年仍然没有吭声。
月光之下,一双细目清冷无波,一张玉面苍白无暇。
只有帽檐和衣服前襟上的一片血迹,赫然昭示ิ着刚ธ刚进行的那一场屠戮。
半晌,少年缓缓弓起了背,头慢慢低下,额头抵住马颈,身子有些颤抖,呼吸渐显急促。
镇三关问道:“唉?咋样了,小剑客?”
息栈暗自按住气海|岤,轻轻揉动,额头冒出虚汗,脸颊๐尽露苍白,轻声吁道:“没怎样……有些疲累็……”
两手紧紧攥住缰绳,身子在马上抖动颠簸,面色愈加难看。
这一日偷窥云雨,情欲涌动,阳气外泄,冷酒伤身,早就是心思恍惚,腿脚疲软。刚才又一时迁怒,犯了倔劲儿,勉强念动心诀,摆开凤式大招,一顿砍头切菜,身体确是支持不住剑气的强劲内噬。
镇三关偏过身子凑近了,沉声问道:“伤着了咋的?行不行了?”
息栈皱眉不语。
镇三关一把拽住他的手臂:“过我马上来,我带着你!”
息栈气息沉弱,喉间哽咽:“不必。”
话音未落,软绵绵没了力道的身子已经腾空,歪歪斜斜地落到了大掌柜的怀里。
“坐稳当了,抓住喽,别掉下去!”男人的声音带动胸腔的阵阵共鸣,回荡在少年耳畔。
息栈此时侧身蜷着,两腿顺在一边儿,分明是个女子被男ç人带在马上的姿势,弄得他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十分地不甘心,不情愿,忍不住争辩道:“我没事,就是累了……我自己能骑马。”
镇三关鼻子里哼出一声:“你这小羊羔啊,就是他娘的脾气挺倔!老子早ຉ看出来了,你太要强!”
“我……”
“那几个鸟人不就是张口调戏你几句么!你也至于的,竟就把那ว几人给剐了,咳,可是不敢得罪了你!上回让你给骟了的那俩伙计,现在还残废着呢。俺又不能ม把人随便给打发下山,只能养在绺子里。老子这绺子又不是皇宫,又不需要养一群公公!”
“我……”
息栈被堵得没话说,不知如何分辩,心头一抽,像是被鸾刃戳进了心室。蓦然垂下了头,难过了起来。
头,众人哄笑声简直震翻了天,潘老五直接从凳子上仰脸翻了过去,锤地大笑。
息栈窘得耳朵红了,噘嘴低头默默踅去。
大掌柜的当然只是说笑,晚上并没有真的去给少年打洗澡水。
镇三关吃了饭就被潘老五和几个伙计揪着划拳斗酒,闹到很晚,早把旁的事儿给忘了。
息栈虽然升了扶保柱,待在山上没事儿干的时候,仍然习惯性的每晚陪慕红雪巡山,布哨卡。
入夜,大伙各回各屋睡觉去了。
息栈抱了一捆柴火回屋,塞进炕洞,狠狠煽了几把,火苗立刻腾起,一股浓烟窜了出来,夹带着呛人的味道!
“噗~~~~”息栈一下子咳了出来,被那ว浓烟熏得掉头就跑。
炕洞里火苗熊熊,“噼噼啪啪”地燃烧,一眨眼的工夫,整个小屋都是浓烟滚滚,辣味刺鼻!
息栈狂咳了一会儿,呆怔地看着,觉得那味道怎么เ都像是厨子做油泼辣子用的小红辣椒。他是扬州ะ人,平日里辣椒是一口不占,对辣子的厌恶程度那是仅次于羊肉!
“这咋个了,走水了么?!”旁边儿屋里,大掌柜的被辣烟熏得探出头来问道,“唉?小剑客,咋站在外边儿?”
镇三关走过来看了看,皱起了眉头:“你往炕洞里填辣子了?”
息栈摇头。
“……他奶奶的!”镇三关两道黑眉拧在一起,拿袖筒捂住了口鼻,冲进屋去,将那一堆柴火抽出来踩灭,将炕洞里的火熄掉了。赶紧又跑出来,张大口狠狠吸着凉气儿,拍了拍身上的烟土。
息栈木然看着这一屋子呛得要命的辣椒烟雾,无奈地捏着鼻子进去抱了自己้的棉被出来,就要往厨房那里去。
“唉,你上那儿去?”
“去厨房睡觉。”
“厨房冷,没有火炕,那不得把你冻成个冰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