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李杏儿成天想东想西不提。话说李寿性格木讷,原是兄弟几个中,最没主意的人。虽然是老大,但是凡事听长辈的。长辈不在时,又多是二弟拿主意。在家里也是不声不响,只顾着自己手头的那点活计。
李富眼神一暗,有些失望起来。他一个ฐ月未回家一次,好容易熟悉了行里的情况。又因快要秋收,收米买米的多,眼看着将更忙,倒时就更抽不出身子了。于是便告了假,想先探望一下父母。哪想正赶上亲人都出去了,竟是除了杏儿,一个都没见着。
李杏儿背着旁人的视线,自己蹲在地上,一边有些绝望地思考着未来,一边拿着树枝学着昨晚新学会的繁体字。冷眼看去,就像一个小孩儿在挖土玩。
连她自己也是不明白,为何只一年就要分离,更不明白只一年自己心里便有了万般不舍得。因而了无睡意,死死缠着李富。
周氏见状甚是欣喜,把饭碗推到香凤面前,道:“你且不管她。这娃儿被他爹娇惯坏了,这桌上的东西她是不吃的。”
周氏也明白香凤的想法,刚才仅是怕她不好管教,因故意吓吓她,见目的达到了,叹口气,道:“你也不必怕。天才只需3秒就能记住只要老实本分,这里谁也不会难为你。”又拉了她的手,道:“将来你就是我家媳妇,我自个儿也是有女儿的,若是温顺贴心,我自是将你当女儿养的。”
“不气。爷说,男ç的不行和女的斗气。”李康拍了拍四弟的头,走到院里收拾被庚子媳妇扒拉乱的小菜地,又顺便将门口扫了。
“爷问你个事儿,三儿想识字不?”
“啥事?”李吉呼啦啦地喝着玉米面糊涂,道。
李杏儿立刻听出来,这是那个ฐ她应该称之为“娘”的女人周氏。感觉到女人轻手轻脚๐地将自己抱起,李杏儿一边鄙视自己้的身体,一边无奈地喝着奶。天才只需3秒就能ม记住
因为不满月的婴儿视力还不健全,看什么都是一团模糊,但是听力和感觉却是十分敏锐。这些天,李杏儿全靠着听来收集消息。
而张旺天性中就带了几分大胆,周围人如此对待,便养成了张旺多少有些跋扈的个性。因而眼下见李寿被嘲笑,他马上义愤填膺,怒视着陈棒头,叫道:“你说谁偷的!整个镇子谁不知道只有你是手脚不干净的!别拉我!”张旺一甩李寿想拉他离开的胳膊,接着道:“还有你那张嘴,比你那手脚更不干净!还好意思说别ี人!”
陈棒头见是张旺回嘴,也不怕他那身子骨能ม把自己怎么着,于是“嘿嘿”笑道:“怎么着?你想给你家兄弟出头?也不看看你那身子,啧啧,”他看了看李寿手中那头绳,摸摸下巴๒:“李家兄弟,你多买根头绳给他算了,弱得跟个娘们似的!”
“陈棒头,你再不闭嘴,小心我揍你!”李寿上前一步将张旺挡在身后,对陈棒头挥挥拳头,怒道。
陈棒头是比较怕李寿的,见他怒目横眉的样子,不禁后退一步,嘴上却不停:“呦,看我忘了,你家穷的那个ฐ样,也买不起两条头绳是吧!”
“陈棒头!”李寿气得大吼,却记得牢牢将张旺拦在身后。
张旺却明显不领李寿的情,挣扎着要出来,一边挣扎一边喊道:“你有钱?你有钱你娘偷李叔家的葱?你偷我家的鸡蛋?王大爷家的鸡崽子我看也是你偷的!还有林寡妇家梁上的干肉!我看都是你,就你就你!”
陈棒头脸上一红,面子挂不住了。张旺确实没说错,这些儿事,确实都是他做的。只不过一般人家不爱计较,也就罢了。可眼下被张旺说了出来,他便有些恼羞成怒,也往上冲道:“娘的,凭你也敢和我废话!看我今天撕了你!”
“陈棒头!”李寿大叫一声拼命拦着。而张旺躲在李寿后面一点也不惧怕:“撕谁啊你!我看你连猴儿都打不过!”
李寿横在两人中间,拼命阻止着陈棒头去找张旺的麻烦,闻言突然灵机一动,状似无意道:“还真的!就连我和猴儿抢铜板都差点没抢过,别说换他去和猴子打架了!”
张旺没想别ี的,只当李寿是在气陈棒头,忙跟着道:“就是就是,换了他,哪能把那ว铜板抢过来?肯定便宜那猴儿了!”
“是啊是啊。”李寿符合着,偷眼去看陈棒头。见他双眼放光,就知道他上道了。
李寿没猜错,那陈棒头果然动心了。
他虽然以一直小偷小摸,但只敢顺ิ个东西什么的,大钱还真不敢碰一个。听李寿和张旺这话,像是能从什么猴子里平白得到เ好处。又知李寿家素来节俭,从不乱ກ花钱,今日见他买东西觉得蹊跷才出言相讥,眼下听了这么เ回事,便自觉聪明地把一切对了上去。
因而也忘记了打架,讨好地对李寿道:“好弟弟,和哥说说,怎么就能从猴子拿抢铜板的?”
“什么叫抢!”李寿双眉一竖,道。
“不是抢,不是抢!”陈棒头连连道:“是借!借!”
张旺在边上“扑哧”一声乐了,心眼一动,伸手指指耍猴的地方,道:“那不,那ว边有个猴儿在表演钱呢,我们就是从它那‘借’来的。”
“张旺!”李寿慌忙拦下他,故意遮掩道:“瞎说什么呢!人家那ว是卖艺!走了走了!”说着使劲拖了张旺便走,走了几步又回头,正色道:“张旺那是骗你的。世上哪有那么เ好事!人家是卖艺的,小心闯了祸出来。”
张旺却边走边回头,频频道:“有能耐你去抢啊!看你厉害还是猴厉害!有能耐你抢十个ฐ铜板,也给你那没影的老婆买头绳去啊!”
“走了,别惹麻烦。”李寿瞪了张旺一眼,张旺这才收了声,跟着走了。
再说这陈棒头,他虽奸懒โ馋滑,但也不是个傻透的。虽然听说李寿从猴拿抢了钱,其实心里也不信。但是他却听出一个消เ息,就是那个把式场子是猴儿收钱。他便以为有机可乘๖,暗自告诉自己,人的钱不敢偷,猴的钱还不敢么?
于是当下摸到场子边上挤了进去,没敢挤到最里面,只在第二排俯下身,等着那ว猴子过来。准备一见到猴子的托盘,便趁猴子不注意,摸个一文两文的。
只是他到เ底低估了猴子的仔细。想那猴子,能ม被训练到拿盘子接钱,也不知挨了多少鞭子,知道盘子里的钱越多它的伙食就越好,看的别提多仔细了。连李寿没放进盘子里的都要抢,何况是放在盘子里的?有人要拿它的钱,它怎么能干?
因此,当陈棒头将手伸到盘子里时,那猴子就已经支牙示ิ威了。等他取了钱,正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时,那猴子已然大叫一声,唤了其他几个猴子,向陈棒头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