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平大概也困了,把书放下,关了床头灯,在黑暗中抱着怀玉睡下。怀玉在黑暗中睁着眼睛,眼前浮现出双双泪水狼藉的一张脸,孩子从小就亲奶奶,到现在也是和奶奶睡的,每次抱到เ他们睡房来孩子就要哭,公婆对于这件事倒是很高兴,小两口也没意见,因为两个ฐ人之间太恩爱,反倒对于孩子乐得轻松,完全交给老人带了,不过虽然没有带孩子,可是毕竟是两个人爱情的结晶,疼还是非常疼的。
可是第二天,她刚下班从外面回来,婆婆和大姑不在客厅,她估摸在厨房做晚饭,便也想过去搭把手,还没进厨房,就听到里面说道:“外省媳妇就是不好!别ี看外表文文静静,其实骚得跟个狐狸精似的,晚上叫得声音那么大,妈你是没听见,外面的人听到了不知道怎么เ看我们家!”
谢平的大姐谢丽ษ和老公吵架,抹着眼泪领着十岁的儿子回娘家来了。半夜三更的,一家人都已经睡下了,怀玉谢平他们睡在东边,公婆睡在西边,其它房间空着。这房子是老人年轻时分的福利房,因为老房子不方便改装,他们又并不是那种土生土长拥有一房一栋城中村的广州ะ土著,所以与租房子无缘,再加上怀玉和婆婆又爱干净,所以尽管很多邻居靠收租金了财,他们家也没有舍得租出去。
第四天,第五天,大姐夫晚上在她家客厅看电视。
第六天,家里清净了,怀玉想着他们一家总算回去了,隔壁却传来“卡啦啦,卡啦啦”的声音,怀玉惊地从床上坐起来,对谢平说道:“怎么回事,你姐和你姐夫没回去吗?”谢平说道:“哪有回去。”怀玉说道:“我怎么没看见他们?”谢平说道:“小志在房间做作业,我姐和我姐夫在摆地摊还没回来哩。”怀玉就啊的一声,仰身躺到床上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大姐一家基本上算是在她家安家了。白天姐夫去上班,晚上准时回来,大姐去摆地摊,姐夫有时去陪她,有时上晚班不去陪一到家去接她,两ä夫妻吵后变得更加恩爱,简直浓情蜜意,大姐也脸上有了笑容。
怀玉几乎受不了,她看不懂了,她想着什么意思,难道从此后,要住在他们家了吗?家里凭空多了一家三口,这家还是她的家吗?
她偷偷地和谢平去说,谢平总是说他们会走的会走的,再等等。
家里多了另外一家人,生活以更加可笑的方式在怀玉面前展开。因为是早年的福利房,老房子,埋在暗处的水管总是出问题,所以房子的装修都不敢大刀阔斧ร。大姐的房间没有卫生间,大姐一家要洗澡要上厕所必须到客厅来。家里的卫生间就只有客厅那个大卫生间了。当时谢平怀玉他们结婚装ณ修的时候,也考虑到水管变动的问题,没有在他们的睡房再建一个小浴室。
这样导致现在的结果就是一家人洗澡上厕所都在客厅的那个卫生间。大姐一家来了之ใ后,怀玉几乎ๆ每次去卫生间都现里面有人,不是上厕所就是洗澡,而且大姐一家还特讲究,大姐和姐夫夏天通常都是两个澡,姐夫是早上一个ฐ晚上回来一个,大姐是出去摆地摊之ใ前一个,回来又一个。
洗完澡之后,怀玉进去,每次进去都几乎要吐出来。卫生间到处都是黑色的毛,四散的白色泡沫,而且手纸没有准确地丢在垃圾篓里,却是散落在地板上,白色手纸上沾着可疑的黄色迹子,看多了都是要吐的。怀玉要想用卫生间,先必须要清扫战乱一样的卫生间,往往清理干净,转过身再进去,又脏ู得惨不忍睹。
更离谱的一次,她半夜冲进厕所,迷糊着眼睛掀开马桶盖,一堆褐色的大便浸ฤ在水里,大便环成一座小山,直径粗如手臂,虎视眈眈地冷眼看着她。“呕”的一声,怀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扔了马桶盖就冲了出去。
后来还是谢平进去冲干净了。谢平也有点糊涂ิ,当场就披着睡衣在客厅骂开了,“谁没素质上厕所不冲?”他大姐“噔噔”地从房里跑出来,对谢平不好意思地笑道:“你姐夫今天喝了一点酒,喝醉了,肯定是他,我马上去冲。”一边解释一边冲进卫生间,现厕所已经干净了,便一边走出来一边说道:“这不干干净净吗?”又看到怀玉苍白了脸站在卫生间外面,意识到เ什么,一张脸立马就拉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