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的地方没那么容易。晚上如果跟着魏长浩，也没那么多机会看到。”
魏长浩的声音自身畔响起，犹犹豫豫：“湖底……但又不能完全说是湖底。”
听到“阴阳眼”这个ฐ词，小白终于如梦初醒，他抬起头，目光在我和魏长浩的脸上来回游移，那神色竟透着欲言又止的悲悯。
“不知道。”三个字从他嘴里蹦出来，听不出半点波澜，却砸得我眼冒金星。
半晌，两ä只温柔有力的手臂抱住我的腰肢，一个宽厚的胸膛从背后将我裹了进去，淡淡的沐浴ภ清香自身侧传来，他暖和的气息吹过我的鬓。
“老婆。”他忽然附耳过来，轻声说道，“你上岸的时候，有没有看见……姚卉子。”
“我……”魏长浩苦笑一声，脸上的表情立刻浇灭了我仅存的希望。
咦？为什么要骂他？
小白肩头那块承受着异物的皮肤越来越黑，仿佛正渐渐与侵略物融为一体，黑物扭曲摩擦，立时向肉里陷了半寸，一股碧绿的液体顺着肩胛滑落，我想那大概是他的血。果然，小白面色微变，吃痛地紧了紧ู眉头，但很快便又若无其事。然而叶凯并不满足，继续操纵着那条食肉的细蛇向下凹陷，像硫酸腐蚀肌肉一般，慢慢地，钝钝地……转瞬之间，那股碧绿已๐由肩头流淌至胸膛，跌落在了白色的衣摆之上。
小白静静看着他阴晴不定的眉眼，倒也不急。
“还没。”我回答。
都是不肯吃亏的主ว，我在心里狠狠鄙视了一下。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指这件事情……怎么说也跟我有关吧。”
“没那ว么严重啦。”我摆摆手，“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嘛。”
最后，考虑了将近一个月，我想厚着脸皮向沙华大人提一个小小的要求，希望他能见我们一次，再帮我们一个忙，我保证不会占用他太多时间，而且也非常简单，只是举手之劳。当然了，他拒绝的话我们也完全明白，以我们现在的立场，再提任何要求都是不知羞耻的行为。只是……这个问题真的已经困扰我很久ื很久了，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试着一问，希望你能让沙华大人至少考虑一下好吗？求你了。
突然，姚â卉子双目一翻，整个头向后昂起，身体绷得笔直，筛糠般前后摇摆起来，颈项间出“咯咯咯”的声响，皮肤上青筋迸现。我的鸡皮疙瘩立时如雨后春笋般茁壮成长，只不过一个瞬间，不等我有更多反应，她便已经恢复了常态，黑白分明的眼睛，只是脸色愈苍白。
“你刚ธ才提到，对‘你’来说没有别的办法，那么谁能有其他的办法？”
“那只鬼不是新า鬼，它如果想要那女人的命易如反掌，随便附在她身上时间长点都能让她阳气衰竭而死，你看姚â卉子像要死的样子吗？”
“对哇对哇。”我声情并茂，“而且关键是——没有小馒头啊！”最后几个字，故意说得铿锵有力。
无可奈何，只能ม由á它去。
小白的太阳穴跳动了一下，显然他还不习惯有人把他称作“一岁多”，但他最终也没有否认，挣扎了半天，决定就这个问题保持沉默。
我伏在他的胸膛，哭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仿佛劫后余生般的虚脱。
“噢……不错啊，终于做了自己喜欢的工作。”
我不理他的抱怨，跑上前去握住他的双手，一副“苦尽甘来”的欣喜模样，哆嗦道：“老公，小白开窍了！”魏长浩瞅着激动不已的我，受伤地哼了一声。肇事者小白却浑然不觉自己干的好事，用前爪蹭了蹭耳朵，拿屁股对着我们，然后打了个ฐ大大的呵欠。
“杨恒吗？”魏长浩é从浴室里探出了头，下巴上还粘着白花花的剃须泡沫。
“是的，您好。”杨恒略微颔。
“干什么？”魏长浩问。
“我想请你们带我去看看出事的湖。”
“不用了，那东西已๐经不在那里了。”不等魏长浩答话，小白的声音自卧室里响起，“当天晚上我就去看过。”
“哦？”杨恒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沉思片刻，道：“范小姐，可以请你出来一下吗？站在这里。”说着，他指了指窗前被阳光洒到的一片。
我低头刷着盘子，对他的要求充耳不闻。
“……范小姐？”杨恒正了正原本就很挺直的衣领，尴尬地杵在原处。
“敲门。”我一字一顿ู。
“唔？什么？”
“或者按门铃。”
“……”
“私闯民宅是犯法的，就算你不是人，也请尊重一下别人的隐私。”我用力甩了甩半干的手指，义愤填膺。
杨恒愣住，随即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低了低头表示诚意，“实在很抱歉，下回一定注意。”
耸耸肩，算是接受他的道歉，不过我并没有移动步子，只道：“为什么เ要站过去？”
“出于某种原因，我需要确认一下。”杨恒答得滴水不漏。
“什么原因？确认什么？”我双手环胸，眉头拧了起来。
“是七彩的。”小白不紧ู不慢地出现在他身后，丢出句莫名其妙话来。
我的眉头拧得更紧了，杨恒的反应却更加意外，只见他往前踏出半步，看着我的目光扑朔迷离，一抹惊讶却又笃定的情绪流窜过眼底，矛盾得不知所谓。
有些慌神，我望向刚刚洗漱完毕的魏长浩，他三两步走过来，揽住我的肩膀，沉声问道：“什么事？”
杨恒微微一征，侧身扶了扶银色的眼镜架，玻璃片折着白芒，待到再次对上我的视线之时，他已换上一脸职业化的从容淡定。
“既然如此，就请范小姐跟我走一趟吧。”他的笑容里不含丝毫的商量意味，“丰都大帝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