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袁心笛这么一提醒,杜雨洁才想起来早上被封铃她们嘲弄,都没有注意过那几处梦中受伤的地方。杜雨洁赶紧找个地方坐下来,左右看看没人,把运动鞋一拉露出脚脖子。顿ู时两女生皆目瞪口呆:哪里有什么人的手印,只不过是一块普通乌青,就在脚脖ๆ子处,椭圆形的。杜雨洁一张脸涨得通红,——她著名的痛感麻木,有回逛街回来洗袜子的时候看到เ本来白色袜子全都染红了,才知道自己脚磨出来泡而且早就破了个大口子。
“啊,天呢。我怎么会和你们这种八婆住在一起的。”
不行,我要逃开,我要逃!猛然间她似乎看见一个缺口,仿佛是梦境的裂缝一样,挤在房子中间,歪歪扭扭地抖动着,似乎有一刻要倒塌。裂缝的形状就好像一幅好好的油画被人用刮刀戳了个洞,——那里黑乎乎的,却散着温和的感觉。要不要过去?内心深处一个声音告诉她:往那ว里就好了。是吗?往那里就好了。不管怎么เ样,赌一赌了。杜雨洁心想反正也是一场梦了,怕什么เ!一用力往那缺口处冲过去。
封铃吐了吐舌头:”昨晚做梦梦到你在天上飞。”杜雨洁皱皱眉,这什么怪梦?也不打岔,等她继续说。封铃恶作剧地笑,还手舞足蹈:”我还梦到下面有好大一帮子人在看你飞,你一边飞,一边说:‘啊,我终于能飞啦!我终于能飞啦!’终于人群中爆出一声喊叫:‘呀!看,猪在天上飞啊!’”
大家正沉凝着的时候,路家云突然想起了什么เ,摇着脑袋从口袋里拿出一打东西:”现场照片。”
叶雁的身形顿了顿,扫了眼杜雨洁,她连忙收敛起目光,假装ณ不在意地别过头。自杀啦,游行啦,在学校里面这种事情都敏感得很,有得瞒就瞒,何况他们所在T大也算全国有名的重点学校,这种事情当然不是让人茶余饭后的议题。心想他估计是不说了,两个女生忐忑间,叶雁却开口了:”不是自杀。他的胸口被人刺了一下,早上现的时候已经没气了。”
“好了,好了。别谈这事儿了,”袁心笛把两颗添油加醋,煽๓风点火的脑袋推开,”待会儿我去学生会。雨洁,你有空陪我一块儿吧。”
到十一点,寝室已经停电了,即使袁心笛没有把电源关掉,此刻也该不亮了啊!”别作弄我了!”她猛地回头看,却是自己吓自己้,封铃和梅若云都好好地睡在上铺,动都没有动过,——不是恶作剧吗?可是,没来由的一阵心慌意乱。明明已入夏,她的背却好像爬满了虫子一样,——那种冷蠕动着,上上下下地蠕动着。有地方不对。杜雨洁咽了口口水。她皱着眉,眼睛已经熟悉了黑暗,小心地看了看卫生间的门。耳边的声响没有了:袁心笛不是应该还在洗漱的嘛?怎么那ว边全没有半点响声?
开始没有注意吧台里面蜷着一个人,此刻坐正了起来,看起来他刚才在玩那台手提电å脑,脸上带着点错愕。他就是店老板?杜雨洁瞪圆了眼睛,怕少看了一秒:这个男ç人太好看了……年纪大约二十三四岁,虽然唇上留着一片胡茬,却让人感觉很年轻,像是在校学生。他穿着一件干净挺括的黑色衬衣,有点搞笑地带着条白色围裙。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仿佛散着光芒,决不是当今流行的中性美,那ว番略带寂寞之色的神情让杜雨洁瞬间脸红。男ç人似乎ๆ愣了愣:“你是跳舞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