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生的话都是书本上的东西,不一定全对。”连长反驳。
我被感动了,我不是流氓,莫九章更不是流氓,全连的战友都不是流氓。
“唉呦,疼死了。”莫九章声嘶力竭地喊大夫。
莫九章的信是她的末婚妻来的。我要和他交换看,他不肯,倒把刚寄来的末婚妻的照片给我看。这张近照ั,比他纸皮包里的那张又漂亮了许多。如果莫九章不在场,我说不准会和那ว个俊俏的辣妹子亲个嘴。我还没看够,莫九章就夺去了把照片藏在语录本里偷着看,足足看了一个中ณ午。别人还以为他在刻苦学习。
马三江慌慌张张推醒二排长。
我们在太平间门前摆好祭品,点燃蜡烛,焚烧信纸。袅袅青烟打着旋๙,在我身前转来转去。烟雾里,我分明看到了莫九章,他向我微笑,仿佛告诉我,他的病彻底好了,再也不会到เ卫生队和医院给连队添麻烦了。似乎还说,连长的严å要求是让我出息,他的心眼好。一转眼,他脱光军装,只着一个ฐ短裤,站在嘉陵江畔,向我挥手……
连长对莫九章依然不冷不热。也难怪,莫九章在卫生队出了丑,在医院丢了脸。认死理、好面子的杜连长是不会轻易地改变自己้的一贯正确主张的。他要求莫九章,能出操就出操,能训练就训练,实在坚持不了,就负责打扫全连宿舍的卫生。有病,更需要锻炼。
“你有文化,不犯错误。可我,不知为ฦ什么เ,总犯错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连长、指导员,还有排长、班长、周大川。”
“连长现了可就麻烦了。”
只有小学文化的连长居然懂得辩证法。现在回想起来,那ว个年代的辩证法真是害了不少人。
在走廊的长椅上,叽叽喳喳谈了半个ฐ小时。我才想起此刻自己的位置是禁区。起身告辞。
几个ฐ大夫和护士手脚麻利,迅处理好伤口,把莫九章放进担架,抬进救护车,向三道河子疾驶去。
“你们一起放水,就一点没现?”班长回来后,排长问大家。
“什么?”排长没听清。
自从杜连长命令六班扛着马三江跑操后,马三江算是丢尽了脸面。他对班长严卫国虽然有一肚子成见,也无可奈何。周大川是老兵,他也不敢怎样。倒霉的是莫九章,成了他出气的对象。
“全连注意听口令,向右看齐。”
莫九章腼腆地把照片给我:“我的末婚妻。”四川方แ言的末就是未。
“你当过兵!”
“酵的辣子酱更有味道,等新辣子红了,我一定做满满一坛子,香香的、红红的,让大家吃个够。”莫九章高兴的说。
莫九章看到了连长的大红脸,不知犯了什么错。他忘记了内急蹲坑,慌忙追出去,连声喊“报告,报告”。
“你跑到营门外干什么?”
“刚才找钱时被床板的钉ล子挂的。”
在新兵连,我们学过不少军纪、军规。杜连长宣布的那几条,我们都是头一次听说。最后那ว一条更是教人糊涂:军营本来就是军事禁区,难道军事禁区里还有什么军事禁区?
“乔医生真会会做思想工ื作。”
“一把钥匙开一把锁。莫九章的思想包袱只有懂医学常识的人能ม解决。换成你们不讲科学的封建连长,说不定会出什么大事哩。”
“佩服,你这个疯丫头当了几个月的兵长了不少学问。”
“谈不上学问,在训练班的生理常识课,教员说过,女孩子来例假、男孩子遗精和刺๐激引起性器官勃起,都属于正常的生理反应。在你们连长那ว里可能都是流氓。”苑茹咯咯笑起来,问:“你们连长结婚了?”
“不但结婚了,孩子都十多岁了。”我回答。
“他恋爱、结婚、同房、怀孕,都是一系列ต性心理反应的外在表现。如果说莫九章一个正常勃起就是流氓,那么,你们连长什么滋味都尝过了,应该算是经验丰富的老流氓了。有句名言说的好,真理在权力面前永远是苍白的。”
“有道理,谁说的?”
“我说的。”
“说这些话,你也好意思?”
“都是大实话,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人类真虚伪。还是鲁迅先生最实在,他把婚礼请柬说成*โ广告。”
“你疯了,真疯了,这种字眼也说得出口,亏你还是个姑娘。”
“你不如说鲁迅疯了。”
没想到เ,苑茹的知识竟这样丰富。在短短的护士训练班是不可能ม达到เ如此程度的。
“和你在一起,能知道好多东西。你是怎么学的?”我自愧不如。
“你们在学校搞斗批改,我躲在家里读书看报。”
我们不知不觉走进密林深处。苑茹不时地拔起花花草草放进篮子。
“你认识草药?”我问。
“只认识五六种。”
“你采的可不止五六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