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连长也不是流氓。他划定了一个禁区,在制造流氓。
“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你就是我的好朋友。话又说回来,亲情和友情代替不了爱情。父母和朋友再好也代替不了女朋友。你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这儿多可怜。如果你的女朋友在你的身边抚摸你,吻你,你就不会得这样的病。我入伍前处过一个ฐ女朋友,在我生病的时候,她一步不离开我。温柔的小手摸着你的脸,红润的脸蛋贴着你的脸,香甜的小嘴对准你的嘴,舌头伸进你的嘴里,搅呀,搅呀,搅得你全身麻酥酥的……”
午休过后,我们二排的训练科目是障碍越野:跨堑壕、走独木桥、翻高墙、匍匐过铁丝网,……和练杂技差ๆ不多。
突然,在很近的地方出一声奇怪的尖叫,马三江浑身抖,惊出一身冷汗。为了壮胆,他拉开枪机,推上子弹,开着保险,食指紧紧贴着扳机,藏进炊事班的菜禾垛的空档里。就在这时,又一声怪叫,吓得他全身一紧,“砰”的一声闷响,一颗子弹飞出枪膛。内惊外吓,马三江吓掉了魂,提着枪,跌跌撞撞跑进屋里。
“我写的是莫。”莫九章有些困惑。
两ä个人影越来越近。真晦气,早不响晚不响,起床号偏偏在这个档口像驴叫似的嗷嗷直响,吹得我头皮麻。狗日的,倒霉的司号员。
“条令规定,战士在服役期间不许谈恋爱,你说实话,我保密。不然,我报告连长。”
“是河东一连的兵?”
饭菜打回来了,吃腻了也得吃。
此情此景,我仿佛回到了幼儿园。
“一个一个讲原因。”连长命令。
“凭什么เ要你的钱?”莫九江推开周大川递来的一角钱,继续翻箱倒柜。
我们都不明白“放水”和“蹲坑”是啥意思。新兵连压根没教。
趁星期天,我带上早已准备妥当的一瓶白酒和一瓶罐头邀马三江到营房后面的小树林里谈心。
我平时和他若即若离,现在居然请他谈心,他有点受宠若惊,爽快答应。
我俩来到山后的灌木丛。我从挎包里拿出酒和罐头,打开盖子。
我先喝了一大口酒,酒装英雄胆。武松就是靠酒劲打死斑斓猛虎的。马三江充其量是只狐狸。
“谈点什么?”马三江一脸媚笑。
“站岗枪走火的事过去了两个月了吧?”
“是有两个月了。多亏大家的关照。”马三江用树棍从罐头瓶子叉出一大块苹果,大口嚼起来。
“两个月,你一次也没站岗?”
“对,是排长照顾我,替我站了。”
“你是莫九章的下一班岗,我是你的下一班岗,对吧?”
“对,对。”他连连点头。
“换岗交班,应该是莫九章交给你,你再交给我,对吧?”
“是的,这个ฐ顺序我记得牢牢的。”
“这就好。今天我就告诉你,从半夜枪响那天开始,莫九章下岗交班都是直接交给我的。排长从来就没替你站过岗。你那一小时,都是莫九章替你站的。”
“我不信。”
“这是铁的事实,你信与不信无关紧ู要。”
我又猛地往肚子里灌了一大口白酒:“你是个ฐ专门算计人、整治人的魔鬼、混蛋,我不打烂你的狗头,我就是没心没肺的大混蛋。”
说完,我抡起拳头狠命地朝他劈头盖脸地砸去。不知打了多少拳,直到我累的没劲了,才停了手。奇怪的是马三江既不喊叫也不还手,老老实实任我打。我瞥了一眼马三江,他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像个ฐ血头公鸡。
我掏出毛巾扔给他,晃晃荡荡走出树林。
吃午饭的时候,马三江回来了。他脸上的血迹擦的干干净净,显出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额头和腮帮子隆起几个ฐ大包。
只有排长和班长问他为什么受伤。他回答,上山采松籽,不小心从树上掉下来,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