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我看你是欲求不满,连这种货色都可以将就。”他一脸鄙夷地望着夜玄玉,觉得那张白花花的面具相当碍眼,“我倒要看看,这么丑的面具下会是怎样一张脸”
并未急着回金革,一是有伤在身,不宜出行;二是怀疑ທ顾倾城依旧藏身于木曲,必须加快寻找。于是,表面上依旧兴致勃勃地参加狩猎大会,只是很难看见青野的身影,至于青幽幽和青梨更如空气一般,无影无踪。
“唉鸿儿,我该拿你怎么办”顾倾城竟然一屁股坐在床爆脱掉靴子,大大方แ方地躺在我身爆然后一把搂住我。身体好痛,痛得不敢动弹,任他紧抱着,没有一丝缝隙。
“鸿儿,你醒了”手被紧紧握住,甚至有了痛感,望过去,竟仕倾城。
远处似有银带蜿蜒而出,细白晶亮,走至近处,竟是一条清浅的小溪。心中一阵欢喜,唤白丑扶我下马,奔过去,脱下鞋袜,把双足浸入水中,无比爽凉。
叮叮当当,他拂去桌上的杯盘琐物,任它们粉身碎骨。我被牢牢地压在桌上,与坚硬的两ä具身体如此契合,脑中似有电å流穿过,或许我们才是天生一对,外表如无害的天使,骨子里却都是喜欢造孽的魔鬼。
木曲不愧是人间天堂,虽是红衰翠减之时,但仗着植被种类丰裕,仍有连绵的绿意充盈其中ณ。我陶醉其中,乐而忘忧,喃喃道:“若一辈子住在这里也是好的。”
兜兜转转,曲曲弯弯,一座雄奇壮丽的木建筑群渐入眼帘。青野携妹妹青幽幽站在大门口,笑容可掬,我们下了车,跟随他们兄妹且行且游。这座建筑是青野的府邸่,五步一楼,十步一阁,长廊委曲盘旋๙,小桥卧波而设,皆饰精美绝伦的木雕透花,或下棋图、或捕鱼图、或游猎图、或饮酒图,缤纷有趣。庭院中多备蓄水缸,用灰砖砌墙,用来防风防火,保木楼ä永固。
数日来,白星月一直差人寻找他的下落,火炎城也因城主ว的离奇失踪派出大量精兵搜寻,然而夜玄玉就像被人间蒸发,音信全无。这无疑是一种难耐的折磨,心里无时无刻不期望着奇迹出现,不断安慰自己,没有消เ息便是好消息,然而,竟连自己这关都过不去。
“夜玄玉,别急嘛为了今天,我日不能息,夜不能ม寐,就想着如何报答你的大恩大德。那日,你让我在天下人面前放弃自尊与颜面,像只狗似的跟你离开,到底有没有想过,自己也会像狗一样任我宰割”白雾雨的心神完全被夜玄玉吸引,他满面杀气,一抹冷残自眼底浮起,右手复又移至深入骨肉的刀柄,用力扭转翻搅。
上了岸,一旁垂钓ี的老翁告诉我,这里仍是水润的地界。心中暗自庆幸,又给了他一些钱,让他帮我们找来一辆马车,然后快马加鞭,直奔水润城。
睁开眼眸,望入一波湖水,复又闭上,或许是梦罢。感到เ身体的左右摇摆,勉强再睁眼,湖水绿如蓝ณ,游目四顾,我竟躺在船上。
我呵呵一笑,转而问白星月:“小月牙儿,你还想不想一雪前耻,入主水润”
“不,不,那不是我,我从未有过如此野心,我不想号令天下,也不想让别人羡慕,更不想当什么神。”我急着否认。
“喂,夜玄玉,你欠我一个解释你什么เ时候跟白雾雨”望着他,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日他在寿宴上带走白雾雨的情景,一股莫名的醋意忽然涌入身体的每一个毛孔。
“托城主的福,都还健在。不知有何要事,非要我们几个老不死的出头”五牌长老似是极有威信,说话很冲,丝毫不给面子。
啪清脆响亮的一个巴掌,打得白雾雨满嘴血沫,翻倒在地,看来伤得不轻。白池雪眼中聚满血丝,似乎起了杀心,抡起一掌就要向儿子的天灵盖砸下。忽然,一蓝一绿两道身影闪至白雾雨身前,竟是朝雨、轻尘。朝雨抽出了腰间的白玉镶柄长剑,轻尘则将玉笛移至胸ถ前。然而夜玄玉却纹丝未动,冷眼旁观,似是局外之人。
我打了一串ธ冷颤。白池雪你也太狠了吧若你知道我可能就是元凶之ใ一,会不会让我血溅当场
就在我东摸西看,上下其手的时候,屏风后忽然传来一个低沉悦耳的声音:“白星月,你们进来吧”
“说来话长啊,神仙哥哥。”我对夜玄玉的崇拜之情已如滔滔江水,一五一十地把前因后果慢慢道来,本来就想和盘托出,拜托人家帮忙,此时更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
“我中了梅薰之ใ毒后,她就把我安置在男宠的别ี苑里。我,我同意侍寝那日,她好像突然不认识我了,一会儿说要放我回去,一会儿又问我如何解毒,刚开始还以为她在装模作样,但后来她却把我当成书童,不仅没有让我侍寝,还对我,对我十分纵容。”冰泽看了一眼白星月,见白星月并无异动,又接着说:“那天晚上,你来找我,谁知她突然莫名其妙地出现。你走之后,我还以为被她识破,怎料她竟踹开房门,伤了脚,还满脸泪痕,嘴里喊着我的名字,以为你是刺客要害我。”
“别提她,这事与她无关。”冰泽急着和我撇清关系。
“顾惊鸿,你下的毒为何偏要我来解,难道你连自己的独门绝技都忘记了吗”
“白星月,白公子。”我如实相告。
“哦也爱品茶”白星月的笑勾魂摄魄,又涌动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柔,让我隐约感受到เ一种熟ງ悉的气息,很舒服、很轻松。忽然想起那人也爱品茶,还曾在我面前洋洋得意地吟过元稹的一首茶诗,我特意背下,每每回味,都觉奇妙。
两人走后,夜玄玉默不作声。他在生气,气我为ฦ什么不一口回绝。是啊,为ฦ什么我应该是个极自私的人,不是吗我曾任性地想把他私藏起来,不是吗如今,我突然变得伟大起来,伟大到自己都想好好地感动一番。为什么因为我已经毁掉了一个人,不想再毁掉第二个。夜玄玉,你属于的是整个火炎,而我,或许只是你生命的过客。当初ม,你便错了。你羡慕落在我肩上的一片叶子,你想成为那片叶子,而实际上,我才是那ว片微不足道的叶子,曾经留แ在你的肩头,贪恋你的温度,但最终会随风飘去,而你也不会再记得这一闪而过的片断。
“玄玉,我们好久ื没一起喝酒了。记得初次见你,你给了我一杯严霜。你说,那ว是我最爱的酒,喝下去,便好像可以证明自己还是有血有肉,活着的人。这里,虽然没有严霜,但我仍旧想重温那晚,让我觉得自己仍旧ງ活着的感觉。”我哭了,似乎这久违的泪水已是前世的东西。我们相遇在这里,却没有机会好好相爱,心里慢慢滋生出黑暗又肮脏的东西,于是,眼睛里看到的也都是乌黑的一团。
夜玄玉愣愣地望着我,他失去了那部分记忆,而我却将之存留แ在心里。修长的指抚去我脸上的泪,仍旧温柔,温柔得让我。我搂住他,唇游移在他的五官,轻轻的,烙上只属于我的印记。舌尖上咸咸的味道,不知是谁的眼泪
我们的眼中只有彼此,身体间的是最好的语言,证明着我们的存在。衣衫尽褪,婴儿般相见,没有虚伪的面具与外套,用最真实的方法,感受着彼此的心意。身体如滚动着一道道,脑中ณ一片片空白,湿湿的吻无处不在,宣告着权。夜玄玉仍旧是那晚的夜玄玉,用细密的网,网住了不断挣扎的我。其实,是我自己้害怕寒冷,只想不顾ุ一切地靠近那具滚烫的身体,用他的温暖融化自己。他了我,亦或说我了他,我们彼此互补,完满了对方。
我找到琴婴,用了一壶茶的时间,尽是肺腑之言。后来,她带来了晴川,先给顾倾城做了一番๘诊查,又在夜玄玉头部的某个ฐ位中ณ拔出了一根银针。顾倾城说过,他在夜玄玉身上动了手脚,而拥有这种手段的还会有别人吗
“顾惊鸿,你是认真的”晴川冷冷地问我。
我苦笑着点点头。
晴川哼了一声,道:“你会后悔的。”
“或许吧”我轻声道。面前的夜玄玉还在沉睡,当他醒来时,可能已经回到火炎了吧
“我哥怎么样了”我问晴川。
“还能怎么样身体无大碍,只是”他欲言又止,恨恨地瞪着我。
只是生不如死吧。
“晴川,以你的手段,他应该还能ม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吧。”我说。只要能如常生活,时间或许能够改变此什么吧。
“问题是,他并不想活下去。”他望着顾ุ倾城的房间,双眸浸满悲伤。
“是吗”我喃喃道。倾城,这也许并不是你最终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