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阔微笑道:“无妨,这是为人臣为人子的本分,倒是二皇兄,身子毕竟好了没多久,可要注意歇息。”
至于其他几位皇子,一来年纪尚幼不足为惧,二来无论立嫡立长还是立贤,都轮不到他们,他们若敢有动作,在大义上先就会站立不稳。
“倒是的确有一些,不过毕竟是皇子娶妃,马虎不得,还需好好斟酌,再三挑选才是。”太后命人取过一些世家女儿的画像,其中都标注了各自的脾ຆ性喜好家世等,又道,“皇上若是得空,不妨替善儿挑一挑。”
司马善被这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吓一大跳,回头朝身后紧闭的门怔怔看了半晌,最后收回目光,摩挲着下巴原地转圈,头痛欲裂。
司马嵘与他许久未见,顿ู时招架不住,气息渐渐粗重起来,双臂收紧,任由á他索求,脸上的热度烘烤着一路蔓延到颈部甚至全身。
王亭看着王述翩然而去的背影,眼珠子转了转,捂着嘴悄声道:“丞相将那些画全都带走了,回来时又笑成这副模样,我猜八成是早就找到เ晏清公子了。”
王述之ใ正魂游天外,好不容易才回神,手在袖中握成拳,压抑住心中的惊涛骇浪,微微躬身,回道:“臣不小心被呛到,臣无状了。”
“是。”裴亮也松了口气,“景王府密如铁ກ桶,景王的护卫不简单,属下只是看到了晏清公子便立刻๑撤离,并未多作停留。”
元生一愣,连连摇头:“二殿下重,元生这条命也是捡来的,能ม重活一次已是万幸。”
丞相府上上下下都对他熟悉得很,侧门处的门房见到他时忍不住面露诧异。
“子熙……”
另一个角落则多了不少伤心婢女,眺望着王述之与司马嵘携手登船的背影,齐齐捏着帕子抽噎。
翌日天一亮,传旨官便入了太守府,太守等人闻讯匆匆出来迎接。
“砰——!”处境如困牢笼,庾皇后满面怒色,手中的茶盏轰然摔碎。
翌日,庾皇后的密函经数次辗转,终于顺ิ利出了京城,送信之人连夜疾驰,正做着立功封赏的美梦,不料é斜里冷光骤闪,一道迫人的威势携着劲风而来,不由大惊失色,刚拔出腰间佩刀,便觉后心一阵剧痛直达心口,猛然身子僵住,低头看去,一支利箭从胸口探出头来,箭矢鲜血淋漓。
“打死我都不乐่意!你这贱蹄子就不会说句好话!”
是夜,司马嵘将揣了一整日的信看完销毁,想起王夫人难以捉摸的态度,最后皱眉敲了敲自己额头,暗责道:想这些做什么?难不成自己当真一辈子窝在这丞相府与他相守么?即便王夫人暗地里大雷霆,逼着他娶妻生子,那也是人之ใ常,自己还去拦着他不成?
如此又等了半晌,秦淮河两岸已是人来人往,画舫中却依然一派宁静,那两人也不知是一直不曾醒来,还是醒了不愿起,始终毫无动静。守在边上的亭台楼阁全都急出满头大汗,面面相觑一番,眼中是同样的坚定:不能ม打搅!会被扔进河里淹死!
丁文石面色铁青:“你一个小小男宠竟敢如此狂妄自大!丞相府一向对来客以礼相待,你如此作为简直就是有损丞相脸面!”
“呸呸呸!乌ไ鸦嘴!”庾皇后在他手背上打了一下,“你可知你父皇当年登基时亦无自己้的势力?他是被迫娶了谢氏女,受到太后支持,又对先皇极尽孝道,这才堪堪保住太子之位的。如今的你与他当年极为相似,只要你孝顺些,对他听计从,为他分忧,无任何行差踏错,他必定不忍心对你下狠手。”
司马嵘好不容易平复心绪,一回头竟见他大大咧咧脱了个ฐ精光,满身都沾着水渍,在烛火映照下异常晃眼,忙撇开目光看向别处。
“是。”
庾茂眼底滑过一抹冷色,随即面露忧愁,在他下正坐,叹道:“此次若没有大司马及时相救,末将怕是早就没命回来了,末将感激不尽,特邀大司马前来,一是为表达谢意,二是希望你我二人解除诸多误会,往后互相扶持,共戮胡贼!”
天色微明,王述之ใ穿过半座建康城,忽然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看门楣上的“陆府”二字,唇边牵起一弯若有若无的弧度,拾级而上,抬手叩门。
“唉……不提也罢!”王述之拎了拎湿透的衫摆,“还是先解了内急要紧。”
司马嵘想到宫中那个被妇人拿捏的父皇,又恨又怒,最后轻叹一声,在裴亮的掩护下转身快步离开,幕府依山而建,往上走必有退路。
王述之见他面露关切之色,心中ณ顿添暖意,笑道:“不碍事,宫中有人接应,我去去便回。”说着取出一道令牌放入他手中,“令牌收好,若是我回来迟了,府中一应事务听从你安排。”
庾皇后面色大变,急忙抓着他的手腕细看,见他掌心横埂着一道虽浅却十分明显的红痕,嗓音登时变得有些尖锐:“齐大人竟用戒尺打你了?!”
司马嵘忽地体会到何谓“做贼心虚”,心中懊悔不已,只好强作镇定,用过饭到了幕府才堪堪松一口气。
司马嵘眼神一顿,沉默地与他对视,等他接着说下去。
王述之深深地看着他:“如何止?”
王述之将他拉到身边,皱眉捏了捏他的手:“怎么เ这么凉?”
司马嵘听得头皮紧,忙睁大眼看着陆子修。
“我是否会对丞相不利ำ,与你们有何干系?难道你们是替丞相来审问我的?”
王述之憋笑憋得肚子疼:这老东西,平日里瞧着迂腐不堪,想不到关键时刻倒十分顶用。
“可是磕在案几上了?”王述之听他那ว忍耐的气息声,顿觉不妙,不由更为紧张,急忙点了角落的青瓷灯,提起来放在案几上,转头见他反手揉着后腰,急忙将他的手拿开,“快趴着,我给你瞧瞧!”
太子睁开眼,所有委屈愤怒涌上心头,立刻从榻上爬起来:“母后!”
来时昂挺胸,到了永康县却损兵折将,还被投入大牢,太子拍着牢门大叫:“你们有本事关人,倒是让永康王出来审案呐!”
众人听得一愣,也顾不得多想,全都围上来,对着这口两ä个时辰前还用来做饭的锅便开始解衣带,不过有些人原本就吓得快要尿裤子,有些人却吓得死活尿不出,一阵稀稀拉拉的水声,换了几拨人,最终还是将一口锅给填满了。
浮桥上顿时一阵慌乱,太子若是出了事,他们一个都跑不了,此时哪里还顾得上别的,水性稍微好一些的便全部跳了下去,于俊达是个ฐ文人,亲眼目睹马车掉下去,被惊得神魂俱飞,瞪大眼立刻下令:“快退回岸边,去找船家顺流而下!务必将太子安然无恙地救回来!”
他们在木屋内并未停留แ多久,谢卓只是以舅舅的身份关照一番,便随着司马善下山了,一路心中ณ都在琢磨:二人的确长得一模一样,不过木屋内这位性子偏软弱一些,树林中那位倒的确更像是自己้的外甥,不管他们是否在做戏,既然他们彼此之间达成了共识,那自己就当那位是真的又如何?
四皇子匆匆赶到皇帝面前,跪在地上面露忧色道:“儿臣愿为父皇分忧,请父皇允儿臣前去探望伯父,一来可表父皇心意,二来也可看看伯父病得如何了,如此岂不两全其美?”
司马嵘身子狠狠一颤,也不知是因为众目睽睽之下不好动静过大,还是自己失了心神,竟忘记挣扎,由着他乱闯撩拨起来。
王蕴之摇头晃脑แ:“永康王出了名的好酒好色嘛,堂兄叫你男扮女装,不是勾引他还能是什么?”
接下来几日,王述之未再越雷池一步,只是看着他的目光却一日比一日深沉,即便是笑,那笑眸中都有浓得化不开的绪。
王述之轻轻笑了笑,待他离开后,迅速提笔写了一封信,命人火速送往京中。
太子命人杀一个籍籍无名之辈,仗着自己的身份,并未刻๑意做多少掩饰,此事只需前后一联系,再加上一些可疑的迹象,就足以将矛头指向他。
“嗯?”王述之挑了挑眉,低头拉着广袖展开一看,满脸愕然,想不到只是大小不同的几块墨点,凑在一起却横看竖看都像一只千年王八。
王述之手中帕子一顿,俯身握住他一只手捏了捏,低声道:“我不该多问的。”
夏知章朝自己侄儿看了一眼,垂道:“晏清公子宽厚仁德,下官感激不尽,只是不知……”
形势已经一目了然,东宫怕是很快就会有新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