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陆悠悠你,我和阿辞翻个城墙有多难?”
毕竟他们十年来走过太多路,谢容皎又是个从来不主动开口的性子,江景行绞尽脑汁想找些乐子。
国师慢条斯理笑了笑,他分明是二十出头的青年人模样,笑起来却有无数风霜磨练出来的沉稳:“东荒有新部ຖ首了。”
没看见摩罗那老家伙自江景行成圣后,就闭关再也没出来过?
后来人们将荒人冬日里无休止抢夺战利品,甚至王位亦是其中一环的活动称为冬狩。
他与谢容皎没有生死相托的交情,也无同窗日久的情谊。
可惜凤凰真翎威แ力究竟大到什么程度,谢桦无从得知。
好半天他才挤出一句:“那ว你们师徒挺般配。”
男子听得异常舒心。
院子里贺荃也在。
见她这副模样,妇人像是有点心怀不忍,声音稍稍放低:“不是我说,我也看不惯镇上那群人诓骗外乡人去当祭品的做法,活该将来生儿子没把的。荃丫头你不是要困在这破地方แ的人,旁的人让他们嚼舌根去,能掉一块肉还是怎么地?可是你爹娘那边,你该先送他们出去的,你娘最近一直念叨着你没良心,和你说了魔修的事你还无动于衷,就知道自己一个人读书享福。”
谢桦当然是满口应下,拍着胸脯保证,差点要拿谢家列祖列ต宗的人格作保证。
江景行深刻检讨自己。
百人评选的结果已然出来。
“谁说春风不愁的?愁愁愁,真是愁死个人。”
江景行第一次来不择书院,没法在樱花树下感叹风花雪月,倍觉风吹枝条和鸟鸣声是多么可亲可爱,“现在才觉耳边清净的珍贵难得。”
偏偏江景行不爱讲,他最爱颠来倒去的讲的无非是自己没成圣之前一堆子破事,颠来倒去十七八个版本,一版比一版夸张,照他讲的来,恐怕这个天下早容不下他,该飞升成仙成神了。
谢容皎震惊看着他,难以置信江景行居然以他半吊子的算卦水平来算这等要事,其不靠谱之处比之提着剑冲进不择书院挨间挨间搜查犹有过之。
如此天资,难怪能被圣人收徒。
无论哪一个,都是卫娘子找惹不起的。
凤陵城的少主,矜贵不是旁人可比的。
等等,他们到底说定了什么?
陆彬蔚笑得愈发勉强。
和江景行厮混的人,做靠谱?
不可能的。
思及自己不必浪费大把光阴在北狩此等毫无意义的事情上,杨若朴心情空前灿烂,甚至愿意大发慈悲空出段时间,召集去北狩的剑门弟子交接下任务。
人没到齐时,剑门弟子纷纷咬着耳朵。
“掌门居然能ม争过长老们推掉北狩随行的任务??”有弟子不敢置信。
也有弟子捍卫掌门尊严,“长老虽是我剑门柱石,但掌门终究是剑门掌门人啊。”
“你们觉得掌门会浪费时间和长老争辩吗?”
一击毙命。
谢容皎从他们对话中ณ发现一丝与不择书院微妙相似的活泼作风来。
掌门懒得管,自有弟子畏惧之人。
他出场后弟子静若鹌鹑
不是不年轻俊朗,但所有人见他时,都会为他周身凛冽肃杀的寒气怔上一怔,随即冒出相同一个想法——
真是个像剑般的人。
如利剑出鞘,剑刃上一晃寒光固也明如秋水,终究是杀人性命的利器。
似剑般的年轻人上前一步告罪,“弟子来迟一步,望掌门责罚。”
他没说理由,因为来迟就是来迟,不需要理由。
心情极佳的杨若朴和蔼道,“无事。”
他能说少一个字就少说一个字,“今日我召你们前来,是为告知你们高先生将代替我为ฦ你们秋狩领队,高先生是我故交,值得托付,待他如待我,不可轻忽。”
陆彬蔚听了一耳朵,只觉得杨若朴说话比谢容皎还没头没尾,他要是剑门弟子能放心有鬼。
实际上剑门弟子真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