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离婚了。”
“那儿有温泉。”康迅抓住王一的双胛，“管它那儿有什么เ，我们一起出去一次，离开这些该死的楼群，回忆一下自然是什么，放松一下，答应我吧。”
尹初石点着一支烟，突然看见小约和另一个女孩儿从对面的文具商店走出来。他马上大声喊女儿的名字，并且三步并作两步地朝女儿走过去。
他们的身体像两片土地一样融和，于是愿望也最大程度地接近了。爱情往往是在这样的阶段获得“升华”，渐渐变成一种占有。很久ื以后，双方才会发现，占有是更加激越的情感，但却失去了爱情的美丽ษ的芳香。
“你爱上他了？”
“你不觉得自己好看么？”他曾这样问过，问的时候，他的手指正从她胯骨滑下。
她看看手表，离下午三点还有许多个小时。她一想到下午三点，心异样地跳了几下。与康迅分手时，他们约定下午三点在外办门前的棚廊附近像偶然碰上那样打个招呼，随便聊点什么。她还记得康迅这样要求她时眼中ณ的热切和渴望。“我们必须ี见个面，打个招呼，说声哈罗，我们得互相看见，是不是？是不是？”
尹初石进来时，小乔正站在餐桌旁้摆放筷子。她瞥了尹初石一眼，没说话。餐桌是新า买的，这以前他们在茶几上吃饭。尹初石朝小乔走过去，扳住她的肩头，在她的唇上轻轻吻了一下。转身看着小乔๒做的饭，胃口大开，伸手拣了一块肉扔进嘴里。
“谢谢您。也许有一天您儿子也会拦住我母亲为您打听的。”尹初石说。
“不，别管这个ฐ。”康迅恐惧地抓住王一的手。“别毁了我们的感情。你只要想，我们都是人就够了。答应我，别管它。”
康迅走到副校长跟前，他想开口说什么，但被副校长拦住了。他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请你也同样相信我。一个年轻的生命比其他的一切都宝贵。”
“这么说也对。刘ถ倩跟我关系不错。”贾山说，“毕业前，她跟我说起过一次，她和老尹分手的原因。”
“是她提的分居？”小乔问。
“对我不是。”尹初石说。
“懂什么了？”王一发现尹初石经常说“懂了”，她讨厌这句话，因为它听上去总有弦外之音，他们的不愉快有好多都是从这两个字开始的。但她没发现自己้也常常这么说。
“好吧，我去接你。”尹初石放下电å话，一切预ไ感都消失了。既然王一能把小约安排到奶奶家住，他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了。
她看了一眼，脑袋轰的一声，好像自己้亲手引爆了一个地雷，过了好半天，她发现自己้还活着，便把小盒子放回了原处。
“任何时候。”尹初石又补充一句，“我希望。”
“这是什么？”刘小红拿起放在柜角的一个小纸盒。
“看来，你也想明白了，你打算怎么办？”
“好吧。”王一答应了。
“你真是个好妻子。”尹初石说这话的时候，内心充满了歉疚。“嫁给我你后悔了么？”
“我收到เ一份电报，五分钟前。她丈夫死了。”康迅说。
尹初石笑了，所有的防线也随之垮了，他招呼小姐结帐。这时小乔说：“去我家看看那盘录像带行么？”
“没有孩子跟你一块玩儿？”王一以为康迅的童年有些孤独。
“那可能是发现了更好的去处。”
对方也没有说话。
告别了康迅，王一穿过校园来到学校后边的市场。她买了一些吃的东西，最后来到花店想买十三支玫瑰。不管尹初石是否想得起来这个纪念日，她都决定庆祝一下。同时潜意识中她一直相信丈夫不会忘记结婚纪念日的，不说也许是想做作文章，给她来个意外的惊喜。
中文系办公室有个三十六、七岁的女人，叫刘淑芝。她似乎ๆ总是在办公室整理发放需要人们填写的表格。稍有空闲，她马上跟任何一个可能碰到的人谈孩子多可爱，丈夫多可气。好多人违心地叫她刘老师，因为他们常常背后说刘老师像被大学生甩在农村的土对象，坐在系办的模样，就像来上访的。这天早上，她一看见王一迈进系办的门槛，立即发问：“哎，王老师，你说咱家的电话有多该死啊？！”她不等王一回答那ว电话该死的程度，接着又说，“一接不是断ษ了，就是找什么张三王二麻子的，这不是出鬼了吗？”
“别胡说，你真的现在很想么？”
“好啊，”小约马上也顺应了爸爸的情绪变化，“我都这么大了，你还没想明白！”
“想明白了，我养大你，最后让别人娶走了，赔钱买卖。”
“你怎么不想，有一天你老了，走不动了，女儿我会推着你上街看大汽车的。看完大汽车我还给你买好吃的，给你洗衣服，给你捶腿。”
“整个一个丫环。”
“我还能ม把我丈夫的钱偷回来给你。”
“可别把这打算过早露出去，不然谁还会娶你啊。”尹初石情绪转好，气氛也随之轻松。
“怕什么，警察肯定有兴趣要我。”
王一看着父女俩的调侃，心想，如果离婚她将再也看不到เ这样的场面，永远也看不到了。
“切蛋糕吧！”尹初石对小约说。
“蜡烛！”小约对王一说。
王一取回蜡烛的时候，也带回了生日礼ึ物。尹初石将蛋糕端上来，王一小心地插上十三根蜡烛。小约打开王一的礼物：一个精美的音乐盒。小约打开盒盖，奏出的音乐是《友谊地久ื天长》。
“太好听了，谢谢你，妈妈。”小约说。
“小约，妈妈希望你永远带着这个音乐่盒，不管是上大学，还是……”
“我肯定会带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