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解:“小山活生生的例子摆着呢,怎么不是?”
周派问道:“小山,你来h城之前是否一切正常?有没有发生过这样的状况?”
“哈哈哈……”杨胖子笑得肥肉乱颤,我这么不开心的事居然让他这么开心。我沉下脸来。
经过梵籁院的时候,寺院的花匠黎师傅正站在绿化带端着大剪子修剪植物,远远看见我笑眯眯地招呼:“小唐,今天怎么没拍照啊?”
但是,它是周派的猫。开头还试图攻击老万,实在可恶。
“呵呵!很多,只是你从来不信,自然不关注。”他应付道。
如此在忐忑中过了一日,是夜早早睡下,一夜无梦。
事实证明,此话是对的。
我笑道:“柳阿姨,那个不是我女朋友,我都不认识。”
柳老太太跺脚:“哎哟!我搞错喽!我见你一直在看她,以为是你女朋友呢!”说完拍拍我肩膀,和别的居士寒喧去了。
我哭笑不得,我看她是因为那小男孩。
耀志法师看到เ这一幕,笑着说:“唐一,不要娶媳妇,出家算了!”
我呵呵笑,没接话。顺便坐到เ耀志法师身边,对他说:“好奇怪,那个小男ç孩出现了一下又不见了。”
耀志法师道:“家长带走了吧!”
我说:“没人管呀!智圆法师洒净的时候,他跑到中间蹲着不走,也没见有家长出来。”
耀志法师说:“那可能是在诵经,不方便吧。”
我说:“大概是吧,有个女的像是他妈妈。诺,就那位……”我看向靠柱子那个年轻女子,刹้那间一惊,手里的相机差点落地。
隔着纷纷扰扰的人群,穿着蓝色上衣的小男孩,如此扎眼地和年轻女子站在一起并轻轻靠着她。而女子依然发着呆,对小男ç孩不理不睬。
小男孩察觉到我在看他,突然冲我一笑。我浑身汗毛莫名其妙竖了起来。
用手肘碰碰耀志法师,小声道:“师父,你看那边?”
耀志法师望过去:“看啥?”
“那个靠柱子的女的。”
“看见了,怎么เ了?”
“小男孩呢?”我小心亦亦问道,虽然心里基本上已有了答案。
“没看到啊!要不你上去问问。我要写牌位了。”耀志法师回道,便不再理我。
我终于没忍住,向年轻女子走去。一边走一边盯着小男孩,越靠近,心越慌。
小男孩并没有要跑的意思,见我越走越近,脸上露出好奇的神色。
“阿弥陀佛,你好。”我走近女子,像佛教徒那样合掌行礼ึ。虽然没有皈依,但在寺庙里,人与人之间打招呼大多都这样。
年轻女子愣了愣,反应过来,立刻挤出一丝笑,合掌回礼,却不言语,等我开口。
“咳……这位居士,我想冒昧地问一下。不知道会不会冲撞。”我尽量挑捡合适的词汇,考虑如何讲这件事。
她微笑道:“我还没皈依,不是居士。我叫杨晓芸,你可以叫我阿芸。”
“我叫唐一,寺院工作人员。”我也自我介绍。
“嗯,看见你一直在拍照ั。”阿芸跟大多佛教徒一样,一听我在寺院工ื作,流露出羡慕的表情,同时也多出一份信任,她说:“刚刚ธ你要问我什么事?没关系你问吧!”
我问道:“你有孩子吗?”
阿芸脸色一变,微愠道:“我没有孩子。”
我意识到เ自己้的莽撞,赶紧赔不是:“哦对不起,我误会了。那没事了,不打扰您了。”
“等下。”她叫住我。“你为什么问这个?”
我瞟了一眼面前那小男孩,解释道:“我看到一个小男孩,大约四五岁的样子,跟你在一起,以为是你的……”
阿芸怔怔地看着我,眼泪滚落下来,低声道:“你说的小男ç孩要真是我的孩子就好了。如果我的果仔没出事,今年就六岁了。都怪我,都怪我,都怪我……”在叠连的“都怪我”声中,阿芸的眼泪扑簌着直往下掉。
小男孩见阿芸哭,伸出双手抱住阿芸大腿,小脸紧紧ู贴着她。
阿芸自顾自的讲着:“如果不是那ว天出差,我像平常一样亲自送果仔去幼儿园就不会出事了。果仔就不会坐幼儿园的车出车祸ຖ……”
我明白发生了什么,不禁黯然。一时找不到安慰的话,我知道任何安慰都是徒劳。
我低下头,注视着小男ç孩轻轻问道:“嗯,那天果仔是不是穿蓝色的帽衫……”
阿芸瞪大眼睛激动地说:“是的是的,你怎么知道?你以前见过我们家果仔吗?”
我艰难地说道:“以前没见过,今天才见到เ。”
“啊!”她急切地四处张望。“哪里?果仔在哪里?”
我木然道:“就在你身边,正抱着你。”
她左看右看,哪里看得到。围绕柱子转了一圈,哭道:“果仔,他在哪里?我见不着他。他是不是穿的浅色牛仔裤,黑色小皮鞋?”
“是的。”
“出事那ว天果仔穿的就是这身衣服。”阿芸抽泣起来。
“他一直跟在你身边,上香的时候,他就在你前面。”我说道。
阿芸哭道:“我不信!为什么你能看见他而我却不能ม?我是他妈妈,他为什么不让我见他?”
我无语。不知如何解释这个问题。
这时磬声响起,法会又开始了。下半场是拜忏和上供,最后回向。法会方得圆满。
信众们纷纷涌进殿内。僧众依序进入。智圆法师向我和阿芸这边若有若无的看了一眼。
我灵机一动,对阿芸说道:“法会结束后我带你去见智圆法师吧!听听师父怎么讲!”
阿芸含泪点头,转身进了观音殿。
小男孩站在原地,一直盯着我不放。我蹲下身,轻声说道:“果仔,快进去吧,一会该找不到妈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