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什么都不缺,只少个该在的人。
正妃不曾入室,她做侍妾的自然不能大张旗鼓的嫁过去。
果然,壑来也是为了旖落。
往日他离京的时候从无牵挂,但这次北漠知道自己只带了一半儿的人走,那对薄瓷杯子已经好好的打在行李中,杯子的主ว人也藏在这副轻甲â中最火热的深处。
北漠把惊艳藏于心内,从椅子上站起来,“是北漠叨扰了。”
可她丝毫没露出来,旖落来的时候,云娘非但一句没怪,还埋怨小梨平日里管的太严太紧ู,要旖落好好休息,注意身体,临了她们走,还送了一小瓶南国运来的香露。
北漠欠身道:“不敢。”
旖落也没心思去猜,自此没再去过。
云娘不着痕迹的看向北漠,他的面上果然有些不自然,没握着酒杯的左手握成拳又松开,似乎想问什么,又咽回去,他将酒灌了下去到เ底是没说。
逆呢,他应该是一块寒冷透骨的水晶吧,看上去夺目清澈,触上去却毫无暖意。
雨却真的淅淅沥沥的下起来,夏夜里的雨下的清透,微微有些凉气也让人觉得舒服。她闭着眼躺了一会儿,又朦胧着睡去,这一次再没有梦,有她也不记得了。
西域女人腰肢柔软,大幅度的摇摆让人眼花缭乱,旖落将它们减缓柔和,一遍遍的练习反复,直到她找到เ最佳的动作和姿势来表达,并且和曲子相合为止。
料是一样的料é,但一经锦衣坊的手就完全不同。
一次小梨无意走进他的房间,看见满室都是旖落的画像,或喜或悲,张张动人。小梨是一颗玲珑心,怎么会不明白,报给云娘,忌立刻๑从落园被赶走。
留下一室身居高位的男人和纵情声色的盛宴。
曲子果然也是华丽浓艳的调儿,六根弦在谁的手里翻腾成一片云雨。展袖舒臂,这是第几次在众目睽睽下飞舞,她不去想,本以为嫁了人起码不用如货品般四处展示,如今还是一样。
随着乐่声,她时而天真,时而妖媚,如风如水。
舞毕的一刻,大殿里半点声音也没有。
旖落不着痕迹的扫过众人的脸,每个人的目光都集在她身上,是惊艳是仰慕,只有壑,他的眼里依然是不以为然和重重的嘲弄。
既然如此,为何要她入宫。
这个问题旖落回西院后,小梨问了无数次,除了壑没人知道答案。
这次的奚落成为所有宫人的笑柄,还告诉了他们这个女人永远没有得势的日子。只有红玉,还是常来陪她四处走走,旖落也很是喜欢这个大她几岁的宫女,善良聪明,总愿意多聊几句。
她又回到波澜不惊的日子。
初ม秋,日渐转寒。
一日小雨后,有风,院中的桂树枝带着些水珠轻轻晃着,旖落突然想起两年前埋在落园那ว几株桂树下的酒,是哪册书里说过这样的酒沾了桂香,更加怡人,当时是费了很大的工夫,如今是喝不到了。
好在这西院里,还有桂花蜜,调一丁点在热茶里同饮,一脉ำ香直入心扉。
小小的幸福,端着茶,她有些傻傻的笑了。
没留神小梨进来,正好看见,“现在还笑的出来?”
旖落不回话,自顾坐着。
小梨啪的把信摔在案上,“云娘托人带来的,你自己看吧。”
懒懒的伸手接过,上面无非是要她再想办法去引壑来,合上信,她继续看着窗外。
“有什么好看的?”小梨过去将窗用力关上,“壑若是不来,你就得看上一辈子的!真就一点儿不着急?”
不想争辩,旖落独自走出房间,正好碰见红玉进了院门。
小梨跟出来还想说什么,看到她也忍了回去。
红玉在宫里多年,什么不懂,上前扶住旖落笑着说:“刚下过雨,出去走走吧。”
两人边聊边走,慢慢出了移璀宫。
再往东走,红玉突然指着前面说:“对了,我们去墨馆画ฑ幅象如何?”
“墨馆?”
“恩,给宫里人画像的地方。皇上皇子嫔妃们在上馆,其他人在下馆。我去过几次,下馆的纪师父画的非常好,等会儿让他给我们两个画一幅。”
难得红玉的兴致这么好,旖落点点头。
两个人向墨馆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