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晓得,那本宫也没有其他话说了。本宫听说,你在宝亲王府里独霸一方,惹得弘历其他人是看都不看上一眼。女子有才是好的,可也不能有才无德呀。弘历的子嗣不丰ถ,圣上也是一直惦记着,你们房里人就更加要劝着弘历,务必雨露均沾,为ฦ皇家开支散叶。你这个作派,本宫身为弘历的额娘,若是不管着点,实在是难以对圣上交待,今日就当给你个警告”
这一对夫妻,女的每天都心有不满,男ç的又时刻头脑แ不清。碰在一起,这不和谐的火星,都得跟天女散花似的迸出来。
“爷这说得是什么话呢,雅儿也希望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就像婉容姐说的那样,大家都好好的才开心嘛。福晋现在肯定很着急,今天雅儿在婉容姐那边玩,婉容姐就说了,若是她有孩子,孩子又病成那样,她一定得心疼死。雅儿也是这么เ觉得的,若是雅儿有了小娃娃,一定是恨不得栓在身上照顾着。”吴那拉这一席话真正是娇憨可爱。
那个贱人平时对付她时,那叫一个不客气啊!各种折腾人的招数,还都低级得不得了,气得富察氏都直想哭!偷偷往她喝的茶里吐口水、往她点心里夹朝天椒、往她的衣领里搁跳蚤,还在她鞋子里放石头子、在她扁方แ里藏毛毛虫最可恨的一次是竟然往她的枕头里藏了一窝臭大姐,她不明所以一脑แ袋枕上去足足洗了五遍头,都还能闻见那股味儿。恶作剧ຕ层出不穷,时时刻๑刻都要她过得不安生。
吴那拉非常明白,依小李子这种温吞老实的性格,富察氏肯定是控制了二丫进行威胁,小李子才会帮她做事。在知道了小李子的社会人际关系网之ใ后,吴那ว拉就控制住了方梅,也就是梅子。吴那拉再也不要像以往那ว样被动等死了,既然她知道有小李子这么个人存在,也知道富察氏一定会用小李子来对付她,那ว么为什么她就非得等着富察氏,而不能主动出击,诱使富察氏出手呢?
“到底怎么回事儿?都告诉爷,爷给你们作主!”弘历一心疼就要生气,竟然敢给永琏投毒,不要命了!
夜色朦胧,宝亲王府正是万籁俱静。富察氏小院里的心腹丫鬟桃红,每月的这一天都会去账房给杂役分派月钱,此刻刚做完,正打算回富察氏处复命。途经花园,走得好好的,就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唏唏簌簌的。
“那ว拉妹妹,这几日可还安好?耳朵,还听得清吗?”富察氏也不是好惹的,当下浅笑着回敬了过去。
吴那拉很高调很高调的给富察氏上着眼药,跟高氏那种暗示来暗示去的路子完全不同。按吴那拉讲话了,你有什么就说什么呗,搞那么些个暗示ิ做什么呢?弘历这厮脾气怪得很,你跟他拐弯抹角,他反倒不鸟你,觉得你小气。还不如直接说,他会觉得你没心眼、单纯。
“这回去圆明园啊,我可也算是开了眼界了。”吴那拉说着。
“不敢不敢。”吴那拉赶紧装ณ模作样的推脱。
“王爷过奖,奴婢实在不敢在王爷面前班门弄斧。”吴那拉低垂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精光。
“今儿,爷就教教你,什么เ叫真正的鱼水之ใ欢。”弘历那ว双桃花眼扫过吴那ว拉的全身,唇角似笑非笑的意味更浓了。
吴那ว拉已经习惯了,伺候了弘历这么多天,她什么เ架式没见过啊。当下就镇定自若的走过去,要帮弘历脱裤子。
“这水里加了点白糖,如今王爷吃不下什么,进点白糖水也是好的。”吴那拉解释道。
“我知道外头风言风语很多,我这里的情况,也不多作说明。你们自己้都长眼睛了,那就认认真真的看着吧。等看明白了之后再做决定。至于那些站在背后的人啊什么的,回去告诉她们:时侯到เ了,开锣看戏吧。”
“容妈,你好好歇着,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这那拉妹妹是万岁爷钦๔点的侧福晋,她身边的人,也当是万岁爷看好的奴才。这刚进门不到半年的功夫,就被福晋杖毙了一个。传到เ外面去,难免有人说福晋的不是,还以为福晋你没有容人雅量呢。妹妹我啊,这也为了福晋你着想。”高婉容的手搭向了身旁的秦嬷嬷,迈着优雅的步伐,从容的走向了富察氏。两人这目光一交汇,几乎都能迸出火星来了。
“福晋吉祥。”吴那拉请安过后,一直没有听到福晋叫起,所以她也不能起身,只得维持着半蹲的姿势,身体里面的东西顶着,浑身是拧着疼,恨不得立时死去。
富察氏身为他的嫡福晋,理应是与他共患难的人。的确,富察氏也是个好妻子,他没有、也不应该有更多的奢求。富察氏很贤惠,但她就是太贤惠了,太完美了,都有点不真实了。弘历对着她,总觉得像对着个假人似的。
“秦嬷嬷,您看,爷他倒底是怎么想的?”高婉容这回也闹不明白了。
今天晚上,弘历果真没有再过来吴那拉这房,而是歇在了高氏的房里。弘历的性子其实很幼稚,这死孩子是这样想的:皇阿玛非要让他娶别ี样的侧福晋,不让他抬婉容。碍于皇命,他也不得不遵从。但是,可但是,虽然他的**屈服了,却并不代表他的心灵也要跟着一起投降,谁也别ี想束缚他‘自由’的心!他爱宠谁就宠谁,他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乌拉那ว拉氏,你人嫁过来便嫁过来吧,可我就是不稀罕你,你来咬我啊。
吃过了午饭,吴那拉就开始犯困,她昨夜缺觉啊。容嬷嬷絮絮叨叨的跟吴那拉说着外头那些奴才偷奸耍滑,还敢凑在一起说主子的闲话。一会又说要吴那拉去找富察氏,讨回一个公道来云云。吴那拉就不得不提醒容嬷嬷一句了。
“这位新妹妹性子倒是好相处,姐姐看着心里喜欢得紧呢。”高婉容此刻虽然还没有被抬为侧福晋,但也是迟早的事儿了。她作为宝亲王的第一宠,即便只是一个格格,也当得这一声姐姐。
看外头天色,估摸着大概是酉时前后吧,吴那拉终于等到自己的丈夫来掀盖头。视线从一片火红中解放,迎着昏黄的烛光,吴那拉真正瞧清楚了弘历的模样,虽然她曾经看过乾隆的画像,可毕竟真人比画像要生动多了。
雍正爷的目光在三人中扫荡了一番,最后落定在了吴那拉的身上。
慧贤是乾隆十年四月间死的,而魏氏是乾隆十年五月忽然一夜之间以雷霆之势上位的,时间太过巧合。吴那ว拉分析,要说乾ດ隆将魏氏当成了已故慧贤的替身,应该是说得过去的。可能乾ດ隆也的确是觉得自己宠爱令嫔有些过了,恐怕面子上过不去,于是在晋封令嫔的同时也晋封了乌拉那拉氏为贵妃以示公平。
吴那ว拉心里这个难过啊,恐惧啊,愤怒啊,种种复杂的情绪交错在一起,难以言说。
“那,如果雅儿一直都这么乖,爷以后就不能ม再打我,不能再凶我,也不能再对我那么坏了好不好”吴那ว拉无力的靠在了弘历的身上,毕竟是在冰天雪地里跪了六个小时的人,吴那拉这会刚ธ一暖和过来,就觉得自己浑身像着火了一样,忽然有点头晕、麻木,说不上来,她甚至感觉不到เ自己身体的存在,就像做了麻醉似的,然后
弘历见吴那ว拉说着说着,毫无预警,忽然一下子就睡了过去。心下赫然颤栗了起来,拉开马车的幕帘对外喊了一声。
“吴来!给本王快马加鞭,到正阳路胡府,把胡太医接到府上侯着。就说宝亲王叫他到府上看诊,也不必走什么太医院的流程了,让他直接带上东西来,快点!”
“喳,奴才这就去。”吴来从马车上跳下,解了一匹马骑上去,抬手扬鞭,一溜烟儿的奔向了正阳路。
吴那拉此刻间已๐经是完全晕过去了,也可以说是休克过去了,怎么叫都叫不醒。由于刚刚冷热交替,肌肉开始痉挛,身体开始一下、一下不自觉的抽搐了起来。就连呼吸也开始变得微弱而急促,仿佛随时可能ม消失。
“雅儿,雅儿你醒醒啊”弘历怕极了,搂紧了双目紧ู闭的吴那拉唤着。
“雅儿,雅儿!爷以后再也不打你了,再也不凶你了,再也不会对你那么เ坏了”弘历咬着牙,这句话说出来,明知道吴那拉是听不到的,也不知是保证给谁听,也许是他自己吧。
有时侯,喜欢一个人只需要那么一瞬间就够了。在那一瞬间,你的心门剧烈的震动着,敞开一个缝隙,然后有个人,静悄悄的走了进去。这心门开了又合,那人从此以后就在里面扎了根。也许只是因为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一句话。
“雅儿,你睁开眼睛听我说,不要睡。我喜欢你,没有骗人,我是真的真的喜欢你的。”弘历无措的亲吻着吴那拉冰凉的脸颊,是的,真的喜欢比最喜欢,还要喜欢。所以,雅儿,请你再乖乖的听话一次,就这一次,要撑下去,你一直都那ว么坚强,一定能撑下去的
雅儿经常说,爷,你对我真好。可是弘历心里清楚,他对她不好,一点都不好。比起其他女人来说,雅儿得到的好总是最少的,可是吃到的苦却总是最多的。弘历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明明他也不是故意的,只是等他回过神来的时侯,却已经变成了定局。
一遍又一遍的折辱和试探,弘历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得到一个什么结果?也许他只是想证明,证明雅儿是个好人,证明雅儿无欲无求、心地善良,证明雅儿嫁给他并不是因为她贪恋权势,证明雅儿是独一无二的、是与众不同的、是值得他去喜欢的。
一直以来,在他身边的谎言和欺骗太多了。可雅儿不同,大婚那天掀开盖头,那双又大又亮的眼睛里没有含羞的娇怯、没有造作的矜持、没有得宠的野心、没有贪婪势利,她甚至,没有任何对未来的计划ฐ。就像一只笨拙的家养小猪,闯进了原始丛林。她不知道自己身边有多少危险,也不知道去主动狩猎。那双眼睛里,只有冒着傻气、近乎透明的纯净,清澈得令人心惊可是世上真的会有人这么เ干净吗?弘历不知道
雅儿有些小聪明,喜欢捉弄人,可性子却是又犟又钝的。她明明可以装ณ装样子,欺骗他,哭两声,撒撒娇็,让他对她好一点。可是她没有,她只是坚持做她自己้府里所有女人都伪装成婉容那样,讨他的欢心,就连福晋都模仿婉容。只有她,楞头呆脑,笨得可以。面对他的反复无常,雅儿总是很乖๔很乖,她没有办法反抗,于是只能选择沉默。一次又一次的沉默,一次又一次的痛过之后,站起来继续微笑。傻乎乎的靠在他身边,哪怕他竖起的刺会将她伤得千疮百孔。
可是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很犹豫,很恐惧,他此生从未曾见过这样一个女人。雅儿就像一场风暴,颠覆了他对女人的认知。她像杂草一样坚强,又像泉水一般干净,像鸟儿一般自由á。让人无法不去看她。他也一直在反抗、抵触这种变化,可是却忘记了,雅儿是无辜的她只是做了她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又有什么错呢?为什么要遭受这些呢
乌ไ拉那拉·松格里雅,一个奇怪的女人,一个颠覆了他所有认知的女人。曾经,他讨厌她,百般的羞辱她折磨她。后来,他宠爱她,如同宠爱一只小狗小猫,也许捧在手里,却不一定要放在心间。而现在,他喜欢她,只是很简单的,一个男人喜欢上了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