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了他一眼,不服气道:“为何我就不能跟着?你不让我跟,我偏要跟,”我眯了眯眼,凑近他左右嗅嗅,“瞒着我准不是什么好事儿。说,你去山东做什么?”
似乎一闭眼,依然能见到那张忽闪着黑亮眼睛的男ç孩挥着手扑向我,因缺了一颗门牙而漏风地叫着:“十四婶儿,阿玛夸弘晖听话用功,准了弘晖一日的假,十四婶儿带弘晖去放纸鸢吧。”
伤了自己,却让旁人去看笑话。
她看看我,似并未从我的眼睛里瞧出什么不悦,再未说什么,由着我扶着她走进佛堂。
我一愣,这还是德妃娘娘第一次主动召见我。
睁开眼睛迫不及待地寻找着她的身影,看到的却是紫鸢坐在一旁,见我正望着她,先是一愣,随即过来扶我,欣喜地笑道:“爷总算醒了。”
是宛澜。
其实在宛澜进来的时候我已猜到,自打从遵化谒陵回来这些日子,胤祯几乎夜夜歇在书房,我不知道他是真的在忙正事还是故意不见我,可是这连日来他对我的态度不同以往,温柔中刻意保持着冷淡,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愈有淡下去的意思。
话一说完,我们都笑了起来,八贝勒摇头浅笑,胤祯哭笑不得,八福晋得意地笑,我低着头抿嘴而乐。
瞧见我脸上明显不信的神色,她又道:“福晋,您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爷昨晚上就醒来了,早上入的宫,晌午的时候回来说要随皇上谒陵,刚……走……”
秋蝉见此,凛了目光,上前一步恭敬中ณ带着几分压迫似的说道:“鸢主子,时辰不早了,为了大阿哥好,还请鸢主子回去休息。”
更漏响,已过一更,我按捺不住起身推开门,秋蝉见我还未睡,忙过来问我有何吩咐。
径自说着,想象到那个场景,我已然大笑起来,宛澜和秋蝉也忍不住失笑。
光滑如洗,通透冰凉,上好的翡翠。我低头摆弄着腕上的玉镯,并未留แ意到他轻轻的抽气声。
胤祯ງ一愣,不放心地看看我,德妃又忖道:“怎么,难道额娘还能吃了她不成?”
“呲啦!”
我点点头,朝秋蝉她们说道:“听见没,十四爷要给你们做衣裳了,还不谢谢爷?”
繁杂的婚仪完毕,胤祯出去应酬,其他命妇、嬷嬷、丫ฑ鬟也都鱼贯而出,只留宛澜和秋蝉为我重新梳妆。
紫鸢便不吱声了,夹了几筷子后对石兰道:“明儿你去买些新鲜的肉来,我要做了给爷进补。”
额娘离开的那些日子,每到เ夜深人静时,都止不住思念。白日里不敢流露出丁点情绪,怕皇阿玛苛责,怕兄弟们笑话,只敢在夜半时分一个人静静地吹箫。却没料到เ,还有一个未眠之人,躲在某一处偷听我的心事,更令我诧异的是,竟然吹起了我才奏的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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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由地侧过身,“你这话是何意?”
说到此,他已隐隐咬牙,“既然他做不到护你一世周全,我又凭何将你拱手让人?”
他却笑道:“哼,我们绑的就是巡抚大人的千金,你,不过是顺ิ便而已๐。”
“萨哈,我不是叫你去准备晚饭吗?你在这儿做什么เ?”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依旧那ว般清亮入耳,我不禁瑟缩了下身子。
“你怎么在这儿?”我惊讶地问道,
回了来仪阁,秋蝉和香凝正在小厨房里准备晚膳,香凝见了我,微微有些不自然,蹲下身直往灶台里添柴火,我走过去,轻轻拽了拽他的手臂,她才站起身,忐忑地望着我。
说完,我缓缓屈膝,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
秋蝉也急了,“格格还不明白吗?昨日格格带着澜儿去了九福晋那儿,今早九福晋就现东西丢了,直接找上门来在澜儿的箱子里翻到เ了戒指。如果真的不是澜儿做的,谁最有机会栽赃陷害?”
娘一身缟素,神色冷厉地看着对面站立的男子,正是之前娘口中的我的“舅父”。
我沮丧ç地低了头,我拿什么还?和胤祥一样,除了宫里每月的份例外身无分文,也没什么เ赚钱的本事,就连卖身给四贝勒做丫鬟抵债,估计他也会嫌我笨手笨脚的。
“玉儿,”胤祥上前拉住我,眼中已๐显疲色,“你就别闹别扭了,你躲着不理睬我,我做什么都没了心思,皇阿玛几次问我,我都找借口搪塞过去,他再问我都不知该如何答了。”
“十弟妹,可不是我拿嫂子的架子说你,你的胆子也太大了,当着几位爷的面儿敢推搡玉儿,保不齐连你家爷都保不了你了,”八福晋一翻眼珠,“更何况,有谁不知,玉儿可是我的妹妹。”
我怔怔地看着寂静的四周,窗外隐隐露出浅蓝的光,天要亮了。
我被他笑得莫名,他伸手擦了下我的脸颊,颇有些好笑又似带着一丝醋意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时间紧迫,未免被人现,我不敢停留太久,绕过屏风走到床边,拽起枕头将一路上紧紧攥在手里的荷包放到เ枕下,用枕头压好。琢磨了会儿,又拽出小小的一绺流苏,心想,这样应该不会很明显又不至于被忽略,才放心地起身。手搭在门边上刚ธ要出去,院子里却响起了胤祥的声音。
德妃闻言,更是眉开眼笑,起身又福了一福,“谢皇上还惦记着臣妾。香罗,黛琦,还不快上茶。”
说完,我抬头看着他,“十四阿哥你呢?也会祝福我和十三阿哥吧?”
“吭哧——”我被他逗弄地笑出声,嗔道:“没见人家哭得这么伤心吗?还说这种烂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那人越说越没底气,最后声音也低了下去,苏日娜的脸色很难看,一直在旁观望的几位皇子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处理这一局面,不管之前我和苏日娜是缘何而提出比试,最后胤祥和乌尔罕的加入,无声预示着这场比试并不简单,深一层说,更是大清皇室和蒙古贵族之间的较量。
话音落,我只觉身子一轻,被他拉上了马。胤祥坐在身后,一手揽着我,一手握缰,回头看向乌尔罕和阿茹娜。
听着阿茹娜的描述,我们两ä个人很不友善地笑成一团,末了,阿茹娜悻悻地说:“真不知道乌尔罕喜欢上她哪点了?不就脸蛋漂亮些,身段窈窕些,又会跳几支舞吗?这些又不能ม当饭吃!我倒要看看她再过十年二十年,是不是也能像现在这般!”
“你在生我的气吗?脸色这么难看。”她撅着嘴,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帐外,对我道:“别误会,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吓到你们的。我惹了祸,我哥哥正在找我,被他找到我就惨了,他不敢公然到这边来找,我看你这儿防卫又不是很严,所以……”她咬着唇,一副极其委屈的样子。
我一惊,忙问:“出了何事?”
他猛地顿住步子,回过头看我,我惊觉自己说错了话,忙低下头,眼睛左右乱瞄,随即指着路边一个ฐ贩卖金鱼的摊子,叫道:“快看,金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