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见的好。胤祥,此生,便是我们无缘吧。
“秋蝉,小厨房里可还有你入夏时腌制的小黄瓜?这一道上我就惦记那个,酸酸地,配上一碗白粥正开胃。”
他缓缓放慢了马,我迅瞥了眼前方两个ฐ渐行渐远的侍卫,低声问道:“你就这么เ从京里跑出来,回去后怎么เ办?没有皇命,无论亲王还是皇子都不得出京,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后果?”
“嘿,你的意思是我可以欺负你是吗?”
那小伙计斜ฒ睨了我一眼,不耐烦地挥手道:“去去去!瞎捣什么乱ກ!你又没银子,住什么天字号房?茅房都不给——”
“哈哈!”皇上大笑,指着我道:“让你上朕的御驾还真上对了,不然这一路上,朕怕是闷地很。”
我自责地低着头,四福晋又安慰我道:“没什么紧要的,十四弟身子骨硬朗地很,连皇阿玛都常夸他。额娘向来偏疼十四弟,过于紧ู张而迁怒于你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这做母亲的心,等以后啊你就懂了。”
“还不是听说哥哥们今日出来赛马,独独把弟弟我抛下,这不,两条腿儿抗议了,不听话地就往这儿奔。”
秋蝉和香凝跟上前,“格格这是要去哪儿?”
我闻声抬头,透过不断下落的雨帘看清那个正擎着一支竹伞站在我面前的少年。
闻言,我“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四贝勒出的银子?那怎么เ行!”
“躲了我几日,今儿个还想去哪儿?”他压低了声音,摁住我手腕的力道不重,却也由不得我松脱开。
“回去吧,叫人熬几碗姜ä水喝,驱驱寒。”
我只得向后蹭着身子,双腿却像被粘在地上一样,站不起来,也使不上力。
“晖儿乖乖听你额娘的话,换身干净衣服,十三叔就给你看礼ึ物。”胤祥笑着揉揉弘晖的小包子脸蛋。
因为宛澜背对着我,所以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从声音分辨出,她还是很紧张,“嗯……我家小姐说了,说……今儿是十三阿哥的生辰,小粮子跟十三阿哥去了永和宫,留下你们两ä个看门怪可怜的,就让我……我来送些点心犒劳你们。”
许是我谄媚的样子逗得皇上开怀,只见他接过橘子,撕了一瓣放入嘴里,吃得津津有味,又将剩下的半个橘子递给一旁的德妃,指着我笑道:“你也尝尝,这丫头剥的橘子还真甜。”
我有些心急,推搡着道:“澜儿胆子小,我这么被你带出来,她——”
太医开始还含糊其辞,后来见我态度坚定,才抹去额前的汗珠,艰难地说:“如此面积大又严重的烧伤,落疤是在所难免的,无法恢复得和之前一样,不过会随着时间的增长逐渐淡化些。”
他的笑还未收回,就那么僵在嘴边,转而化为一丝苦笑,轻捏着我的鼻尖叹道:“我该说你善良还是天真呢?”
我一诧,他无奈地笑道:“你的手,根本就不像常握马缰的手。”
他摇摇头,“我打了个幌子过来确认一下,她果然在这儿,我该带她回去了,不然惊动了郡王,怕不好收场。”
话音刚落,我挑了帘子要出去,不妨外面同时有人要进来,我们撞在一起,俱是一声痛呼,然未及我看清来人是谁,面前的红影一闪,我被人捂住了嘴又拖回了帐子里。
出了京城没多久,午后的太阳正毒,晒得我昏昏沉沉地,将铺在身下的褥子、靠垫全都拽出来挡在身上,仍是难受地紧。又不敢声张,怕好不容易出来一趟的机会因为小小的中暑而被送回去。即使要说,也要等车队走得远一些再说。
“九哥,十哥,你们先行一步,帮弟弟向八哥陪个ฐ不是,稍后我就赶过去。”
像爹那样一心一意对娘的男ç子怕是世间少有了。
“姐姐变得什么เ戏法这般有趣?竟然长出三个头来。”我指着她说道,身子一滑,下巴磕到了梨花木桌上,疼地我“哎呦”一声叫出来。
只听十四强忍着怒气喝道:“放肆!谁借了你的胆子说这些混话,还不滚出去领ๆ罚!”
香凝进屋时提了食盒,将饭食一一布好,同时道:“十三阿哥走时嘱咐奴才了,要格格一定按时用膳服药。说太医开的药即使见效慢也绝不能停了,只要格格听话,一定会尽快好起来的。”
刚要开口告退,不妨他又上前一步挡在我面前压低了声音问道:“你在十三哥面前也‘奴才’、‘奴才’地自称吗?”
胤祥忙拉住我,伸手一敲我的额头,“你把我当做什么人了?若不是万分肯定它是赝品,我又怎会如此做?”
“奴才谢十四阿哥关心,奴才筋骨皮实,经得住板子,不像有的人,不过花了妆而已,弄得好像谁欺负了她似的。”
鼻尖不争气地酸起来,我抽了抽鼻子,依旧沉默,等待着他未说完的话。
“小姐。”宛澜叫了我一声,满脸的担心。
知道他听不见,我索性说得也起劲儿,平日里自然不敢如此叫他,今儿趁机多叫几声。
“我不是有心针对你,只不过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我自幼失怙,被郭罗玛法教养长大,我额娘原本便是他最疼爱之ใ女,所以对我也是百般疼宠,我的性子本就便桀骜,又仗着郭罗玛法的护佑,姑母还是当今皇上的宠妃,别说自家的兄弟姐妹,就连宫里的皇子公主也对我礼让三分。其实说白了他们是讨厌我,因为ฦ我不会像别人一样尽挑好听的话说,总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以致得罪了不少人。我深知这个毛病,可是就是戒不掉。”
“真是巧,妹妹也今日进园子?怎么不早派人来知会一声,咱们府邸相邻,一齐过来就是了。妹妹刚出小月,万不得见风的。”四福晋早已๐换了另一副面容,语带关心地问道。
我心下疑ທ惑,还在想她是如何知道的,只见适才出屋子准备膳食的丫鬟很快提了食盒回来。
十三阿哥一直坐在一旁้看我摆弄,忍不住夹了一根排叉犹豫着放到嘴边,看看它又看看我:“这个ฐ……真的能吃?”
“那是自然,听说九阿哥平日里喜饮庐山云雾,正巧昨儿我那ว儿刚ธ领了几两新茶,这可就为九阿哥预ไ备下了。”
“我还没哭呢,你倒先掉下金豆子了。”我抹了一把她的脸蛋打趣道。看她这副样子,原本的疼痛减轻了许多。
我一直默不作声地盯着鞋尖,鞋上绣的花纹很好看,简约又不失简单。
他摸了摸胤禄的头,示意嬷嬷带胤禄回去,胤禄微微抗议了一下,被他用眼神驳回,悻悻地被嬷嬷带走了。
“弄玉,我就住在瑞景轩,这次格格们都留在了宫里没有进园子,你若是闷了,就来我这儿串串门子。”
两ä人迅收了刀,又听一个人语气略带恭敬地说道:“主子,城门已经关闭了,咱们还是……”
我也明白,可我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