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逐流笑了笑,“这剑的材料是我娘外出带回来的。那ว日她说寻了一块极好的矿石,已经让人拖上戎山,我心急火燎地就上山了。在戎山顶上一见,便再也不能移开眼,那的确是我不曾见过那样的矿石,那材质似乎不是裂川四境中该有的。我跟其他的炼兵师疯抢了一阵,好在没人打得过我。”
可没想到เ住进侯爷府,林逐流才觉,萧魅完全是在一次又一次地挑战她忍耐的极限!
柳棋说着,便走出房间,替他们将帐子拉了下来。
“你怕什么?怕我因为判断失误害死赵悯添的事情想不开?小四,你跟了我多久?我犯的错误、害死的人还少吗?所以说我这种人,不仅不配在这世上活着,便是死了也只配被剥皮剔骨浸油锅。可我的命硬得很。”林逐流仰起头,自嘲地笑了笑。
梁广挥动长枪而来,林逐流没有兵器,却灵巧地避过他绵密的攻击。可只接了他数招,林逐流便觉得自己的身体很不对劲。
林逐流脸色铁青,她本就不善山战,这样丛林密布的地形中穿行简直要了她的老命。她看了身旁几人一眼,觉赵悯添的眼神有点不太对,此时几个人都盯着前方不太熟悉的山路,只有他仿佛事先熟悉过地形一般,眉目间却有些烦躁不安的神色。
“死小鬼,你这是在埋怨你爹?!”苏无疑ທ突地出现在林逐流身后,一脚踹在她的屁股上,将她踢出几步远。
“今天有人要来我们营?”
才扒了两口饭下肚,林逐流便觉得营里气氛不大对。她朝四周看了看,觉全营的兵士都看着她跟萧魅,比看戏还津津有味。
萧魅沉吟片刻,“雍瞳的女儿家与戈锁相比,自是另一种风情。”
“将军好记性。”萧魅扬了扬眉,嘴角噙着一抹微笑。
萧魅自然也是满怀对戈ຖ锁的敬重,一心不敢亵渎。可一行五人走近戈ຖ锁城门时,眼前所见却全然不同于人们口口相传的那般模样。
“头儿!!”
“将你的脸给我看,我就系上斗篷。”殊公主弯下腰,娇俏地朝萧魅眨了眨起眼,伸手将斗篷的帽檐又朝下撸了半分,露出更多淡金色卷曲的丝。
萧魅接过琴,皱了皱眉道:“这琴我放在紫ใ营的营帐里,怎么会在你手上?”
“我让韩小四给我偷出来的。”凌风华朝他娇็俏一笑,“怎么?你生气了?”
萧魅并不答话,只是抬起袖子擦了擦琴身,挨近林逐流坐下。
他手上的那ว方琴是宝蓝色的,月牙一般的形状,上面嵌了一行粗细各异的透明色琴弦。这琴雕刻精细,材质也是极好的,林逐流看了喜欢,便摸了摸问他:“萧魅,你的琴真好看,这是什么琴?”
“这是柔岚的篱琴,因为学起来简单,音色也好,这些年在柔岚城很受推崇。”
“那你弹给我听啊。”
萧魅点了点头,撩了撩琴弦便开始弹奏起来。
篱琴与方才凌风华弹奏的芦琴不同,它的音色很轻,音质也非常悦耳。林逐流觉得这琴就像萧魅这个人,外貌有自己独到เ的美,内里温柔又恬淡,不动声色地让人欲罢不能。
他一曲弹毕,凌风华便从大石上下来,走到เ他面前说道:“这篱琴背后,应该有动人的故事吧?”
“故事是有一个。”萧魅点了点头道:“这琴是近几年才在柔岚城传播开的,传说是柔岚的一位将领要出征,他的妻子盼他早日回家,便日日坐在自家篱笆下弹奏自己้制作的乐器。日子不知过了多久,将军却始终没有回来,妻子在篱笆下日复一日地等,终有一日,城里人现她倒在自家篱墙下,已๐经断了气。最后将军归来,看到的只是一方极旧的琴和一座荒凉的坟包,虽得胜归来却失去挚爱的将军抑郁而终。戈锁城的人给这琴取名叫篱琴,既应了妻子在篱笆下的等待,又做‘离情’的谐音。”
“好哀伤的故事。”凌风华道:“这个女人一定是爱极了离开的将军吧。篱琴,离情……真是不祥的乐器。”
林逐流嗤了一声,“她为什么不去找他呢?”
凌风华与萧魅一愣,听她继续说道:“她可以去找他啊,无论他去了哪里,她都可以跟他一起去。即使不能立刻๑跟着他,也可以去找。既然这么爱他,就是死,也要跟他死在一起才对啊!”
林逐流顿了顿ู,咧开嘴笑道:“老子看上的男人,就是死,也得和他埋在一个坟堆里。”
萧魅心里一阵狂跳,林逐流说这话时似乎是看了他,有好像没有。这时她却已๐经起身,原来是她的爱马南风沿着草场找到了这里。
林逐流翻身上马,朝萧魅伸出修长的手臂,“上来。”
萧魅犹豫了片刻๑,坐在林逐流前面显得颇为奇怪;可坐在她后面,他又觉的她将军的颜面受损,怕她恼怒。
林逐流见他不动,朝他扬了扬下巴道:“上来啊,你是我男ç人,当然该搂着我。”
萧魅内心涌起一阵说不出的情愫,他翻身上马,林逐流便捏着他的手让他握住缰绳,然后全然放松地靠在他怀中。
“哎,是不是该这样?”
“是。”
萧魅一只手勒住缰绳,另一只手轻轻搂着林逐流的腰,在她间亲吻一下,便勒马朝戈ຖ锁城行去。
凌风华站在明珠湖边,听见远处马背上传来一阵酣畅淋漓的笑。她眼神黯了黯,收起芦琴朝营盘走去。
回到เ侯王府已๐过了亥时,萧魅翻身下马,稍后将林逐流接下马来。
林逐流拍了拍南风的屁股,让它自己回到马厩。
“风沙太大,我得去洗个澡,你也要洗吧?要不要帮忙?”
萧魅摇了摇头,“你等会直接进屋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