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人自瑶》作者:梓离
文案
琴者,至琴至情。于情,她可付出一切,使得他们欢喜情缘,却空落得自己茫茫可追,问何处可是归处?幡然自觉,世间诸事抵不过那人的温浅一笑。曾想携了他手,却连最简单的心愿亦被尽数破坏,终只叹事与愿违?如此,可怪她终是无情人鬼皆怖?一世情缘,累世情债,终成追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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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仙翁—仙—翁—
恬静。淡远。
古琴的声音杳杳,自巷陌里传来。
绿荫沉沉,那隐没在暗处的,可是人间的仙境?
寻音而去。入了巷陌,走过转角。
古色古香的宅子就这么伫立在转角旁。灰白的墙,宅前的青石路,墙角的鸳鸯茉莉。
门扉轻轻掩着,琴声款款,韵透出来。
生了斑驳锈迹的铜环依着门,仿佛沉睡了千年的古物,待人来现,待人敲响。
推开轻掩的门扉,入了门,是一个雅致的庭院。紫红的三角梅正开得灿烂,缓缓地,爬了满墙。墙边一汪浅池,红黑锦鲤悠闲地游弋。
琴音从庭院后的小屋里传来。一段滚拂,一串天音,让人只觉天光云影,容与徘徊,心境淡远空灵,一派天然。如此淡而会心,余韵悠长的琴曲,自是《忘机》。
走至小屋,屋内一琴桌,一张琴,一个人。一名,男子。
男子穿一身白色暗纹提云纹的广袖直裾深衣,衣襟和衣袂镶黑色衣缘,上绣白色流云。他正低头抚琴,青丝如瀑垂在手臂上,和着黑色衣缘,让人看得异样。只白只黑,黑白分明。
男ç子一曲抚罢,抬起头来。
“你,来了。”
☆、壹:莫名其妙的地方แ和初遇
四周树木众多,枝繁叶茂。鸟儿扑腾着翅膀,从空中飞落枝头,栖息。树之间有条小路,蜿蜒而去,路的尽头似乎消เ失在树丛之间。
这儿的生态真好,空气也清新。
我站在一棵树下,看了许久的自然生态景观,蓦地才觉这样一直站着似乎不太妥当。这时才想起,这是哪儿,我怎么来到เ这儿的?
慢慢回忆来到这儿之ใ前有的记忆。我受琴音吸引,莫名走到一座古宅,看到了一名男子在弹琴,他说“你,来了”。
“你来了?”没头没脑的话,是问我的?
只是,我来与不来,都来了。来到这个ฐ奇怪的地方。
噢,该不会我走到了不该进入的地方看到เ了不该看到的人所以被人家打晕然后拖到เ这种生态极其大自然的地方แ来喂狼吧?
一想到这种地方会有狼,心情不由á紧张起来。好吧,顺着这条路走,应该能ม走出去,总不能待着等喂狼。
左右观察路的两端,最后我选择右边的路走去。
走了十多分钟,眼前渐渐看到房屋。我加快步伐,心喜终于能看到人了。
映入眼前的房子,只是一个ฐ用泥土堆砌成的矮房,上面铺有稻草做房顶遮阳避雨。一个穿着粗布麻衣裙裾的大婶正在自家前庭打扫、喂鸡。
我停下,再看一眼希望能够确定刚ธ才看到的,是有人在拍戏。但,没有摄像头没有导演。默默的,转到เ泥屋后边,看到后院里有几套晾着的衣服,轻松翻过去,拿着衣服比划比划ฐ。此刻觉得我自己无比倒霉,能让人一扔扔到不知道哪个ฐ朝代的古代来。
这就叫做莫名其妙的穿越?
好吧,入乡随俗,我蹲在地上,安慰自己。拿了一套和身形差不多的衣服,留下手上仅有的手链,作为私自拿衣服的赔礼。
套上衣服,短打有些宽大,头的长度也还好,马尾一扎,看不出太怪异。虽然粗布麻料,倒也活动方便。嗯,自我感觉还算良好。
等等,短打很大,胸前平得不能再平,手掌不是记忆中的大小?!我的胸ถ我的身高我原来的身材呢?!
经过全身的观察,我可以确认自己้真是一个倒霉透顶的姑娘,这个身材,和我十五岁时差ๆ不了多少!我长得顶ะ多算是中等水平,最大的优势就是笑起来会让人觉得和蔼可亲,连唯一能显示我身份的身材都没了,有谁像我这样倒霉到家的嘛?
把我扔到เ这种不知名的地方就算了,还把我的身材也弄没了,该死的穿越!欲哭无泪真真可以用来形容我此时的心情。
蹲在地方แ很久,久到我终于死心接受这种不可逆转的改变。算了,失节事小饿死事大,错错,改变事小饿死事大,看来要尽早走出这个地方,要不就得回刚才的土屋让大婶现我偷拿了她家的衣服。
既然这儿有人家,沿着这条路走,应该能ม走到闹市。想了想,我决定沿着来时的路继续走下去。
走了不知多久ื,身上没有计时的工具,只觉太阳渐渐偏山,天色也不似当初那么明媚。应该快傍晚了。
口可得不行,肚子也开始咕咕叫,但是我还不想在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แ夜宿,等会没在当初ม的地方แ被狼吃了,也会在这种地方แ被狼叼走,不敢停下来,只好继续走。
正走着,左前方的树林里,隐约传来乐่声。走近一听,居然是琴音。一年轻男子背倚树干,盘腿而坐,腿上放置着一张琴,正是这名男ç子在弹琴。
虽然我很想问路,可听琴者亦不语,打扰别人弹琴,是很无礼的一件事情,也是对琴师的侮辱。我找了一颗视野极佳,能ม一眼看向这人的树下站好,听他弹琴。所谓自弹不及听人弹,是很有道理的。
男子右手稍能ม灵活起音,勾、挑、抹之间转换也能自如,只是左手按弦处相较之下,稍显笨拙。而且走音不到เ位,弹出来的音调也因而偏了,往高处走去。因左ุ手所按徽位不准确,换弦亦磕磕碰碰,曲调听入耳,不免有些许的破碎。然而他正直端坐,认真在弹,一副专注模样,竟没有弹错琴音的尴尬和羞涩。听他一曲弹完,竟是《凤求凰》!
男子一曲既罢,也不理我在看他,只是抚摸着琴身和琴弦,暗想着什么。他稍作休息后,又抬手,起音,按弦。这一次,他找准徽位,曲调连贯,弹得比前一次好了很多。
《凤求凰》的曲调再次响起,隐藏着男子的相思爱慕之情,希望向心上人表达,却又不敢开口,只好隐去思绪,稍感无奈。我听着,想起凤求凰的琴歌,不由跟着吟唱起来:
“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ใ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徬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使—我—沦—亡—”
吟唱完了,蓦地又想起卓文君的《白头吟》“愿得一人心,白不相离”,只觉这样的琴歌,微微带着嘲讽。
在我唱着最后一句时,男子已经停了抚琴,听着我唱。待我唱完,他问道:“这位小兄弟所唱,似是司马相如唱予卓文君的定情之ใ歌,只是词句却又不似前人记载那ว样。你这唱的,是何歌?”
他之前在鼓琴,听得有人靠近,略一看是一个穿着普通短褐的小兄弟,料想这样的人只是一个ฐ乡野农夫,听不懂这样的琴音,他也就不理会罢。可是小兄弟却是看着他弹琴,后来竟然和琴而唱,唱的也是他没听过的诗辞。现在再看他,虽粗布短衣,可他浅笑看着自己,竟有一种儒雅气质,果真是自己以貌取人,低估了这人。
男子的嗓音微微有磁性却不低沉,我现在才有心思打量他。他身穿绿沈色衣衫,玄青腰带系在腰间,一双同衣色的长靴,没有多余的吊坠或者装饰。此人好似一棵香樟树,木直而味香。
“我方才所唱,是《凤求凰·琴歌》,亦是关于司马相如唱给卓文君的爱慕之歌。这位公子,你弹《凤求凰》,是为ฦ了弹给心上人听的吧?”果然,男子的脸微微红了红。诶,虽说古人比较内敛,我说得又太直白。可我终究不想迂回,所以仍旧直来直去了:“向心上人诉说爱慕之情,实属正常。像司马相如这样文坛中的人中ณ龙凤,不也为卓文君那样才貌绝蕙质兰心的女子而倾心。美人如凰,凤见倾情;凤飞翱翔,四海求凰;以琴代语,倾诉衷情;凤凰来仪,鸾凤和鸣。”我顿ู了一顿,口好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