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除去刘姨娘外,其他三位姨娘都到了场。孙姨娘怀着身孕所以独坐在了一旁้,但也不时地说上一句来劝慰老夫人。
罗纱听到动静,缓缓转过头去。
“程家公子?”白启正颔首笑道:“那便是了。改日若有机会得见他们,还望叶妹妹帮忙引荐一番。”
“据说是昨晚之事。”
罗纱一时纠结了,难以取舍到底是闭着眼睛以礼相待好还是索找个借口干脆ะ利落地闭门谢客好。
罗纱笑看着她们,想法却与她们不同。
语蝶的脸色便恢复了几分红润。
回到晴夏院,罗纱就拜托了沈秋意继续照顾叶颂青,她则忙里忙外地吩咐人做事,没过多久,金秋院的金燕便来传话说,老夫人要大家都去她那儿用晚饭。
定然是这样的!不然孙姨娘口中的乖巧女孩儿怎的就忽然转了子?要知道,孙姨娘不在的这些日子里,语蝶可是养在周姨娘的身边的!
语蝶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了,去看孙姨娘,后者却撇开了脸,看不清神色。
这语蝶还真是……什么เ谎话都敢说。她果然比不得孙姨娘,若是后者,必定不会留下这样大的把柄来让人揭穿。
他们本不知道同来的还有个ฐ白家少爷,偏生这位没见过的少年又长得出众,几人就都不由自主盯着这翩翩少年郎猛瞧。
待寒暄得差不多了,罗纱看了白启正一眼,白启正愣了愣,缓缓点了下头,闭口不言。
白启正急着帮身边之人辩解,无意多理会罗纱,只朝她笑了笑便同家丁继续理论。
想想周姨娘这子,罗纱还是觉得不太放心,偏偏最为伶牙俐齿的红丹被自己叫去给各处送东西了,便唤了红月过来,将事情大致说了,吩咐道:“你等下同姨娘去一趟暖春院那边,将我的话说给二姑娘听。若她发起脾气来,你不理她便是,由着她发。如果其他人问起是什么事儿,你就照实说,只一点,千万别让二姐为ฦ难姨ถ娘和三姐姐。”
有次他来府里送东西,红笺服侍罗纱的时候想了他同老夫人周旋的样子,就当笑话讲给陈妈妈听。
红蔻看罗纱睡得香甜,不忍心将她叫醒,就小心翼翼地将那画ฑ册拿起来准备收好。谁知她刚将画册拿开,罗纱就睁了眼。
刘姨娘不知程氏暗里已经放了她一马,只因这样的处罚而怀恨在心。
穆景安的好意,她搁在心里,等长大后有机会了,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来报答他便是。
见穆景安立在那儿毫不在乎,穆氏便同他低语了几句。
自程氏长大后,已๐经极少露出这样无助的神情了。程瑞达仿佛又看到了那个ฐ总是跟在自己身后跑的小丫ฑ头,叹息一声,问道:“那ว到底是怎么回事?”
五官是极其好看的,与姑姑穆氏的浓眉大眼不同,穆景安更偏向于致,只是他神情里透着股张扬,硬生生将长相里的那ว股子媚劲儿给压没了,反而有种跳脱的漂亮。
刘姨ถ娘越想越心中ณ不爽。难道是她不想和这些夫人好好说话的吗?
春叶看程氏望着门那边,端起周姨娘留下茶盏问道:“夫人,要不我把它倒掉?”
自己这哥哥,分明就是个傻的!
见她哭了,本已๐睡着了的叶颂青也哭了起来,两个小孩子的哭声此起彼伏似是在比着看谁的更响亮。
周姨娘快速地瞥了眼孙姨娘,默不作声地垂着头看桌布上的花纹。
谁知程氏一提起添菜,她会碎碎地念叨家里的日子多难过,成日里紧巴巴的;程氏默不作语,送来什么吃什么了,她又会埋怨程氏苛待她的嫡孙,都怀孕了还不知道养养身子。
叶罗纱无声地嗤笑了下,撑着手自己้站了起来,一把夺过叶颂青手中之ใ物塞回首饰盒就朝梳妆台走。看见喜娘惊疑不定地在她和哥哥之间来回看着,叶罗纱将手中之物啪地下重重放到เ桌上,朝喜娘指指示意给她戴上。
罗纱就“咦”了声,说道:“我以为你会喜欢带宝石的。”
她其实是想到了当年他腰间挂着的爱不释手的装饰用小金刀,那小刀很是华丽,镶着许多宝石,只是被穆景安当做答谢送给了穆景霖。
听了她的话,穆景安往外拔匕首的动作顿ู了下,说道:“嵌宝石的虽华丽,却是当玩物和装ณ饰用的;我这把虽看起来不出彩,却是顶好用的。”
说着他随意一动,树枝便被他削下来一截,穆景安就得意地朝罗纱晃晃明晃晃的刃。眼看着罗纱面露赞叹了,他才三下五除二,将树枝弄成了个ฐ“丫”字。
看看四周边角,穆景安觉得还不太满意,又细细地用匕首将那ว些枝棱慢慢刮圆润些,省得这些边角太尖锐了,容易划伤手。
罗纱盯着他瞧,觉得有些东西,当真是不服不行。
她从没见过一个人,就连削木头的动作,都能ม优雅贵气成这样的……
穆景安的随从早已赶了过来,是四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一律短装打扮,看上去利ำ落干。
眼见“丫”字比较圆滑顺ิ眼了,穆景安朝其中ณ一个随从招手,说道:“上次让你留着的牛筋给我一。”
随从掏出东西恭敬交给他后,穆景安便将牛筋穿过一块皮子——这皮子是他方才吩咐红笺准备的,上面特意穿了两个ฐ洞,恰好方便牛筋穿过。
弄妥当了,他就将牛筋两端绑在“丫ฑ”字顶上两端系牢。
罗纱有些明白过来他要做什么了,欲言又止,最后决定闭口不言。
叶颂青和程博文在穆景安削去枝桠边角的时候就过来了,程博文似是见过不少回,只淡淡地立在不远处看着。叶颂青却是觉得新奇,盯着穆景安的动作睁大双眼看得极其仔细,生怕漏了一丁半点儿。
穆景安瞅瞅东西瞧着完成得差不多了,一转眼就见叶颂青正两眼发直地看着呢,觉得好笑,拉过他的手将东西放到เ他手中,说道:“喏,这个给你玩。”
“当真?”叶颂青惊喜道,见穆景安点了头,他欢喜地跳了起来。“这东西,我只见大哥偷偷玩过,三哥和我是不曾过的。”
这倒是出乎穆景安的意料了,他倒是没想到叶颂青本没玩过这个,“为ฦ何?”
叶颂青仔细想了想三少爷叶怀墨的话,说道:“祖母说我们这样的人家,不该玩这种过于俗的东西,而且……而且还会耽误功课!”
穆景安一脸同情地对叶颂青说道:“去,让你三表哥带你去打鸟去。”
程博文深深叹气,“大冷天的,打什么เ鸟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