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大美女。”
初一大多店铺都关了门,她们沿着街慢慢走,时时有小孩子在街上玩鞭吓人一跳,温静雅却一直在笑,后来还买了一包摔鞭。她每摔一下沈安若都要跟着紧张一下,直担心她要动了胎气立即就要早产,最后终于连哄带劝地将她手里的摔鞭没收了。
“规矩还不是人定的?没必要那么เ教条。人家就一个女儿,老两口大过年的孤孤单单,我们好歹有两个儿子。”
“有一年邻居家的小男孩从阳台上扔点着的鞭,正落在我脚下,结果把我吓出心悸症。”
“没有很久吧,刚才我还在台上看见你。”沈安若含糊不清地说,突然觉得这个笑话真是冷,自己先打个寒战。
“重一点才能体现诚意啊。你不妨当坠子戴,一会儿我们再出去买一枚轻巧一点的好了。”
沈安若本以为他会恼,结果程少臣却浅浅地笑起来,似乎心情又好了:“那你嫁给我不是更实惠?我的全部都是你的。就算有一天我们真的要分开,你不觉得离婚所得会更丰厚吗?”
“你病了怎么不说一声?看医生了吗?至少把张阿姨请过来照顾你。”这人实在太没自理能力了。
“我不明白,每次都至少要等30่分钟,服务生比实习的水准都差,你就偏要来这里。”程少臣抱怨。
“这有什么奇怪的。很小的时候我跟外婆一起住,每次都是我撖皮,然后等她全包好了,再一只只沾了面粉放到篦子上。我还会蒸馒头呢,外婆腰不好,我都先把面揉得差不多了再给她,咳,你别不信,我连那种过年时的枣馒头都会做。”
“……”
“我记得我跟你讲过的。”
“你怎么来了?”沈安若知道辩论一向赢不过他,转移话题是正道。
多么年轻。沈安若看得嘴角都弯起来,一时间竟有冲动,跑回程少臣的家,也这样揍他一顿。后来想想自觉得无趣,再说,回去的路也太远了,这么毒的太阳,多么不值得。她试着把刚才那一对的模样换成她跟程少臣,单是想像一下程少臣这副低声下气的模样她都觉得全身起了一层皮疙瘩,这样想想气更消了大半,对他没追出来更觉得无所谓。恰好有空的出租车经过,她招手示意,义แ无反顾地上车回家。
“你来做什么?”沈安若被他弄得一头雾水。
“你确定你是准备卖我这个人?好像上面已经有文件要求,商品包装成本不得高于商品本身价值的15%。”沈安若冷冷地说,可她的声音怎么听都轻轻柔柔,很没有气势。
“我从没见过大场面,最是怯场,你打算带我出去丢你的脸吗?”
沈安若不喜欢这种场合,只见一群人穿着戏装戴着假面具演着蹩脚的戏。明明满桌美食,偏偏没有人动筷子,她也只好忍着饿。
天空碧蓝,绿草如荫,阳光暖洋洋,而沈安若觉得有点冷。她有想不通的事情时便会偏头痛,而如今她的头便有些抽痛。她想起小时候,为了跟大人赌气,便常常闹出一些事出来,事后并没有大人跟她算秋后帐,反倒是她自己้,反思自省很多日,觉得一定要下不为例。而如今,她竟有了与当年相同的那ว种羞愧感与荒唐感,觉得对不起很多的人和事,包括她自己้。
“我怕不能见人,谢谢。”这人的爱好原来这么广泛。
“你是夸我还是损我?”
“林姐一向只是刀子嘴豆腐心。”沈安若忍不住替林丽ษ晶辩解。
“你们又怎么啦?整天闹腾,累็不累啊?”
沈安若去胡乱洗了一把脸,又和衣躺回床上,程少臣给她留了灯,让她能找到路。这房间的构造与灯光都奇怪,她不知道程少臣在哪里,连他的呼吸声都听不见。她留了床头的灯,将光调到微弱。
“那ว就每样都来一杯好了。”安若其实也喝得有点多,觉得头晕,偏偏思维那样清晰。她想起自己以前,永远都是人见人夸的乖๔宝宝,大人们永远都不会知道,她有那么多想做坏事的念头。她给李家的狗食里放了一点辣椒,因为它总欺负张阿姨ถ家那只她特别喜欢的猫;她偷偷扎破五楼林阿姨ถ的自行车的车胎,因为她骂一楼残疾的赵大叔。对了,她还曾经与贺秋雁合谋写假情书恶搞自己的小肥妞同桌,因为ฦ她太喜欢搬弄事非,害人不浅。那个玩笑很恶质,后来安若一直担心伤害了她,不过还好,小肥妞同桌不但没受到打击,反而从此变得自信美丽,令安若很有什么不着反而怎样的郁闷。
孙冰冰十分配合:“哀家准许你说。”
“人家那是有实力嘛。还是自己院的人比较好,不容易引发外交冲突,听说上回,外语院的那些人骂死我们院。”
贺秋雁说:沈安若,你貌似平静,其实骨子里有一种毁灭因子,真是可怕。
“阳怪气?有吗?还有,谁吃谁的醋呢,应该是某些人吃我的醋才对。”程少臣笑意更深。
“有那么多事,我看朝廷台干吗啊?”齐敏之突然想起什么事,神秘兮兮地邀请沈安若去她的房间,不由分说拉着她便走。沈安若在楼梯上忍不住回头看一眼,见程少臣与江浩洋宛如多年老友一般,程少臣递了烟给江浩洋,而江浩洋掏出火机先给程少臣点上。
偶尔也会在吃完饭后,主动地帮忙洗碗擦桌子,虽然次数屈指可数。
“教练也赞我头脑灵活,协调好。”
他们很少一起吃早ຉ餐。程少臣上班比她晚半小时,公司又比她近,所以总是沈安若出门了,他还赖在床上继续睡或者装睡。
她俩穿过娱乐城的停车场去叫出租车,突然秋雁停下脚步,指着几米外的一辆车:“咦,那辆车……”
“鬼才吃你的醋。”沈安若真的有些想翻脸了。
程少臣犹自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还朝她扬着手里的两条领带:“帮忙参考一下,哪一条比较适合去见我今天的重要客户?一个比我妈年轻许多又比你老许多的女人。”
“程先生就算系一麻绳也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你一定要有这样的自信。”沈安若冷静地回答,冷静地退场,听到เ身后程少臣笑不可抑:“沈安若,我猜你现在正在想,最好能用一麻绳快点勒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