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禄寒脸看着吐蕃将士,慢慢走了过去,狠狠给了吐蕃将士一拳,当即抽出了自己้腰间的弯刀,架上了吐蕃将士的颈,“本帅不是说过了,擅入本帅主帐,打扰本帅谋策者——死!”
此时此刻,狼与人只不过在角力,比谁更沉不住气,当先出手,谁就越容易暴露弱点,一败涂地。
黄衫客神秘地摇头一笑,“她是伤是死,就全看将军这脚程是快是慢了?”
长空惊雷,震响苍穹,也惊醒了方才沉浸ฤ在噩梦中的霍小玉。
两个人一个寻弟,一个探主,却在同一天得知了一个可怖的消息。
杜棠之扯了扯杜卿卿的衣袖,“好哇你,方才在门后听了多久了?”
侍卫点点头,“今夜来了户籍司大人与定王府主簿大人,强逼霍姑娘改籍入王府,所以……”
“知……怎的不知?”白衣公子冷笑一声,欺身逼近了徐枫,“大人莫非没听过一句话?叫做穿靴的怕光脚的。”略微一顿,白衣公子扬声笑道,“你们这些当官的怕丢了性命,我们这些江湖浪子反倒是不怕丢命,要不大人你跟我来比一比,看谁先入黄泉?”剑锋凉凉地擦过徐枫的颈,吓得徐枫紧闭双眼,仓皇地冒了一句。
忘心师太瞧了瞧这对母女,微笑道:“今夜你们就先回房歇息着,一会儿贫尼把带来的药材煎好,会一一送来给你们服用,先进去吧。”说着,便扶着霍小玉往香影小筑内走去,平静的眸底泛起一丝淡淡的慌乱来。
“趁云晚箫忙于战事,只要霍小玉回来了,你便马上带人去香影小筑将她们母女索去长安户籍司,就算是用强,也要霍小玉乖乖在户籍册上画ฑ押,从市井妓改为本王府上府妓。”李侗说得淡然,语气之中隐隐尽是杀气,“这霍小玉素า来刚烈,可这世间只有一个母亲,世上没有不疼母亲的孩儿,你该明白,本王所谓的用强,该怎么下手?”
栖霞只能点头,如今云老夫人是把一切都想明白了,世上怎能有违逆父母的子女?走这一步棋,就算公子在此,也不见得有应对的招数。
云晚箫若是再不明白霍小玉话中之意,可就当真傻了,又惊又喜地瞧着霍小玉,“你当真不怕?”
安静之中ณ忽然响起一个浑厚的男音,着实让霍小玉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循声往那个说话男ç声的方向瞧去——
霍小玉虚弱地看着郑净持与云扬争执,翕动着唇道:“娘……别吵了……”
将军府是她云晚箫的家,可以有人为她撑伞遮雨,可霍小玉呢?云晚箫心头忽然一酸,长安终是风尘女,商州更是清白全失的风流女子,从今往后何处才能容她为家?又有谁人能为她撑伞遮雨?
云晚箫眉角一跳,目光定定落在霍小玉身上,未想到她会用这个曲子伴舞,更未想到她跳的《□花》竟会让人觉得悲凉。
云晚箫抬手轻轻按了一下心口,摇头笑道:“小伤无妨,当年要不了的命,今夜也一样要不了的命。”说完,冷厉的目光扫了一眼此刻席上举杯孤饮的李益,嘴角轻轻扬起一抹冷漠的笑来,“一切都已安排妥当了?”
李益何曾见过这样微笑的霍小玉,只可惜这样的笑竟是给的云晚箫!心中莫名地烧起一团火来,李益当即喝道:“云将军,在商州ะ,究竟是你云麾将军说得算,还是我堂堂刺๐史说得算?”
“姑娘!”絮儿不明白霍小玉为何突然来了精神,只得急急地追着霍小玉来到了庵堂门前。
云晚箫急忙松开了手,急声道:“天色太晚,晚箫告退!”
云扬眼尖,看见了往这边走来的云晚箫与栖霞,慌忙呼道:“将军来了!”
栖霞敬然接过了白粥,点头起身,“多谢师太,我这就给将军送去。”说完,端着白粥走到一边,寻到一个食盒,将白粥装好,便匆匆告别了师太,提着食盒离开了拂影庵。
“鱼嫂,你说这云将军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大老远的把我们带来这里吃斋菜?”
“咻!”
霍小玉不由自主地一笑,脸上梨涡绽放,竟笑得有几分狡黠。
云晚箫冷脸看着霍小玉,抱拳道:“并非我有意要挟,若有失言之处,还请霍姑娘多多包涵。”
栖霞的唤声响起,云晚箫终于是可以真正松一口气,只见她回头瞧了过去——香影小筑门口,出门顾盼云晚箫归来的栖霞喜然走了过来,瞧见公子一切安好,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云晚箫只觉得背心暖得厉害,有些迟疑,“如此一来,不是我无礼于霍姑娘了么?”
“霍姑娘!”李益惊忙站起,脸色惨变,“你这是做什么?”
“李进士,请。”黄衫客笑了笑,举杯敬向了李益。
云晚箫正色道:“千金一诺,霍姑娘可想好了?”
果不其然,这些王府卫士当真是冲了她云晚箫而来。
霍小玉得逞地挑眉一笑,接过药碗,舀起一勺来,仔细吹了吹,“有劳栖霞姑娘了。”
云晚箫坦然对上郑净持的眸子,脸上浮起一层寒霜,“怎的?”不怒自威,那抹刺人心骨的冷意,让李益也觉得有几分胆寒。
“栖霞,欠你的,我云家是永远还不清了。”云晚箫脸色煞ย白,胸口的旧伤又隐隐作痛,“只是,霍小玉我还是得招惹。”
霍小玉突然清脆地叱道:“慢!”
郑净持哀婉的目光定定看着霍小玉,迟疑ທ地摇摇头,强笑着劝道:“小玉,跟娘回长安,先赎回你的良籍,再把香影小筑改成茶楼,我们母女平平安安的度日,可好?”
霍小玉仰起了通红的脸颊,即使她是风尘女子,除了与李益的那个噩梦,她从来不曾依偎过哪个ฐ男儿的胸膛,更何况今夜竟然两入云晚箫的怀抱?
云晚箫冷面看了一眼刘御史,这刘御史急着看小玉之舞,哪里顾得了那么เ多,当即急不可耐地道:“将大鼓搬台上去!”
“嗯。”霍小玉匆匆应了一声,提着裙角走入了马车车厢,看着车帘被云扬放了下来,看不见郑净持忧色更浓的脸,也瞧不见白马上那个令她失神的将军。
郑净持瞧见小玉眸光一沉,急声问道:“小玉,你想做什么?”
郑净持听得一头雾水,“小玉?”
雪白色的抹胸上点缀了几点猩红的梅花,一袭火红色的纱衣隐约掩住了她如玉似雪的双臂。照理说,雪中红梅当孤傲,这身红梅妆却让她穿出了一股特别的妩媚之韵,不似仙子,不像妖女,又胜仙妖三分。
青衣小婢不知道该如何答话,只能小声唤了一句,“姑娘……”
霍小玉黯淡的眸子一一扫过香影小筑的白墙黑瓦,这里曾经有她与李益琴瑟合奏,饮酒作诗的美好回忆,只可惜此刻映入她眼中,俱是刀锋般的痛。
曾经的英雄不再是英雄,曾经的挚爱,如今竟然卑鄙到说一套,做一套,竟然想要她的命。
迦叶心全身冰凉,瑟瑟抖,顺ิ势偎入了云晚箫的怀中ณ,想要汲取一点点温暖,让自己觉得活着,还是有希望。
云晚箫觉察到了怀中女子的异样,下意识地想要推开怀中的她——方才不过是想护她暂时躲过身后的追兵,却没想到竟使彼此有了如此亲密的拥抱。
“人跑哪里去了?”
“方才还瞧见这里有人影!”
“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