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同意。一条人命绝不止十元。”迟暮春眉目懒洋洋,口气仍是温润。“那你觉得,吃了救命餐与接受居所接济的人,该付的利息应是多少?十元?还是金钱不能衡量?”
瞥向总经理室的幽幽暗暗,她身旁的同事向来机灵,消息灵通。
瞄眼旁边忙活的杨老板,那人又喀喀喀拨了一大半绿色给她。
妖?!总经理早知道他是妖?!总经理竟然听妖的话?!她没听见没听见,她什么都没听见,可不想牵扯不完呀。她赶紧撇清:“摔得好大声。对不起,我马上收好。”赶紧将托盘往桌上放,手忙脚乱地收拾。
“嗳,逢魔时刻嘛……”斐悦喃喃,扫了小伙子一眼,叱:“迟先生怎可能ม多条尾巴呢,再乱说话就要受罚。”说完,摸了摸自己的短俏短发,幸好——自己的金黄狐狸耳朵没漏馅。
一滴刺骨冰寒滴落。
门内,苏秘书看着那一袋早餐,牵动嘴角,迟疑地问:“迟总经理,早点不合您胃口吗?”
迟暮春瞥了眼来人,凝看着桌面那尊小小木雕,淡淡开口:“以后别特地替我买了。”
角落的垃圾桶里,另一袋蛋饼与豆浆静静躺在里头:仔细一看,里头似乎掺了些不自然的白色粉末。
李衰衰连着一个ฐ礼拜瞪着迟暮春桌面的早餐发怔——三明治、萝卜糕、汉堡……最后是豆浆,全部完好如初。这么丰盛的早餐迟暮春却是动也没动——她心底想,这摆明的是糟蹋啊。
缸内的河豚停在边缘,嘴巴一开一阖,没见过它吃东西。偶尔其他鱼啄了它一下两下,它却像只呆子,不知鼓起刺๐来抵抗。
她与他的对话——包含打招呼,几乎不到十句。有几句提过她无关痛痒的过去,诚如她对别人叙述的一模一样,也跟身份证上的一模一样。
记得他问话的时候,偶尔会看向落在桌角的小小木雕上。她几次偷瞄后发现,那像是一名小女孩,脸颊圆润,神色澄澈。
说到เ底,会这么有空闲观察他桌上的东西,全要归功于他前几天随口提提的“晾一晾”。她的工作量归零,待在外头办公室座位上也只能盯着发亮的假金元宝——贫穷的生活中多添了一笔虚无,这完全是变相包养了。
唉……她好想跳脱这般窘境,不想行尸走肉似地度过每一日,但以她现在的身份又能ม到哪?
她躲到公共洗手间,偷偷掏出水印不自然的身份证,过期、过期、过期两ä个字如弥漫鼻尖的消毒水味般鬼魅。就算基本生活不虞匮乏,她每个ฐ月仍有一笔固定支出,是欠另间当铺的,这也是为什么她老存不足钱的原因。
或许是基于不可理喻的面子跟骨气吧,她只想快快付完那笔支出费用,再还完欠迟暮春的钱。
喀啦!冲水声伴随一连串ธ似愤怒的摔门,“扣扣扣!”高跟鞋脚步声……李衰衰与来人对望,忙收起手中身份证。
苏秘书乍收原本不悦的鲜艳唇角,冷冷一声:“早。”黑胸ถ套装领ๆ结将美好展露无遗。